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毕竟,陈乔然没病没伤的,一旦静心定神,以其劫法宗师的心境修养,十有八九会发现不妥,至少也会有些许感应,虽不至于想到是外魔入侵,但只要做起功课,就会和余慈的染化形成拉锯。
这才是魔染的正常状态。
余慈不指望、也不会另生枝节,给计划改造完善的照神铜鉴添乱。
寻常的魔头,可不像余慈,精通黑森林法门,余慈也只要是留个后门,收集情报罢了。
比如现在,就有了新情况:后援,是哪个?
思忖间,宝蕴再一次传来消息:
“你那个美婢又溜猫去了……你也不管管?”
朱文英的行动很规律。
白天,她非常老实地按照渊虚天君与魔门东支达成“封海协议”,根本不想离开的事儿,领着商队,在苦岛矿区勘查矿石原料,和三希常管事就价格、运输等事进行谈判,完美履行商旅主事的职责。
可待到夜里,她却是每每潜形出海,绕着两个矿区交界处,也不深处,只溜猫散步,谁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进展。
日日夜夜折腾下来,螳螂也好,黄雀也罢,都积了不少怨念,宝蕴更是一有机会,就把朱文英可劲儿地贬损,大有翻身做主子的意思,亏得她当年在北荒,还受过人家的照料。
其实余慈也是,怎么说他也是堂堂正正在东海亮了名号,传令各矿区,莫不遵从。难道朱文英就不知道?几日来,根本不与他联络。
即便他在北荒用的是“九烟”的身份,可蕊珠宫那边都该清楚才对。
余慈也在想朱文英的真正盘算,只呵了一声:“等她真的闯空门再说罢。”
宝蕴忽然沉默。
“怎么了?”
“她进去了!”
终于动了!余慈重重拍膝:“盯紧了,还有那位‘螳螂’也是……”
宝蕴懒洋洋道了声“黄雀明白”,便中止通信,自去盯梢。
余慈沉吟片刻,也与赵相山沟通,大致确定了行事方式,便也出门,要亲自往那边走一趟。
朱文英真的进入了金幢教矿区,而且一进就是上千里路,如同在自家地盘,各处地形,都是胸有成竹。
作为灵符化生的奇妙存在,“九命”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儿的灵性,但真要如臂使指,也有一个极限距离,大约是一千五百里左右。这两日,她便通过“溜猫”,将金幢教矿区与苦岛矿区交界地的大片区域,察探了一遍。
心里大致有了谱,也收获了除第一个关涉“辰光石”的阵禁节点外,另外两处相同的布置。
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距离获取明确信息,还差了一些。
所以今晚,在诸事安排得当之后,她冒险穿入矿区,进一步探查。
由于具备明确的思路,新的收获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半个时辰之后,新的阵禁节点被找到,至此已经是四处。
朱文英没有触碰阵禁,拿出辰光石招恨。只是取出一枚特制的玉牌,上面是根据节点布置画出的图略,如今再添一笔。
随即她画了个印诀,将牌子放在九命眼前。
九命眸中,幽幽碧光照射,在牌子上扫过,复杂的线条忽生忽灭,旁人必定看得稀里糊涂,但朱文英却是非常清楚:“按照宫里划定的阵禁法度,还有六种可能,不过,再算上月来打听到的消息,消减不太相关的几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要进一步确认的话,下一个节点,要绕个远路……
算一算时间,她准备继续前行,可才抬头,就有声音响在耳畔:“这位道友,此地是本教产业,没有协议,是不能进来的。”
朱文英定住身形,从容答道:“本教?是金幢教的道友?这里不是苦岛矿区吗?”
“道友需知,苦岛外海以北四百里外就是本教产业,共有海底界碑五十余处,海上海下封禁三层,我也奇怪了,道友是怎么进来的……呵呵,这几句话鄙人憋了七天,总算是说出口了。”
说话间,人影显现,距离朱文英还有里许距离。
朱文英长眉微蹙:“你是谁?”
“敝人姓金,暂为矿区管事。”
金管事微微而笑:“这几日,朱道友那只猫进进出出,好生灵巧。九命幻灵符,当真名不虚传。湛水澄湛仙子,也不愧是天资神授的符法高人,竟然能造出这种奇妙之物。
“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第126章 禁法秘语 教祖亲至
金管事开口说话的时候,黑猫幽绿的眸子便直勾勾地盯着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作为灵符造物,黑猫的灵性还不足以清晰针对外界情况,做出精准反应,不过,过于强烈的恶意,肯定是优先考虑的对象。
朱文英回答得更是冷淡:
“对不住,九命它认生。”
金管事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而是按照自己所见所闻,进一步推衍下去:“这小东西如此金贵,几日来,我看倒像你服侍它、依赖它。
“刚刚刻印在玉牌上的,是阵禁节点吧。你明明发现,却不搞破坏,甚至还将前面盗走的辰光石归还,我只能理解为,阵禁里面留了信息,你……应该是猫能‘看’出来?可以翻译是吗?”
金管事虽是与朱文英交谈,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视线已彻底集聚在“九命”身上,再不涉其他。
好像我是多余的?
在金管事叫破朱文英行藏,索要“九命”之时,某只“螳螂”,也就是“蓝副执事”,正藏身在不远处的某个较复杂的地形中。
几日来,朱文英每日“溜猫”,也在“溜”她的耐心。
她也曾想过,通过魔染、迷魂等方式,直捣黄龙,别绕这些弯子。
附身蓝副执事,就是预置的准备。
可问题是,朱文英本身意志坚定,身边又带着“九命”,对危机的感应十分敏锐。同样,她也发现了“九命”的关键作用,不能确认,将朱文英强行魔染后,是否还能操纵这只奇妙的“符猫”,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也只好是用最笨的法子,每天都出来跟踪。
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整整七个晚上过后,事态终于大大地向前推进了一步。
在朱文英穿入金幢教矿区的时候,“蓝副执事”也是坚定地跟了上来。
保持了一个适当的距离,也使她亲眼目睹了这么一场关键戏码。
只是旁观者清,自金管事现身后,“蓝副执事”就有某种奇妙的感应,所以,她不只关注着金管事与朱文英的“交流”,还有相当一部精力盯着矿区封禁。
刚刚朱文英潜入之时,理所当然干扰了阵禁的部分运转,而此刻,金管事现身,叫破其行藏,禁制也就理所当然地修补完毕,重新封起。将“不速之客”都锁在里面,性质更有微妙的调整,显然是早有准备。
最重要的是,这一层封禁,明显与金管事气机互通,受其主导,更与他已经释放出来的某种力量结合在一起,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