有些地位,至于何清,不过刚刚结丹,且还根基不稳,要靠驻颜丹方能保住肉身活力……”
“何以至此?”余慈可没从鲁德那边听过这一节。
朱老先生回应道:“此即时间之限!他们拜入山门太晚,之前蹉跎多年,方才如愿,早已错失了修行的最佳时段,培元筑基就花了常人十倍功夫。天资再高,时间却是不等人的!于舟还好,天分才情是世间一等一的,算得从容,何清就差了一截……”
所以她就“另辟蹊径”?
看他表情,朱老先生点头道:“看样子,你有大概的了解,但不是真正明白,若非如此,你何必再来查那什么‘气海翻波死如箭’?
“方回与何清都是偏执之辈,却也都是我所说的‘大毅力、大勇气’之人,颇是不俗,你没必要把他们想得太低。”
这回,余慈沉默片刻,却是咧嘴笑了起来:“先生,弟子都明白的。”
朱老先生也看他好一会儿,忽地轻拍脑袋:“老了,竟然忘了给你说珠串上的机关。”
刚刚交给余慈的珠串有十九颗珠子,但事实上,原来只有十八颗,这第十九颗珠子,其实是刚刚缀上去的。就是一个玉简作用,里面封存的,正是“天垣本命金符”的修炼法门。
以余慈如今的进度、玄元根本气法的神妙、再有这颗珠子做参考,老人估计,余慈可在三十到五十年内,本命金符大成,也就相当于还丹上阶的水准。
“七十而还丹大成,也是相当不错的成就了。”老人似乎是心满意足,“难得有你这样一个传法人,有你在,我虽去无憾!”
这是相当重的褒扬了,余慈面皮则抽动一记,觉得老人话中有话。此时外面天色黯沉下去,他深吸口气,向朱老先生告辞。
走出灵霄阁,余慈回眸,高处平台上,朱老先生的身影仍在。他向那边行了一礼,划空南去,那里正是摘星楼的方向。
眼看快到擎天山柱那边,斜刺里一道剑光射来。余慈扭头,见来人女冠装束,清丽绝伦,正是梦微。
“师弟往何处去?”
第389章 劝解
面对梦微,余慈也不用隐瞒什么,指向高入云端的擎天山柱,微笑道:“去那里啊。”
他说得越是轻松,梦微越是担忧,她手把拂尘,靠近了一些,想开口劝说,但是余慈如此态度,连个由头都不给她,这样开口,很可能起到反效果。想了想,她也微笑:“可否与师弟同行?”
余慈笑得阳光灿烂:“好啊,不过有句话说在头里……”
“怎么?”
“我可是要从问心路上去的。按照那个鬼条件,哈!”
鬼条件?梦微念头稍转就明白过来,余慈是说那个一步一阶,毫无间隙,直抵峰顶的传说,此时惟有心中一叹,点头道:“乐意奉陪。”
剑光人影向下急飞,倏乎间已到了擎天山柱之下,峡窄的山路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能令胆色不足之辈者气沮神丧。
两人都是仰头上望,片刻,余慈咧开嘴,向梦微示意,先迈前一步,踏上了山道,因为山路狭窄,两人并行太过拥挤,梦微就稍落后半个身位。此时正值入夜时分,山道阴影覆下,两人一先一后,拾级而上,速度不紧不慢。
双方都是身体控制力极强的人,自然而然地就调整为完全一致的节奏,虽是双双登阶,脚步声却如一人。
只是,如今的心思,想必是南辕北辙。
走出百十阶,梦微就想和余慈搭上话,可是目光到处,却只见到男儿挺直的背影。看起来余慈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双肩随逐步登阶的节奏,微微起伏,或许是离得太近的缘故,梦微便觉得那肩背雄阔,给人以强烈的力量感和压迫感。
到嘴边的话,又被按下,梦微轻甩拂尘,忽然感觉着,已经有了腹稿的言语,未必会有用处。偏在此时,余慈主动开了口:“师姐,你走过问心路没有?”
“走过啊。”
心中微动,梦微很爽利地回应道:“八岁时,为了上摘星楼,我专门向师傅恳求,得了许可,也就是那次走了一回。”
说着,女修轻掠鬓发,微微一笑:“可惜,虽是到了头,中间却是走着走着睡过去几次,没有达到要求呢。”
“真了不起。”
余慈由衷赞道。本来么,一个八岁的孩子,就算早慧天成,又能有什么个修为,那是真的完全靠意志力了。但很快他就醒悟,梦微那次登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用他确认,梦微已经道:“是了,那次就是因为方祖师与何师叔同修大衍阴阳一事。”
余慈“哦”了一声,依旧没有转脸的意思,连步伐的节奏都没变化。
“我也忘了当初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只记得好生疑惑。我拿出道典戒律问师傅:‘弟子所见太上戒、太霄戒、思微戒、老君戒等诸部戒律,无不以秽行败贞为大恶,明言不得侮人妇女。是时也,于、何二位师叔乃为道侣,方祖师所作所为,已然犯戒,为何本部不加惩治?’”
她轻言慢语,将当年言语复述,说来并无什么出奇之处,然而只一个‘真’字,便让人觉得自有一番气魄在其中。
梦微的师傅便是主持戒律部的苏己人,也是只差一步就可长生久的步虚强者。余慈便笑:“当时,苏师伯怎么说来着?”
“师傅并无言语,但旁边有位师叔便说:大衍阴阳,是玄门双修之妙品,神清气正,不涉秽俗,不可以世俗眼光相待。况且何师叔在修炼之前,已经和于师叔断册分籍,就事论事,无可指摘。”
前面余慈保持着让人不安的静默。
梦微越说,心情越是平静,渐已恢复平日里的从容淡然:“当时我应道:‘戒律者,为天地之规、人心所向,故无所不在,事事相关。合于规者,道法自然,可曰‘真’;顺其心者,明德体仁,可曰‘善’。二者并行不悖,缺一不可。大衍阴阳之事,合乎前而背乎后,可视为‘不善’,亦可云‘失德’,如何没有可指摘处?”
余慈静静听着,等梦微说完,才低赞一声:“说得好!”
女修以为他要转脸过来,可终究没有等到,只听他接着又笑问道:“那师姐就上来指摘他们了?”
“是啊,不过师傅担心我只是一时义愤,便告诉我这样的法子,要我沿路走上来,也是磨砺心志的考量。”
这些年下来,梦微见事愈发明白:“我走那几日,一路沉淀,曾经也后悔,想过回去,又觉得自己的理由不过如此,怕是说不动祖师,还好最后总算是坚持下来,到摘星楼上,见了祖师。”
“如何?”余慈明知故问。
明知余慈看不到,梦微仍不免赧然一笑:“哭着下来了。”
“哦?”
“当时,祖师对我所言犯戒之事,一条条全都承认。又问我若按宗门戒律,该如何处置。我说按律当打入‘无极牢’,锁闭三百年,又或收回修为,封闭灵识,逐出宗门。二者任选其一。”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