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1 章(1 / 1)

雪中悍刀行 烽火戏诸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得落魄凄凉,好在前段时日来了一位老儒生,给了笔数目尚可的银子,才揭得开锅。那仅是租借了一间阴潮偏房的老儒生谈吐不俗,跟老道士们经常一聊就是一个下午,独处时,老儒生便去翻阅观内一些多年无人问津的经书,过得闲淡安详。

  这一天,崇青观来了一位昏昏欲睡半眯眼的高大男子,扫地道童眼皮子都没搭一下,扫着总觉得年复一年一辈子都扫不完的满地落叶,香客温声询问了两遍,小道童才懒洋洋提起扫帚给他遥遥指了老儒生的偏僻住处,男子笑着走去,过了两进院落,才找着正在院中枯坐出神的老儒生。

  男子发自肺腑地恭声道:“敬岩见过太平令。”

  老儒生收回神思,笑了笑,伸手示意这位棋剑乐府更漏子随意坐下。

  洪敬岩摆出洗耳恭听受教的姿态。

  老儒生看了一眼这位曾经一直被自己刻意“打压”的得意门生,轻声道:“知道你来求什么,不妨跟你挑明了说,柔然五镇铁骑,我要是厚着脸皮去跟陛下求,也能交到你手上。只不过这就落了下乘,对你以后施展身手不利,柔然五镇周边,不是虎视眈眈的董家军,便是京畿之地,随便拎出一个战功卓著的将军,都不是你能比的。你即便得手,能有几分空地?所以说这般生搬硬套的打劫,不如无恶手的小尖一记。”

  洪敬岩笑问道:“直接去瓦筑君子馆?”

  老儒生点了点头。

  洪敬岩苦着脸道:“要我自己拢起几万兵马啊?”

  老儒生轻轻笑骂道:“厚脸皮倒是一如既往,别以为我这些年没在棋剑乐府,就不知道你跟那些南北权贵子弟的勾肩搭背,别说几万,只要你敢,十万都不成问题吧?光是那帮想军功想疯了的都城勋贵王孙,能不带上亲兵蜂拥而入龙腰州,硬生生堆出个几万人?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次陛下用谁去跟北凉军对峙,是用黄宋濮还是用拓跋菩萨,是有迟疑的,我顺嘴提了一句,才用的黄宋濮,因为我不想让南北对峙的局面变成全线烽烟,我知道用了这位守成有余的南院大王,北凉才不至于撕破脸皮,乐意见好就收。如此我才有足够时间去布局,火中取栗,那是黄龙山这个缺德老乌龟才爱做的缺德事,你呢,就北莽新局的第一颗棋子,至关紧要,如何?去不去?”

  洪敬岩皱紧眉头,没有立即给出答复。

  已是帝师的老儒生说道:“不急于一时,等你想周全了再定,若是你觉得掌控柔然铁骑更为有利,并且能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我大可以让你去柔然山脉做山大王。”

  洪敬岩轻声道:“说实话,不管我是去君子馆还是柔然山脉,如今剑气近不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老儒生摇头道:“我有分寸。”

  洪敬岩环视一周,笑道:“真不见一见那些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的皇帐权贵?”

  老儒生语气淡漠道:“官场上烧冷灶是门大学问,那些跑去狩猎找我的家伙,其实这会儿给徐淮南上几炷香才是正经事,陛下才会看在眼中。傻乎乎跑我这儿来烧香拜佛求菩萨,都是手提猪头大荤大肉,我就算是一尊真菩萨,也得吃腻歪。灶冷时,别人给我一碗清粥一碟腌菜也饱胃暖心。”

  长久的宁静无言。

  洪敬岩突然站起身,作揖说道:“请太平令与我对弈一局!”

  老儒生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洪敬岩自嘲一笑,也没有坚持,洒然离开崇青观。

  老儒生缓缓来到观门口,扫地道童精疲力尽坐在台阶上,脚边上已经有了好几箩筐的落叶。

  老儒生笑着弯腰捡起扫帚,帮小道童清扫地面。

※※※※

  穷书生陈亮锡在一座小茶肆稀里,糊涂遇上了一名谈天说地气味相投的北凉富家翁,又稀里糊涂跟着有些驼背有些瘸的老人进了一栋宅子。

  有两尊玉狮镇宅,有一块金字大匾。

  一路上跟他读书识字认得许多字的小乞儿轻轻抬头念道:“北凉王府。”

第150章 一更别我二更回

  见到双马给徐龙象活活震死,徐渭熊让游弩手带来两匹马。死士丑不宜露面,被徐渭熊打发去暗中隐匿,由青鸟驾车。徐凤年坐在车中,徐渭熊骑马在外。

  徐北枳跟徐龙象同厢而坐,浑身不自在,如今人屠次子在北莽恶名远播,万人敌的陷阵本领已经无人质疑,徐北枳还真怕一言不合就给这枯黄少年扯蚂蚱腿一样撕断四肢。

  徐凤年掀起帘子说道:“我原先要由倒马关入关,你想怎么走?”

  徐渭熊平淡道:“我只是送你一程,爹交给我这几万骑兵,不是用来送死的。”

  徐凤年故意忽略言语中的含沙射影,笑道:“等会儿离别,我送你份礼物。”

  徐渭熊不置可否。

  她送出了七八里路,停马后说道:“离古茂隆一线,虽然已经没有千人以上的成制北莽军,但残留下许多马栏子。”

  徐凤年走下马车,递给徐渭熊一个行囊,一脸无所谓道:“没事,除了青鸟和丑,还有一头游荡在百里以外的阴物,它有指玄境。”

  徐渭熊将棉布行囊随手挂在马鞍一侧,徐凤年一脸哀求道:“可别没看一眼就丢了。”

  徐渭熊犹豫了一下,没有急于策马掉头。

  徐凤年熟谙二姐的冷清脾性,说道:“是第五貉的脑袋。”

  徐渭熊皱眉道:“提兵山山主,董卓的岳父?”

  徐凤年点了点头。

  徐渭熊问道:“你跟几人偷袭得手?”

  徐凤年哑然。

  跟随徐凤年一起下车却站得较远的徐北枳轻声道:“二郡主,第五貉是世子殿下独力搏杀。在下徐北枳,可以作证。”

  徐渭熊冷笑道:“北院大王徐淮南的庶孙怎么改换门庭了?打算什么时候去离阳朝廷做三姓家奴?”

  不愧是对北莽了如指掌的徐渭熊,对于她不留情面的敲打,徐北枳没有解释什么。

  徐凤年打圆场道:“二姐,别吓唬橘子行不行。他人挺好的,前不久还夸你诗文无雌气来着,要跟你切磋切磋那三守学问。”

  徐渭熊拍了拍腰间古剑,笑道:“切磋?切磋剑术吗?你没告诉他我喜欢跟文人比剑,跟匹夫比文?”

  徐北枳真真切切领教到了北凉二郡主的蛮横。

  徐凤年无可奈何地说着好啦好啦,轻轻拍在马屁股上,徐渭熊一骑疾驰而去。

  徐凤年和徐北枳相视一笑,都有些如释重负。

  徐北枳轻声感慨道:“有慕容女帝风度。”

  徐凤年搂过他脖子,笑骂道:“敢这么说我姐,你想死?”

  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的读书人,嚷道:“怎么就是贬低了?”

  徐凤年松开手,一起坐入车厢,“以后你会知道的。”

  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