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找到了生命之水(1 / 1)

星途之危 UF15虚谷 4334 汉字|5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十五章 找到了生命之水

看下书我要网网 更新时间:2010-8-3 11:36:37 本章字数:5747

越是往前走,树木也开始稀疏很多,有时候还能看见一小块林间空地。阳光很容易就一直照射到地面上,它在我的眼睛前面构成一团白光,望过去白茫茫的一片,使我根本看不清楚白光后面的树丛,看不透树丛里面藏有什么可怕的怪兽。

稀树林里长着一种高大笔直的树,它明显要高出周围一些树种。这是我从没有见过的一种树,它的树干在顶端两歧分枝,分枝后又分出四条枝干,每一枝干再做多次平展的两歧分枝。过于硕大的果实悬吊在枝下,象一个个大灯笼,叫我惊奇的是树叶很小,并且只长在果实下方的脐心处。

“闪开!大伙站远点,我上去给你们摘几个下来。”丹尼说着往手心啐一口,摩搓着手掌抱着树干跃跃欲试起来。

“好高呀,丹尼,你行吗?”林青说。

“会杀猪就会宰羊,等着吧,一会儿叫你尝鲜。”

丹尼的话猛然间启发了我,对!高度决定视野,如果真能够爬上树的顶端,不光能摘到果子,还能够居高临下俯视周围的环境,这兴许对我们确定下一步行走方向十分有益。

我把这个想法讲出来,马上得到大家热烈地回应和赞同。

听了维卡斯基一番叮嘱,丹尼脱掉上衣递给塔莎。从他强健的肌肉和壮实的身躯看,他理当是我们几个男人里首当其冲的最佳人选。可往下来的事实证明,这小子爬树真不行,他向上爬不到十米就坚持不住了。手脚也开始越来越显得吃力和笨拙,任凭大家站在树下怎么给他加油鼓劲,最终,他还是无奈地从树干上滑了下来。

“看来,光靠身体强壮不行,爬树还得靠技巧。”

维卡斯基说的这话一点儿不假,朋友们,接下来的时间,该轮我显露一下本领了。我这样讲绝非自傲或者自我炫耀,我很小就是一个爬树高手,高手当然是攀练出来的,我整个童年都跟着母亲在郊区老家度过,所以常跟小伙伴比谁敢爬高树去掏鸟蛋,有时候还躲在很高的浓叶里捉迷藏。我家屋后是一片很大的桑园,桑葚熟的时候,我常在那些树上蹦来跳去,采集黑紫色的桑葚吃。

我活动一下手脚,准备上树了。维卡斯基将一条又厚又宽的皮带交给我,说中途累了好把自己系在树干上。我估了一下皮带的长度,也许只有上到高处它才能派上用场,因为这棵树十米以下直径足有一米多粗。

“黄泰,祝你好运。”菲尔轻轻走到我面前,双手把望远镜挂在我胸前。

“会的。”我仰视着整条树干,心里盘算着。

为了不影响攀爬,我把望远镜移放到后背上,开始的五米,我双手抱住树干,两只脚径直就走了上去。紧接着我象只壁虎,两腿JJ大树,小腿用力向上一蹬,双手赶紧向上抱住树干把身子往上提。这是一整套连贯的伸缩动作,我运用的很是得心应手,身体“呼呼”往上窜着,渐渐地连树下丹尼他们的说话声音都听不清楚了。

这棵树足有四五十米高,简直就是光棍一根,这么高的树干没有一处分开的树杈。我说过它只是在顶端才两歧分开,多次的两分才使得一些支干垂直朝下延伸。这样的高度,我只有合理分配体力才有可能爬的更高。尽管如此,要想一口气不歇地爬到树顶,这对谁来讲,都绝对办不到。我只有首先接近从上面垂下的树干,只要爬上这些支干,就能在上面稍做休息,然后再从支干上爬到最高处。

现在,我已经爬到整棵树一半的高度,我瞅准一根垂下的树枝,右手伸过去紧紧抓住,再松开双腿,身子悬空游荡过去。我双臂几乎用尽全力,将身体拉到平行的树枝之上,一条腿赶忙跪在树干上,这一下终于可以伏在枝上暂做些喘息。垂枝比起树干来要细很多,攀爬起来也容易些,到达的位置已经很高了,从这里往下面看,其它树种的枝叶,已把树下面的人遮掩的一点儿也看不见了。我心里暗自得意,只要再向上爬一小段,事情就成功了。

我抓住更高的一根树枝,当我的眼睛随着身体慢慢升到树干上面,突然,我发现离我手不到三尺的地方,爬着一条浑身长满鳞甲酷似鳄鱼的动物,它满嘴是血正嚼着一条肥大的昆虫。这猛然间的惊吓,险些让我脱手坠落树下,稍微镇定以后,我才想到在这么高的树上,根本不可能有鳄鱼。这家伙全身褐色,拖着一条大尾巴,有两米长,从头至尾脊背中间长着棘状的鳞刺,灰眼珠一动不动死盯着我。没工夫同它在此消耗时间,我得想办法尽快把它从这儿赶走。刚巧,它这时移动起爪子,缓慢向后退了两步,可能乍一见到我,它也十分胆怯和害怕。我慢慢抽出维卡斯基给我的皮带,然后用力朝它面前的树干打去,“啪”的一声脆响,吓的它来不及转身,呼呼地朝我冲过来,很快从我两只手上爬过去,窜上别的树枝,一下子没了踪影。

我长舒一口气,虽说受了点惊吓,不过,往下的过程就顺利多了。我已经快要接近四周树冠的顶端,这里的光线明显亮了许多,脸上也能感觉到一阵阵凉风的轻拂。渐渐,所有树冠如同一丛丛灌木显现在我身下。我断定已经爬到可以俯瞰一切的高度了,便叉开双腿,骑在一个大灯笼果上坐定。

当我手握望远镜向四方眺望之后,我是多么高兴啊,心怦怦地加快了跳动。因为,我看见了一条流淌在森林之中的小河。小河恍然轻柔如飘带,在灿烂阳光照射下,透出蓝天下的翠林,闪动着蜿蜒的银波。我牢记下它的方位,这才从树上依恋不舍地返回到地面。

大家在树下显然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围着我不停地询问。我首先讲了在树上遭遇“鳄鱼”的事情。

“听见树枝响,还担心是你掉下来。”菲尔将一条毛巾递到我手中。

“黄泰,那是一条鬣蜥。当然,在这里只能把它称作相似于鬣蜥的一种动物,”塔莎停顿了片刻,又问,“能肯定是褐色么?”

“距离很近,绝不会错。”我的回答很肯定。

“这么说,应该是一条雄鬣蜥,要是雌鬣蜥,一般是绿灰色,棘状鳞排列也都呈鬣状。”

我对它究竟是什么不感兴趣,对这里的外星生物,塔莎说的也不一定正确。正如她自己所说,在这里,只能用“近似”来做诠释。马上回到正题上,我异常兴奋地讲起我在树顶端的重大发现。

“乌拉,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维卡斯基的脸上一反常态地露出了笑容。

菲尔惊喜地问:“小河离我们有多远?”

“我估计至少有十公里。”我只能说出个大概的距离。

“这样——”维卡斯基略作沉思,他抬头朝天上的太阳看了看,果断地击了一下手掌,“还来得及,我看不等天黑,我们就能到达那里。”

“掌钳敲小锤,正在火候上,那还等什么。”丹尼从地上抓起背包,活脱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

“走哇!”米耶夫兴奋地把手一挥。

“走!”大家异口同声地响应道。

八个人的小分队背起装备行囊,手里提着枪,一字队形,精神抖擞地钻入密林深处。

“朋友们,到了河边,你们都跟我学,”米耶夫回过汗淋淋的脸说,“先把水喝够,再痛快跳下去美美洗个澡,就象在伏尔加河里游泳。”

“为什么是伏尔加河?”丹尼马上反驳道,“应该是密西西比河。”

“不!”林青紧接着又表示出反对,“小河是黄泰发现的,我看应该是黄河。”

“好吧,那黄河就黄河。”两个人这才不继续往下争执。

小河根本无法跟曾经的黄河相比,当我们在河边驻足的时候,才发现它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二百多米。河水清澈而平静,兴许这个季节的雨量不大,上游没有多少水流下来,从流速看上去,它才这般平静。

河两岸是两道斜坡,上面长着青黄青黄的杂草。斜坡上面紧连着原始森林,森林的树木并不浓密,但树身依然十分高大。我很多年都没见过如此充裕的水流,如此优美的河段了,心里的亲切及渴求已经难以言表。大家争先恐后冲出树林,舞动手臂奔跑着,呼喊着,不顾一切朝小河扑去。有人摔倒了,在草地上翻了几个滚,爬起来接着往下跑,一口气跑到岸边,直到双手触摸到清凉的河水。

小河边霎时间有了生机,一帮地球人在这里欢声笑语。

我美滋滋喝了几口,抬起头来,只见米耶夫、丹尼和曾勇华他们已经下到水里,划动双臂快游到河中央了,尼鲁四肢狗刨着尾随在其后。维卡斯基正做着下水前的准备,他一边热身一边挑逗我,“嗨,黄泰,下呀!瞧你一身臭泥,姑娘们可不好惹。”

“吓唬谁,我才不怕她们。”我说。

不想,塔莎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我这话被她听见,她把粗壮的胳膊一挥,喊道:“菲尔,过来,给他点颜色。”

两个女人挽着袖子笑着向我逼来,其实,单凭塔莎那粗大健壮的块头,我已经难以招架,更别说多出个菲尔帮忙。我摆动双手连连后退,退到水边,急忙解下腰间的红布带,那里面的东西可沾不得水。我弯腰将它放在一根干燥的树干上,塔莎冲过来,从背后把我抱住,菲尔抓起我的双脚,她们抬着我荡了一下,手一松,“噗”地把我扔进了河里。

岸上,她们两人笑得前俯后仰。

“船长,我来帮你搓背。”我用力朝维卡斯基游去,并学着他的样子,在水中把背心和内裤扒了个精光,好好彻底洗了个干净。

夕阳下,一阵微风吹过,小河摇曳起来,满河的金片闪烁,岸上的树木也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红光。上游不远处,菲尔、塔莎和林青站在齐腰的河水里,一道金红色的光柱落在河中,把她们各自梳理长发的身姿沐浴其中。人、光柱、河水融合一体,在暮色天际映衬下,格外美丽动人。

维卡斯基带着我们这些男人游到河道下游一个弯角处,陆续上了岸。从这里已经看不见菲尔她们,我和大家都裸着身子在河滩上走来走去,把捡来的树枝干草堆放在一起,维卡斯基取下脖子上的小竹管,拔掉上面的木塞,从里面倒出打火机。由于竹管能很好地防雨防水,维卡斯基就用它保存我们唯一的火种,打出的火苗很微弱,里面的气体已不多。火堆点燃之后,我们把洗干净的衣服搭在树棍上烘烤,天太热,大家重新回到河水旁闲聊。米耶夫独自留在火边,细心梳着他那卷曲的短发,一直到衣裤干透,我们才衣着整洁地返回到下水前的地方。

这一刻,大家才感到肚子饥饿难耐,布袋里只剩下不多的野果,也只好对付着勉强充充饥。安静下来以后,新的问题和困惑又接踵而至,虽然找到了生命之水,我们来到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保住生命特征不消失?找个有食物有水的地方了却余生吗?

突然之间,我们丧失了生命的目标,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我们每天都该做些什么?

寂静的夜空,小河不知疲倦地流着。往后的日子,难道就象动物一样,只为食物而存活,觅食——睡觉,睡觉——觅食。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不这样,我们又该怎么办?

天黑了,我们选择在河滩上露宿。

“先建一座大本营。”丹尼说。

“好主意,然后呢?”曾勇华问。

“解决吃喝,这就是然后。”索性,他继续着蓝色星光下的构想,“我们去打猎、抓鱼,她们种菜、做饭……”

林青抓起一把沙土撒向丹尼:“美得你哟。”

丹尼没理睬她,继续挥动着双手:“就在这儿建一座封闭庄园,扩大养殖和生产,形成生物链。对吧,塔莎博士,你可以专心你的研究,成为诺迪星的生物鼻祖。”

“遗憾,这里没有试验室,没仪器,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有。”塔莎来回在沙滩上踱着步子。

“有啊,我们有菲尔。别忘了,她能解决金属。”

“纯粹在幻想,事情没这么简单。”曾勇华显然没有兴趣。

我同样不相信丹尼的话,道理很简单,这么原始的星球,想找一张纸一根铁丝都不可能。

“就是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让菲尔咋办?”林青说。

“关键,关键是后继无人。”维卡斯基插了一句嘴。

丹尼就象一张滑了槽的唱片,一下子卡住了……

不远处,米耶夫紧抱双膝坐在沙地上,轻声哼着歌。这是一首俄罗斯曲调,塔莎也会唱,她不时地跟着唱两句:“告别夜莺歌唱的家乡,生命驿车,载着我们狂奔去远方。行进在陌生的路途上,让我去荒原自由播种,让我策马摘回最美的海棠。亲爱的妈妈,快备美酒等着吧,故乡木屋啊,我终身难忘……”

维卡斯基起身来跺跺脚,象是跺掉鞋子上的沙土,又象是下了决心,他大着嗓门坚定地说:“明天,我们先建营地。”

花了两天的时间,一座用树木搭建的房子落成了。整座大本营的面积有二十多平方米,房顶上铺着很长的紫草和厚大的树叶,上面用细树枝编压紧。屋内三分之一处用小树枝扎了一道篱笆墙,菲尔她们三个女人睡在里面,剩下的五个男人睡在有门洞的大空间里。房屋后面的一棵大树杈上,我们还修建了一个窝棚,就象中国云南拉祜族人建的那种窝棚。这里居高临下,观察起来很是方便,我们可以在这个瞭望塔里遮风避雨,伏设哨位,从这里可以把大本营的四周及森林、河岸一带看得清清楚楚。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只有这种无所事事平静的生活,才使人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入非非。其实,想的事情对现实来说毫无改变。

我思恋我的亲人和朋友,不知道他们在地球上现在如何?我拿着儿子的玩具恐龙,瞅着全家的照片,思念妻子和母亲,她们的影像在我脑海里不停切换……

原以为几年过去,这种记忆会变得模糊,事实却很残酷,我的记忆就如同电脑CPU处理器和内存,存储的能力非常强,脑内刻录的东西十分清晰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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