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试过和平拳,又有一人出事
我打量艾沫。
这女人,多半年没见,功夫又提高了很多。
看来,她回去后这是又刻苦用功来着。
我笑说:“你好啊。怎么样。臂伤好了吗?”我问艾沫的同时,过去伸手帮她拿行李。
艾沫笑了下:“多谢关心,全好了,不仅好了,还享受到了洛杉矶最优秀华人基因实验室的科研成果。那里的人让我的骨细胞二次发育。然后。长的比以前更结实。“我怔了下:“高科技呀。咦……华人基因实验室。“艾沫一歪头:“有兴趣?改天领你去看看。”
我撇了下嘴说:“洋人……”
复又摇了摇头。
艾沫:“别看不起洋人,洋人也有值得我们学的东西。另外,恭喜你。关师兄,你出名了。至少你到美国,会有很多华商捧你,会有很多人买你的帐,你要是开武馆。妥喽!”
艾沫用夸张语气说:“生意估计得好的不得了。”布吗乒圾。
我摇了下头:“再说吧!还是说说咱们的事儿吧。你怎么打算的?“艾沫坚定:“这样,我先跟你打一场,说明啊,就是普通试手,我现在特反对打生死拳的,那种不文明的做法儿,早就该从我们当中废弃了。”
“普通试手,也全力而为,毕竟你我都是有很强功夫的人,知道一个收放。然后呢,功夫高的那个有对事情的决定权,功夫低的无条件服从。”
我看了眼艾沫身后:“怎么你的跟班儿没有过来?你不是说。要让我试试你的三人合击吗?”
艾沫听罢,她长舒口气,无限感慨说:“只能讲,我那会儿就是个井底之蛙。我太看轻国内人的实力了。同样,我好像也误信了一些在美国的老拳师的话。”
“总之,这个世界。眼见不一定是真的,耳听也不一定是真的。要用心感受,用自已的心认真去感受一番。才能看清楚真相。”
“人是会变的关仁!”
艾沫看着我说。
“越变越朝着一个目标近,那就是成长了。起码,去年到国内来再至今天,我又一次回国,我有了很多的变化。而你这一年的变化……也是相当的惊人。”
“不过你要小心一下沈北,我无意挑拨,也不想背后议论人。我只说一句,沈北在北美年轻一辈中的名望极高。你挫败了他,又把他放倒了,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他不会罢休的!”
艾沫看着我:“就是这样,走!我想吃炸酱面,特别想,带我去!”
“吃完炸酱面,我们打!打完,咱们商量事,怎么样这个安排,满意吗?”
我笑了下:“没问题,我以为你要吃烤鸭的呢。”
艾沫一笑:“我现在吃全素,已经吃半年了。”
我一怔,刚想夸艾沫两句,说吃全素的种种好处。
没想到,艾沫长松口气说:“不过,再有五天我就又可以吃肉喽。”
我无语。
好吧,炸酱面,走起。
我领艾沫吃了一碗京城最正宗的炸酱面,吃完了面后,我带她去了当初跟二炳认识的那个小公园。
站在那棵吊死过好几个人的歪脖子树底下,我对艾沫说:“你们美国同道练功都在什么地方啊?”
艾沫打量四周:“一般也都是往人少的地方去,西部,佛罗里达,还有加拿大那边去的多一些。不敢在公园练,在公园的话,马上凑过来一群的大叔,大爷,他们会看你打的怎么样。打的要是好的话,有人当场拜师的,直接塞钱拜师。“我惊了一下:“中国功夫名气这么大?”
艾沫:“当然了,不过这事儿咱们真得感谢李小龙前辈,没有他拍的那些电影,老美不可能知道关于中国功夫的事儿。有了他的电影,老美对中国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功夫。除外在洛杉矶,中医推拿和针灸也很有名。可以考牌照的,那个培训几天,然后交一定的钱,就可以考一个牌照,就能挂牌营业了。”
“你知道吗?有个内地来的老医师特有意思,他跟我说,在内地针灸,当地人跟他说了,不能扎到真皮层,真皮层以上是保健,真皮层以下是治疗,然后要治疗就得考执业医师证。”
“真是搞不懂了!这根本两码事儿嘛。”
“那个老医师,不愿意跟其它人一样花钱搞关系,通门路。然后,因为他手艺特别好,同行也挤兑他。没办法,就出国了,在美国经营一家针灸保健的小诊所。开始也很难,过了一两年,名气有了,现在很好啊,分期买了个房子,听说绿卡也要申请下来了。”
我听了深有感慨。
我想起周师父的话,真知识,真功夫,道门的东西要普及。最最重要的一点,要有一个理性的土壤。
国内现在,还不具备这个土壤条件。
人要么就是不理不睬,要么就是盲目追捧。
理性!
这个非常重要,不盲目,客观,理性对待。
我想今后,随着小楼的武馆,还有其余人的武馆,一家家的武馆开起来,慢慢繁荣,那些在外的华人,他们都会回来的。
“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吧。”
艾沫摆了一下架子。
标准的八卦掌架子。
我一笑,转手也摆了八卦掌架子。
艾沫一惊,咦了一声儿后,她试着移步,到我近前,手一探,缠到我的胳膊上来试我的劲。
我直接用拧裹拖刀的劲,回了一下。
艾沫又是一惊。
然后,她好像不相信般,开始不停变幻各个不同的招式。
艾沫这段时间功夫确实进步了非常多。
什么境界呢。
我品了一下,她与那个杜道生应该是不相上下。
很强的功夫。
只是没通雷劲了,其余的,一丝都不差。
此外,她八卦掌打的非常好,动作干净利索,节奏把握的极其恰当,即便动作慢,看着在拖实则也是在发力。
招儿连贯,劲力发的缠绵不绝。
这果然!
精进许多呀。
我对八卦掌了解的不多,包括各个招式,等等很多内容,我都不清楚。
可是不管艾沫怎么变成,我始终就是通过换掌,切掌,探掌,撩,拖,等几个简单的手法就把她的劲给抹去了,转尔,跟她像两个大陀螺似的在地上来回地旋,打。
“咦……”
艾沫最后惊了一声,收掌,抱拳说了一句承让。
我回过承让后。
艾沫问:“关仁,你这半年多,怎么又拜了一个八卦掌师父吗?”
我笑了:“是啊,又拜了一个。”
艾沫好奇:“哪位,方便能讲名字吗?”
我负手笑说:“我那位师父,它不会说话,它是个大铁盘子。”
艾沫:“啊……?”
我继续说:“回来吧!这里才是你这一身功夫的根,回到这里,你才能找到这些功夫的出处和说法,才能接到那股子灵气儿。”
艾沫听了这话,她郑重说:“你讲的,跟我一个老师讲的一样。他就说,我要想把功夫提到一个很高的层次,我必须回国。”
我听罢一笑说:“你老师说的对,回到国内,你接到这个灵气,功夫才能有所提高。”
讲过这一句后,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我和艾沫两人的脚子竟然都深陷到地面上了。
坚实干燥的泥地,赫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道深深的圆沟。
试过了拳。
我正要问艾沫关于杜雷生,她有没有什么打算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拿起看是荣师父来的电话。
接通,荣师父问我接到人没有,我说接到了。
然后,艾沫又跟荣师父讲了几句。
过后我拿了电话,荣师父跟我说:“那个彭烈呢?那孩子早就该到了,怎么,他联系你了吗?”
我愣了:“没有啊。”
荣师父:“咦,怪了呀,他家里人说他早就出来了,电话又打不通,这哪儿去了。”
我想了下,突然有一丝不太好的感觉,然后我说:“荣师父,你在京城公安那边有熟人吗?就是治安这块的。”
荣师父:“有啊,怎么,不会吧!”
荣师父紧张了。
我说:“别说不会,荣师父你当初跟我说这人性子爆,我就在心里边悬着什么呢。你这一说他早应该到了,人却没来,这保不好就是惹事儿了呀。这样,你在京城公安这边,发动人找一找,看能找到不,找不到的话,看他坐什么交通工具来的,要是火车,到铁路公安那边再找人问问,你要是没人,我来找人。”
荣师父:“行,你别急,我马上,马上安排人。”
放下电话,艾沫问我怎么了。
我感慨说:“这保不齐,又一个都市大侠马上要横空出世喽。”
果然。
我和艾沫刚走出公园,坐回到车上。
荣师父来电话了。
“找着了,找着了。彭烈,身高,模样儿什么的,跟你要见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他在xx派出所呢。”
我说:“怎么了这是?”
荣师父:“你说这也巧了,我才打了三个电话就给问着了。是这么回事儿,他坐公交车去你马叔那文玩店找你。车上,见一个小子,伸手摸人家姑娘的大腿。他把那小子从车头,给扔到车尾……”
第两百章 打的是肩,伤的是心
我忙对荣师父说:“怎么样啊,他动手打那人没有?”
荣师父:“哪轮到动手了,直接扔过去,人就摔晕了。身上骨折好几个地方呢。”
我说:“这事儿怎么办呐?”
荣师父:“人在派出所关着呢,他扔的那个人进医院了。有骨折伤的不是特别厉害。这个,本应该算是见义勇为,因为那小子当时掏了一把小刀,据说那刀是专门划女孩儿裙子。衣服的刀。小刀不大,但他拿出来了,就算是持刀行凶。他是见义勇为。”
“可关键这人伤的重了不说,彭烈他态度不好,一个劲说自已有理,该关的是那个耍流氓的,跟公安对着干。人家就把他一直关着了。”
我说:“人能出来吗?”
荣师父:“医院那个没啥事儿,另外还是个惯犯,估计得进去。彭烈呢,我听电话那头意思,交点罚款什么的,认个错,写个检查就行了。”
我说:“好好,我去接,去接。”
问清楚了地址,我开车带上艾沫就奔派出所去了。
到地方,一报名号。
人家公安抬头就说:“那人是你什么人呐。”
我说:“是我兄弟。”
公安:“兄弟,你叫什么名?他叫什么名儿啊?”
我一定坏菜了。
马上又说:“有亲戚关系。这不,我经营一个文玩店,就在xx文玩市场那儿。这段时间,缺人手,就让他过来帮忙。““噢,你兄弟练过?“公安狐疑。
我急忙摆手:“没。没练过。“
“不对呀,他说他练过的。“
我心里那个急呀,我说:“他就个平时爱玩个举重什么的。喜欢搞点体育运动。“公安:“嗯,搞体育运动行,可别练什么打打杀杀的。那个,你让他写个检查吧,写过就能走了……”
我说:“人呢?”
公安:“里边关着呢。”
我心里琢磨,这位肯定是个爆脾气,这性子的人,让他检查,他肯写吗?
索性我来吧!
于是我跟公安说:“我代笔行不?”
公安打量我。
我小声说:“我这兄弟吧,他没文化,不识字。”
公安:“哦,行,行你代笔也行,写吧。”
我拿了一个碳素笔,又接过几页稿纸,跟艾沫找了个张桌子坐下后,我提了笔酝酿一番,写了洋洋洒洒的两千余字文章。
我把这写完的检讨书交给公安。
人家看完,感动了。
“太好了,你这是大学生吧,这字,这文章一看就是有文化人写的,不是那些打打杀杀人写的字。这,这好哇。行了,搁这儿按个手印,你领人吧。”
艾沫憋不住乐,一个劲的偷笑。
我镇定,书生文弱样儿,跟公安到后边,把彭烈给提出来了。
霸气!
这是我见到彭烈时,他通体上下给我的第一感受。
除外就是煞气!
一身按不住的阳刚煞气。
那个烈呀!
说句不中听的话,再猛的猛鬼,见了彭烈,它也得绕道远远的走。
这人,身高一米八二,八三的样子。
头发剃的铁青,就差没光了。
身材魁梧,几乎跟我不相上下。
眉宇间的气质,冷,酷,并且有那么股子威风凛凛的煞气范儿。
除了这些,功夫也不错。
我扫一眼,看了他的肚子,腰我就知道,这兄弟,他通了虎豹雷音了。
但是呢……
千万不要让外表给迷惑。
这兄弟看着虽然不错,但眼神儿有点二!
我接了一下他的气场。
感觉,这是继二炳之后,又一大功夫二货,空降到我身边了。
“你们这样关人不对,我没有犯法。我是见义勇为,公安,你不知道,那小姑娘,她让那人摸的都哭了,他……““说什么呢,你犯什么横?你把人打那样儿,给一车人都吓着了,这是首都你知道吗?你知道这后果吗?”
我一听,赶紧地。
“好好好,公安同志,我们不对,我们不对。走,走走!”
刚说了两个走。
彭烈看我一眼说:“你是谁呀?”
我看了他一眼说:“你找的是谁呀,我是谁?我是谁你不认识你知道你是谁吗?你知道你是谁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是谁了吧,知道了走吧。”
彭烈当场懵了。
不仅他懵。
公安和艾沫全都懵了。
我没理会,拉了彭烈就从派出所走出来了。
到了外面,艳阳高照,气温很高。
彭烈闭了下眼睛,又伸手揉了揉眼,抻个大懒腰后拧头问我:“你是谁呀?”
我微笑:“关仁!”
彭烈:“牛逼!”
这对的……
我服了,无语了。
下一秒,我深吸两口气说:“走吧,上车到地方安顿下来再给你接风。”
彭烈拎了大包,就上车了。
他坐的是副驾,坐到车上,他拧头看了一眼艾沫说:“这你媳妇?长的挺漂亮啊。”布吗池扛。
我无语。
艾沫咬牙说:“我不是他媳妇,我叫艾沫,刚从美国回来。”
彭烈点了下头,又看我:“关仁,你说你真牛逼,我爷跟我说了,你一眨眼功夫,就给那假洋鬼子放倒了。”
“你说,那些假洋鬼子,自以为喝了一肚子洋墨水,他们回来,装什么装。真就得有人给好好收拾一番才行。”
我略担心艾沫,往后视镜那儿看了一眼。
发现艾沫把耳机塞耳朵里头,嘴里还小声跟着哼唱英文歌儿呢。
看到这儿,我放心了。
彭烈继续:“我爷说了,让我上京城找个人,然后到这儿来,听他的摆布。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还琢磨呢,这啥人呐,神仙呐,妖怪呀!怎么能那么厉害。后来我爷跟我讲了,他亲眼看到你,把一个通了忽雷劲的人给放倒了。”
“牛逼!太牛逼了!我信我爷的,我从小长这么大,都是我爷教我,他说啥我信啥。我就来了。行!关仁,以后我听你的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让我杀人,我杀一个绝对不会杀两!“我听了这番话,心里在哆嗦呀。
这跟小楼那路子,完全不一样啊。
这位,更难摆布。
先给他拉马彪子那儿吧,安置下来后,再进一步想办法。
就这么,在前往店里的路上。
我听了彭烈讲的他的历史。
然后,我给彭烈总结了八个字‘一身正气,虎劲冲天’
彭烈这人确实是一身的正气。
眼里揉不得一丁点的沙子。
可正因如此,他的命运堪称坎坷。
高二,教师节,有家长给他们老师塞了五百块钱,让他看到了,他冲过去,拿起老师的手质问,你一个人民教师,你怎么能收家长的钱呢?
一句话后,他没考上大学。
这就当兵了。
部队那点训练对彭烈这种人来说,简直是小儿科。所以因为身体素质好,就给他转到了特种侦察大队。
训练还是苦,但他还是闲了半个身子,玩儿一样。
训了两年,第三年因为一点不太好说的事儿,他跟队长打了一架。
把队长身上几根骨头弄断了。
他被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然后回家了。
回家,就练武。
他这种人直性,有点像曲二,所以进步就快。可是一样,他脑子不灵光,练武行,这为人处事什么的……
我品了品,这是还没到时候哇。
彭烈他得是到了后边,进了化劲后,先天蒙的东西才能开启。过后,他的智慧就跟正常人一样,甚至比正常人强了。
现在他也不傻,就是天性太直,直的发愣,发虎。
当然,我不是神医,这不是我断的,这是我结合程瞎子说曲二的时候,我通过分析彭烈的情况,我感知出来的。
直性,听我的话。但更应该慎重小心,不能害人,坑人。没有十成把握的事儿,我绝不会让彭烈去做。
转眼到了马彪子处。
我跟马彪子说,又给他找来了一个工人,供吃供喝供住就行,别的什么不用管。
马彪子那个乐呀,来了一个小楼,这家伙,又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劳动力,他那个高兴,简直合不拢嘴了。
见过马彪子,我又问艾沫,等下有什么打算。
艾沫说,她先跟杜道生接触一下,问问情况,然后再跟我通电话。
我吩咐她小心,另外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联系。
就这么,我开车给她送到了一个酒店。
这又返回我的住处,跟马彪子一起,领上新来的彭烈,我们一票人,吃馆子去。
马叔,扣脚老大,小楼,彭烈。这全都是直性子人。
在一起,那个投脾气,那个好相处啊,我真是没法儿用语言形容了。
不过,也有一丝担忧,就是怕这些人在一起一冲动,闹出什么事儿。
好在马彪子识大体,知道轻重拿捏。老大更是老江湖,所以,有这两个老人镇着,我绝对放心。
晚上,吃喝到九点多。
马彪子要领彭烈去他在文玩市场附近租的一个房子安排住处。
我没跟去,挥手告别,正打算同艾沫联系呢。
手机响了。
一看,是个陌生号。
我拿起来接通。
“关仁吗?是我,我是艾沫……”
我说:“哦,这是新买的卡吧。”
“关仁,你在哪儿?”
我说:“在外面呢。”
“你来,我跟你说点事,我在酒店门口。”
我说:“怎么了这是?”
艾沫:“你来吧,来了就知道了。”
我说:“好,马上到。”
三十分钟后,我驱车来到了艾沫入住的酒店门口,刚下车我就看到艾沫独自一人站在酒店大堂门前的柱子下,捂了肩膀发呆。
我感觉不妙,忙跑过去问:“艾沫,你怎么了?”
艾沫看了我一眼,摇头一笑说:“我让他打了,他手指扫中我肩膀,还好,没什么大碍,但这里青了,淤了很多的血。”
我感觉还是不对……
这点伤,她不致于伤感成这样啊。她这是……
“杜道生以前是我男朋友,我们处了两个多月,后来他回去台湾,就再没联系了。这次,我原本是想劝他……可是……”
艾沫低头间隙,眼泪扑嗒,扑嗒,就掉下来了。
第两百零一章 七爷的‘药’很好用
看到艾沫的模样儿,我在心里一声长叹。早知道海外那群练家子把艾沫打发过来,肯定没那么简单。果然,发生的事情验证了我的预料。
一般情况下。海外的人应该派来个高人过来把杜道生震一震,要是再不听话,索性收了功夫。
可没想到,派的是艾沫。
我隐约就感觉,这艾沫跟杜道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眼下这一看,果然如此啊。
由此可见海外那批人对杜道生还是很器重。寄希望于艾沫。望她能够用情谊感化道生兄。
结果……
事与愿违呀。
这让练家子给打了,需要抓紧治伤才行,我安抚艾沫两句就急忙掏手机给荣师父打过去了。
荣师父那边马上安排我先去谭大夫那儿,她收拾一下随后就到。
当下,我让艾沫上我车,就给她拉到了谭医生那里。
到了后,谭医生说问题不大,用三棱针点刺,再加火罐放一放血。她这点小伤转眼就会好。
知道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艾沫神情仍旧黯然,耷拉个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刚好这会儿,荣师父到了。
她进来跟艾沫说了几句话,一招手就给我叫出去了。
“怎么是这个情况?”
荣师父小声问。
我把大概过程什么的,跟荣师父讲了一遍。
荣师父听罢一个劲的摇头:“海外这帮人,尽办这种纠缠不清,不干不净的事儿。这事儿,你说让这一个女往前冲多不稳妥,这都估且不提,这俩人早黄了。就是处着呢,那杜道生都不一定能买帐。”
“还有个事儿呢。”
荣师父长叹说:“小鬼子给太极拳协会写了一封信,信的大意是。知道中国武术家厉害。他们慕名而来,所以想私下,用比武的方法,互相印证一个各自所学。”
“协会那帮人都是搞健身的老头,老太太。有几个年轻人,也是研究套路的,根本不能打。于是,这信就转到我这儿来了。”
我看着荣师父说:“小鬼子,这是步步逼人呐。”
荣师父点头同时,她又似有什么事般,把头挪向窗外说:“七爷老不死的,也不省心。这不,跟几个人闹腾出去找东西玩儿,音信皆无不说,这昨个儿,又给茶社前台打了个电话。”
我说:“打电话了?”
荣师父:“查了,是用卫星电话打的,报了一个坐标。然后,再给他打,就打不过去了。他也不说因为什么,就说这个座标是药!”
我一拧眉:“是药?”
荣师父叹息:“闹得慌,京城地界,拳是那么好试的吗?咱们这种试拳,按官面说法就叫私斗。两边都是能压事儿的也还好说。这次,小鬼子明显是在起事,更何况还有谷军那个使阴人小手的五百钱点穴功夫的人跟着。”
“这变数,太多,太多。”
“杜道生跟鬼子打了,无论哪个输,哪个赢。最后京城武道的都会受影响。你跟小鬼子打了,小鬼子输了,一样受影响。你就算是把杜道生打了,也是受影响。”
“所以这事儿,闹得慌。”
荣师父一个劲的摇头。
看到荣师父的表情,我想起了一句老话,话是马彪子讲的。
国术,国术,不打是扒瞎,打了就犯法。?ps:扒瞎,东北土话,意思是撒谎,吹牛。?
我冥思苦想,只觉得小鬼子摆的这一出,水极深,大鱼一直都不露。贸然试的话,轻的是身败名裂,重的可能就要蹲大牢了。
怎么办呢?
我现在,有点想不太出来了。因为,线索太多,太杂,太乱。
我看荣师父,她好像也陷入沉思中不说话。
于是,我把话头一转,又聊到艾沫身上。
荣师父说让我先回家,她来陪这个艾沫。
不行晚上接她家住一宿,跟这海外的妹子好好聊聊。
我想想也是,就跟荣师父告辞,到外面同艾沫讲明了安排后,我独自下楼上车了。
车刚开出十分钟,马彪子来电话,问我干嘛呢。
我把事情跟他一说,他说在他们租住的小区门口等我。
我就开车,去了他在文玩市场附近租的那个小区。
到了门口,正好看到马彪子牵了他养的一只哈士奇,一人一狗正在小区门口那里来回的跑着溜达呢。
见我来了,马彪子牵狗走到我车边上了。
“下来吧!跟你说点事儿。”
我推开车门下来。
“这狗什么时候抱的?”
马彪子:“快半个月了,没事儿,晚上回家闲,就养了这么个东西。这家伙,投我脾气,你看那小眼神儿,多精神。”
我瞅了一眼,又瞅瞅马彪子,别说,这狗和他的气质真挺像。
“溜达一会儿吧。”
马彪子一挥手,我就跟他牵了狗,沿街走。
“最近有小日本找你了吧。”马彪子沉声说。
我点下头。
马彪子:“缅甸,咱爷们儿毁金刚果的时候,程瞎子上山,就跟我说过这事儿。当时,你刚刚跟泰国那个神打猛人干了一架。气力损耗太大,你晕过去了。所以,你没听着。”
我回忆:“听着了,但只隐约听到你和程师父讲什么,八极的从日本回来一批人,带了不少的徒弟回来。难道,你们说的就是这个横山?”
马彪子点了下头。
接着又说:“我这差不多算是半个退隐江湖了。但有些事我还是看的明白,小鬼子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逼你怎么着?”
我说:“嗯,他们要跟我打,又要跟别人打,但无论怎么打,最终可能受害的都是我们。”
马彪子:“别上小鬼子当,不能跟他们在京城打。小鬼子背后有高人指点,他们压你,其实,不是直接针对你。而是针对你后边的高人。”
我一怔:“我后边……谁呀,没人呐。”
马彪子笑了:“我的大侄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打了多少次了,你办了多少事儿了。你现在已经是很多人盯着的目标了。有人要吞你,有人要培养你,有人要收买你,还有人琢磨怎么弄死你!”
马彪子:“小鬼子这次,让人领回来,牵扯的肯定是别的什么事儿。这个,咱不太好说,但我想说的是,你先不要动,你听听京城老辈人有什么口气。对了,那个老七……你叫什么,七爷,对,就他,怎么有些日子没到我那店里来了。”
我说:“七爷跟人出去收东西去了。”
刚说完这句,我猛地感觉不对,又补了一句说:“七爷昨儿个用卫星电话,给青松茶社打了个电话,他报了个座标,说那是药,难道说……”
我盯着马彪子。
马彪子哈哈一笑。
他伸手拍我肩膀说:“大侄啊,京城不能打,对不对。这里是一国中心。出了事,无论大小谁都躲不开关系。但外面呢?”
马彪子朝我挤了下眉。
我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马上拿起手机给荣师父打过去,我问荣师父,七爷给的坐标,她还记得吗?
荣师父回答的干脆,记得,她马上用短信给我发来。
我放下手机,不大一会儿功夫,手机回来过一条信息。
我拿起一看,正是一串座标,我记下数字后,在手机用谷歌地图一搜。
结果让我愕然。
这个地方,竟然是中,蒙,俄,三国交界的区域。
我看了眼马彪子。
马彪子撇了下嘴说:“大侄啊,马叔跟你说,你跟这些人玩呐,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他们路子玩的野,大,野到地球可能都搁不大。大到,能把你的世界观给颠覆了。”
“高术,高术,不颠覆人思维的那是高术吗?”
“人得受震,震过之后,品味当下生活,再从平凡中寻到你们说的那个道。不震,没让那些东西,事儿,震过!脑子就发木,不灵光。”
“仁子,你叔我说的这几句怎么样儿?有没有哲学道理?”
马彪子笑着看我。
我笑说:“有啊,太有了,太有道理了。我明白了,知道自已怎么办了。”
马彪子:“嗯,知道就好,敞敞亮亮的,把队伍拉出去,咱别给首都人民添乱,有什么麻烦,咱们别地儿解决,你懂……?”叉引亩划。
马彪子挤下眼。
我哈哈一笑:“懂了!”
马彪子一席话,立马给我从一团乱麻中拉了出来。
他说的没错,有什么麻烦,别在这里搞事儿,将队伍拉出来,是死是活,是骡子是马,咱们一点点走着看。
此外,七爷这个老家伙。他是跟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搞了什么明堂。
那个坐标,又有什么用意。
这就是一个大大的谜了。
不过呢,至少我现在知道怎么用这个坐标了。
七爷说了是药,好,我就给京城这些鬼子,海龟们吃药!
当晚回到我住的地方。
第二天早起,练过拳后,我给横山会子打了个电话。
我的意思很明确,打!可以,但我们不能在京城打。
出人意料,横山会子没拒绝,而是问在哪里。
我报了那个坐标。
横山会子几乎是秒回。
“好的,关先生,地址收到了,我们马上就动身!”
接着横山会子又把话音一转说:“同时,我希望关先生您也尽快的动身出发,中国有句古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想关先生您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我期待,在那个地点,与关先生您见面,谢谢!”
横山会子讲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第两百零二章 马彪子说出藏了十几年的话
通知完了横山会子,我开始收拾行李,再把家中水电该关的关掉,做好出远门的准备。正收拾呢。
突然荣师父电话又进来了。
我接起后。万没想到,荣师父转告了一句七爷的话。
荣师父说,七爷又来电话了,这次是直接打给她。同时,七爷在电话说明。要我把这个座标提供给横山会子一行人。
做完这一切,就没有我的事儿了。
七爷希望我把座标这个事儿给忘了,然后在家该干嘛。干嘛。
并再在告诉我,千万不要去。不管小鬼子说什么,都不要去,千万,千万不要去。
他告诉我,我的活儿,已经完了。
没错,他的意思就是,他临走前交待给我的那个活儿,我完成了,我做的很好。现在,我把座标告诉横山会子,我就可以继续玩我的文玩,干我的事儿了。
什么打拳。什么这个,那个,跟我一概无关。
说实话,听到荣师父讲的这个消息,我有一种忽悠一下,让什么东西给闪了的感觉。
过后,我仔细再一品味。
咦,七爷说的没错。
他临走前,点明让我照顾杜道生,还有京城里的这些事。并且一再提了,稳定为主,稳定压倒一切。
我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没打起来,很稳。
可是现在……
好吧。我的工作完成了。
没我事儿了,不用打,不用怎么着了。
我拿着手机,呆呆地看着收拾到一半的行李。
此时,荣师父在电话里讲:“你不是跟我讲,小楼来京城要开武馆嘛。你这段时间,帮着忙活一下。这眼瞅,没几天凝子就要回来了。然后,你们好好聚。回头我跟承德那边打招呼,那有温泉场子,老板也是我徒弟,你们过去住一些日子,好好休息休息。”
不对……
我品着荣师父话,本能感觉这里边不对!
我还想问什么。
岂料,荣师父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再打。
关机……
外表越平和,越平静。看起来越没什么事儿。事儿其实就越大。
荣师父这个电话,打的我是一脑袋问号。布吗投圾。
全是谜呀。
我该怎么办?走,还是留在家中?
我望着行李,正犯难呢,外边大门的门铃响了。拧头走出房间,我喊了一嗓子:“谁呀。”
“我,马彪子!”
我:“噢,马叔啊。”
我过去给大门打开。
忽然看到马彪子拎了一瓶白酒,还有一些熟食,花生米什么的进来了。
我说:“咦,马叔,你这是?”
马彪子:“没啥,来找你喝两盅。”
我说:“我,不怎么喝酒的。”
马彪子:“没事儿,这上好的五粮液,我搁两串老蜜蜡换的,来来,咱爷们儿喝点。”
我虽不知究竟,但还是给马彪子让到屋里。
把窗子重又都给打开。
跟他一块,坐在桌子旁。
马彪子把买来的东西摊开。
“这爆肚儿,这羊肉,都很地道,来……吃,吃。”
马彪子让了一番后,他给我倒了杯酒。
我没喝。
马彪子自个儿,闷了一小杯。
“仁子啊,咱爷俩儿,十几年的交情了。我没拿你当徒弟,真的。没拿你当徒弟,拿你当兄弟一样对待来着。”
马彪子又喝了杯酒。
“我师父,范铁云!真正的大侠,杀过鬼子,上过抗美援朝的战场!他这一身铁骨,临死的时候,身上还有六七块炮弹片!”
“他本可以当个大人物。可是他为了传拳,甘愿隐姓埋名去一个小镇子,四下收徒这才传了我一身的本事。”
“他应该有好报的,可是……他怎么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临死,还不让我报仇,不让我打听,不让我干这,干那!”
马彪子眼里全是泪……
讲完,马彪子对空长舒口气说。
“以前,你岁数小,我从不跟你讲这些。”
“缅甸那次,你大概知道我师门的一些事儿了。今天,我索性跟你讲,我上南京,其实就是去查师父当年身死的事儿去了。”
“我在京城,看我天天玩珠子,好像不务正业。其实,我没有一天不惦记这事儿,我接触京城的老人,老干部,有钱人,我尽一切法子,我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马彪子咬了咬牙。
复又长叹口气说:“查了这么久,我就知道一件事。一个我师父临死前透出的最大线索。出现在京城了。”
我沉声问:“马叔,是什么?”
马彪子:“宗奎!八极里头很霸道的一个人物!师父撵我走的时候,他仰头吼了一嗓子,说宗奎,我不负你!”
“就这么一句话,让我查了几十年。”
“瞎子去缅甸,跟我讲的就是这个,他劝我放下,不让我跟着掺合。”
“我放得下吗?放不下啊。”
“仁子我打听这么久,知道宗奎他跟了一个很厉害的高手。联手在办一件事。这事儿,不在国内,在中俄那边的边境。他们要干什么,我不知道。但这事牵扯了不少的人。那些人,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
我一惊,忙问:“那小鬼子……?”
马彪子笑了:“那伙小鬼子,就是一群炮灰,他们让宗奎给玩的死死的。宗奎利用的就是他们横山家族的财和势。”
“他们……”
马彪子摇了摇头:“在这件事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恍然之余,想了想说:“那我的作用。”
马彪子笑了:“其实,你每天干什么,我都知道。你搁这里边呀,就是一个维稳的作用。小鬼子受宗奎挑拨,要在京城起事,你负责把这个事儿稳一稳,别让他闹起来,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哎……“
马彪子摇头苦笑说:“仁子,宗奎本事比我高,比我高不止一丁半点。我这点本事,到不了他近前。”
我听了这话,心里很难过。
马彪子:“仁子我对你有个私心,真的,实实在在的私心。从见你第一天起,提点你功夫,我就存了这个私心了。仁了你别怪我。”
“我是打算,让你成一个高手,然后,有一天,找到这个宗奎,又或是帮我查查我师父究竟为什么死的。”
“仁子你可以说你马叔不地道,我怎么地了。但这是我实话!老老实实的心里话。”
马彪子含了泪跟我说。
“为什么这么讲呢……”马彪子说:“你跟一般人不一样。这世上,是谁都能成高手的吗?不是那样儿,你不一样儿。所以,我看到你后,我才起了那个心思。”
“可后来,我见你学习那么好。渐渐,我就把这心思绝了,然后我走了,我不想让自个儿的事拖累着你。”
“最后,咱们爷们儿,不是缅甸见了吗?”
“接着……”马彪子怅然,喃喃说:“这一路,就到了这儿,然后,你这两年,又有这么大的造化。我看在眼中,可是我不敢想,不敢想那个事儿……”
“一直到今天,宗奎,还有很多人,他们要做一把大事儿了。干什么,你马叔我不知道。可能,你也不知道。”
“但是……”
马彪子喃喃:“这是我最后机会了,仁子。最后的机会……”
“好了,仁子!”
马彪子突然一起身说:“文玩店,你好好经营!我这一去!大概不可能活着回来了!你好好干,马彪子,先告辞了!““马彪子!”我吼了一嗓子。
“你当我是兄弟吗?是朋友吗?”
马彪子身体一怔。
我说:“你传我功夫!给我一身的本事,既是我师,又是我的兄弟!今儿,你师门的事,八极的事儿,就是我关仁的事儿!你一个人抗,没门!不就是去赴一场生死不知,因缘不知的局吗?”
“管他呢!前方再黑,咱们兄弟,爷们儿联手,一起杀他个干干净净,给范前辈讨一个公道!”
我说完这话的时候。
马彪子泪了,真真的是泪了……
马彪子今天真是把藏了十几年的话全说出来了。
他教我,开始确实是存了这么个心。
但后来,他又这把心给抹了,因为他不想拖我下这个浑水。
我关仁,是怕事的人吗?
不是。
远处,边境这个局,有可能是步步生死,全是超出我观念的东西。
马彪子今天,他是犹豫再犹豫,他觉得不把话讲明白了,他就再没机会了。
妥!
今儿,讲明白了,我心里更敞亮。
甭管怎么着,咱爷们儿,并肩子,上!
我把马彪子喊住了,然后陪他把那这瓶酒喝干。
期间,我又给小楼,老大,彭烈叫来。
我和马彪子,把接下来,将会可能发生的凶险,讲了一遍。
首先,我们一行人,不是人家带我们玩儿的,不是计划内的人选。所以生死没人罩,全凭自已和天意!
其二,这一趟遇到的可能都是高人。高人有好有坏。
其三那个地方,不禁枪。功夫倒还其次,怕的就是,砰一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
你们别去!
小楼张口把我给说了。
他说我是人吗?兄弟一起,赚钱了,我可以跑,这种共生同死的事儿,必须拉上他!
彭烈更是一身霸气地说,跟我走了,我到哪儿,他跟我到哪儿,是生是死,老天爷说话。
扣脚老大则嘿嘿笑说,跟关兄弟混,有钱赚呐,走,生死由天定,富贵在人为,这一趟,咱们兄弟,走着了!
这一刻,我看着这几个老少新旧兄弟,我觉得我关仁,不白在世上活一回。
哪怕是死了。
有这么几个兄弟,我也值当了。
妥,既然如此,七爷那边,咱先不管了。我就跟着马彪子,奔那个座标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