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镖箭之下救赎脱身
看下书我要网网 更新时间:2010-8-15 7:30:45 本章字数:5279
一张硕大的树叶里,包着从我们身上搜去的东西,阿扎蒙将它归还给我们,当然,还有那枝自动步枪。
鼓声骤然停下,一队俘虏被押了出来,他们都是巴拉库控制下的白毛人,个个被树藤五花大绑着。(为便于分辨描述,我还是把这个部落的白毛人称作白乩人,将巴拉库控制的叫白毛人)
一个白乩人端来一个骨盆过来,他将骨盆放在青石上,盆中装着一种绿色的液体。两个弓箭手从树后面转出来,他们把箭头插进液体里搅了几下,然后搭在弓弦上,拉满弓弦,摆出一触即发的架式。一个俘虏被推了出来,阿扎蒙给他松绑后,朝他后背狠狠拍了一掌。
受惊的俘虏开始拼命往前面的树林跑去,他慌恐地张着手臂,身子跑的左右摇摆。可是,还没等他接近树林,宽厚的脊背已被毒箭射中。他又挣扎向前跑了两步,很快,身子渐渐佝偻下去,又强撑了几秒钟,接着一头栽倒,只剩下最后奔命的抽搐了。其实,被毒箭射中的并非要害,只是药箭的毒性太大。塔莎和我后来得知,这种绿色的毒液,是白毛人用马力筋、丛蛙、蔓陀罗等多种有毒植物一起熬炼,这种毒液连恐龙都能捕杀,更何况这些体形矮小的白毛人。
他们用这种方式接连处置了四个俘虏,只有第五个没被射中,这个幸运的老五舞动着手臂逃进了山林。每次射中倒下一个,场上就会擂响方鼓,白乩人也就欢呼一阵子。我看出,对于逃脱者,他们并不去追赶,这好像是一种游戏惯例或者称作潜规则。白毛俘虏也实在太笨,他们只会跑直线,自然很容易会被射杀。我想,他们如果会跑曲线,逃生的几率一定会增加。
头领兴奋地鼓着掌,鼓着鼓着,他忽然对塔莎手里的枪来了兴趣,一边拍打枪身一边冲那些俘虏努嘴。我明白,这丑东西想玩新鲜刺激,要让塔莎用步枪射杀俘虏。阿扎蒙吹了一下骨哨,又一个俘虏被推了出来,他的出现让我大吃一惊,他长有一个上宽下窄的脑袋,两只又鼓又圆的金鱼眼睛,矮个子,大嘴,没有外露的鼻子和耳朵……我立刻想到巴拉库曾经描述的外星人,他们共有四人,其中三人已被金蚺捉住,只有一个携带飞船控制芯片逃掉了。没想到,他竟被这里的白乩人捉住,成了古猿部落的俘虏。
“喂……这个,不能杀。懂不懂,不能……”塔莎拍拍白毛头领,用手比划着,让他下令松开这个外星人。
白毛头领虽说不懂地球语,看手势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愿望美好,事实与期待却截然相反。白毛头领先是用灰黄的眼珠死盯了一下我和塔莎,然后伸出长臂将我们拨到一旁,面无表情地摆摆手,示意一切仍继续进行。
外星人已被松绑,两个白乩人正在驱赶让他跑起来。一旁的弓箭手己展臂拉弓,只等目标一动,两支毒箭瞬时就会尾追而至。外星人极不情愿做着抗争,他不愿往前跑,身体被推出去又缩回来,反复好几次,再不想办法救就来不及了。
我不顾一切冲上去,挡在外星人前面。白毛头领大叫一声,两个白乩人立刻扑上来,拧胳膊扳腿将我摁倒在地上。
“咣!”突然一声枪响。
听见枪声,所有的白乩人都吓住了,包括白毛头领在内,全都本能地矮下去半个身子。这一枪是塔莎开的,她双手端枪高高站在青石上,枪口正对着白毛头领。枪声出奇地奏效,两个紧抓我的白乩人也吓得松开了手,我吃力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阿扎蒙慌忙跑过来搀扶我。我猛地推开他,气呼呼地冲到白毛头领面前,若不是塔莎拦住我,我真恨不得照那张呆瓜脸狠扇几巴掌。
威慑之下,加上塔莎一番耐心地比划,白毛头领总算同意,不再杀外星人和白毛人俘虏。剩下的白毛人俘虏见状,都跪在地上给我和塔莎磕头。嗬,唯独松绑后的外星小子,昂首望天站着不动。相比之下,这个高智能的家伙显得格外傲慢与冷静。
“哈罗,别扮酷了?我们救了你,多少也该有点表示吧?”我原本想,会得到他一个感激地回应,岂知人家根本不领我的情,还厌烦地扒掉我放在他肩头那只友善的手。
我和塔莎心里惦记着船长他们,现在既然己脱离危险,那就得想法子赶快离开这里。白毛头领知道我们的用意后,摇头晃脑不肯放我们走,他甚至表露出一副乞求的模样,不停地向塔莎比划着什么。
塔莎从身上取下铜锅对我说:“他不让我们走,还说喜欢这个,让我们把这个东西给他。”
“不行,给了他,我们拿什么煮饭。”我没好气地从塔莎手里抓过铜锅,感觉攥在我手里比较保险。
头领看出我满脸的不乐意,他情绪亢奋,执意要带我们去他蜗居的山洞,要拿什么东西与我们交换。至于是什么东西,我实在没兴趣,说实话,也不需要。再说,他能有什么宝贝?就算有,对我们而言,又有何用?不实用的东西,就是成堆的金银财宝,我们也不需要。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人的预料,当我们看懂他比划的宝贝之后,马上就有了想看的欲望。原来,他比划说那宝贝是从外星人身上所搜。这时,我大脑第一反应,就认为那是芯片,是外星人逃跑时从飞船上拔跑的芯片。果真这样的话,也不枉我们来到白毛猿部落虚惊一场。
“好吧,走,我们去。”塔莎用手势告诉白毛头领。
我们被一群白乩人快乐地簇拥着,来到一座更陡峭的山下。可真要上去并非易事,必须得具备相当的攀岩本领,这些对白乩人来说丝毫不难,他们轻车熟路手脚并用,就连白毛头领攀起来也颇为轻松。面对这样陡峭的石壁,我和塔莎真是一筹莫展,身旁白乩人并不在乎我们望崖兴叹的样子,他们至下而上攀成两排,最下面的白乩人伸手抓起我,就象传送货物一样,一节一节把我送到山崖上的缺口处,紧接着,塔莎也被他们提了上来。
缺口有一米多宽,两旁接近崖边全部用石头垒成了一道石墙,半米多高的石墙蜿蜒如蛇,把上面围得活象一座石头城堡。这样险峻的地方,不用担心遭到大型动物的伤害,还能有效抵御外来的入侵。真遇到什么危急,石墙和大石块随时都可以推下去,绝对也是一种致命武器。
走过那些天然石洞前,我看到三五成群的白乩人在忙碌着,他们见我们走来,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其实,他们连一些最简单的生活技能都不会,例如:他们会剥离植物的纤维,却不会将它搓成绳子使用。他们这里有很多油类植物,却不知道怎么榨取食用。他们只知道抬着沉重的石槽才能把水运到高处,却不会利用杠杆的原理做到轻松省力。不过,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塔莎还是教会他们不少简单的生活技巧。
有几个白乩人正在晾晒一种白色的植物叶子,干透的叶子被放在石臼里捣成细细的粉末。我学着塔莎的样子,用手捏起一撮放入嘴中,味道深咸。猛然间,我恍然大悟,原来这种粉末可以做为调味品,白乩人把它当做食盐用。
“早知道这个办法,我们就不受缺盐之苦了。”我想起离开小河后无盐的日子,心里现在还不是滋味。
“怪了,跟我们一起的那几个白乩人,怎么不会呢?”
塔莎的话确实有道理,按说,我们待白乩人ABC不错,他们究竟为什么,是害怕?是保密?还是有意不想告诉我们。
“没这样复杂吧,他们还是一种低等动物,与我们不知要相差多少万年。”
我还是能接受塔莎的这种说法,我承认他们就是一群没有文化,没有语言,单靠自然环境生存的原始种群。
“你瞧,那个女人只会用手一个个地挤果汁,咋想不到去拿木棒和石板碾压。”
我看了看那个笨拙在劳作女人,说:“真是,很简单的事情,她怎么就想不到。”
“生物智能的提升,有时啊就是一步之遥。任何时代,智慧的升华都需要创新者,如果不去想这一步,迈这一步,那么,停留这个层次必然会是一个漫长的进化时间。”
“我们可以帮他们,当然,这得看我们乐意不,还得有富裕的时间,我是说时间得允许。塔莎,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无所不会的圣人,能帮他们创世的神。”
“你可真敢说,黄泰,他们只是些穴居的古猿人。你教他们围猎兴许可以,你教他们开飞船,行吗?他们连金属都不知道,更别说一整套冶炼技术了。”
痴人说梦也好,异想天开也罢,我可不想留在这儿当神。仔细来想,在生物进化的阶梯上面,我们人类确实处在更高的层次。看明白这种优势,才就没必要对他们过分去苛求。
来到头领蜗居的石洞,石洞上方挂着一只风化了的狼头蝙蝠,宽大的膜翅伸展开足有两米多。不知这些白乩人采用了什么方法,这只死掉的蝙蝠依然张着尖嘴,吐着长舌,睁圆双眼凶光逼人。
我走进洞中,里面一眼温泉正冒着热气,石壁上挂着不少兽皮,地上的石床、石桌、石凳上铺着一些编织物,几片大的扔在地上,编的虽说粗糙,倒也能看出上面有些简单的图形。
头领击了一下手掌,内洞里走出两个白毛女人。一个手托果盘,另一个拿着我们期待的东西,她将它轻轻放到石桌上。这东西精巧光滑,有半包香烟大小,亮晶晶地有点象MP3。塔莎朝我递了个眼色,我会意地拿出铜锅与头领做了交换,心里暗自高兴,仿佛己经拿到了启动飞碟的钥匙。
白毛头领获得铜锅的喜悦自不必说,索性,塔莎将那块毫无用途的太空表也给了他。头领兴奋地在几只手中倒来倒去,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上面的指针一圈圈旋转。
塔莎趁此机会向头领提出(手势):我们要走,就现在,带上外星人一道,还要阿扎蒙给我们带路。
头领显然不高兴,他噘起厚嘴唇不停地摇头,然后,他起身烦躁地跑出洞外,不知道在大喊大叫什么。
我虽说心急如焚,表面上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手端骨碗不紧不慢地喝着泉水。不一会儿,白毛头领抓耳挠腮地返回洞来,此时,焦燥的情绪己稳定很多。塔莎轻轻放下果壳碗,耐心地同他交流起来。
塔莎(手势):你,为什么不愿意我们离开?
头领(手势):你们有这东西(指枪),能保护我们。你们留下,还能教我们做很多事。只要同意留下,你们是老大,当头领,这儿一切全归你们。
塔莎:不行,我们要去打他们(指洞外的远方),去救你们老头领,我知道他是你父亲。
头领:就你们两个人?不行……不可能。
塔莎:我们还有很多人,还有很多(拍拍身边的枪)。我们要尽快找到他们,可是不熟悉这一带地形,你要帮我们。
我暗自庆幸,最后,他总算没再摇头。他把阿扎蒙叫进内洞,过了好一会儿,阿扎蒙出来,向我们转达了他们头领最后的要求:放我们走,可以,但临走前,必须再为他们做一件他们不会做的事情。
真是一个让人意料不到又十分可笑要求,这对我们而言,并不难做到。应该说很容易,小菜一碟,甚至举手就能掂来。我和塔莎在一起略微动了动脑子,一个小方案立马新鲜出笼了。为了及早离开这里,我和塔莎当即就分头实施起来。
我先去找来一根光滑的圆木,有一米多长。然后,用刀在圆木两端挖出十字型的沟槽,木质有些湿润,为刻成这两端的十字槽,我可真花费了不少时间。刻完十字槽,我两个手掌已被磨得渗出了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将细树杆嵌在十字槽中。每一端要嵌入两根,每根有两米多长,嵌好后为防止松动,我又砸了些碎石片进去。这样,一个象老井辘轳的东西诞生了。其实,若从两端去看,它更象是轮船的舵轮。要想将它安装在城堡的缺口,那可就是力气活了。
第二天,我让那些白乩人伐来树木,在缺口两边支起交叉的木架,下面用岩石垒住固定好,在我指挥下,四个白乩人把舵轮高高抬上去,垛在架子上。塔莎将搓成的绳索绕在滚筒上,绳索另一端扔到缺口的悬崖下面,那里用木棍扎了个四方吊篮。系好绳索,扳动舵轮,那只吊篮徐徐地升了起来。白毛头领见状异常高兴,高兴劲儿活象猴子看镜子,太得意忘形了。他爬进吊篮里,让手下的白毛人将他放下去升上来,再放下去再升上来……一直到我们向他告别,他才极不情愿地爬出吊篮,让我也开心地体验一回。
回到山崖下,当我们再走到那棵伞骨树跟前时,发现满枝的霸王鞭骨朵已不再是黑色,它随着时间和阳光不断发生着变化。这会儿看上去满树金黄,就象中国古代皇帝巡游时撑得皇伞,真叫一个舒爽吉祥,宛如我和塔莎的心情。回头再望,那个强壮的白毛头领又钻进了吊篮里,四方的吊篮正晃晃悠悠悬在半山中,活象只囚笼,笼中关了只困兽。
“哈哈,真是了不起的杰作,”我忍不住哑然失笑了,蓦地一竖大拇指,“塔莎博士,你……你太有创意,太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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