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82 章(1 / 1)

雪中悍刀行 烽火戏诸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只是站在原地讥讽道:“半数气运,已经为他人做嫁衣裳,拓拔菩萨,是不是很心痛?”

  拓拔菩萨冷笑道:“你又能维持这份巅峰姿态几时?半炷香?还是一炷香?但绝对比我只会更早崩溃!”

  徐凤年随意抖了抖袖口,笑眯眯道:“你猜?”

  拓拔菩萨深呼吸一口气,摊开双手,透过肌肤,脉络骨骼都呈现出浓郁的金黄色彩,清晰可见,逐渐恢复心境,抬起头,沉声道:“你会后悔的!”

  徐凤年回望拒北城,回望南方。

  那些战死于拒北城外的武道宗师,和那些历年来战死于我北凉关外的领军大将,固然可敬,但北凉关外那些每逢大战苦战死战,必奋然挺身而出的普通士卒,才是我们北凉真正的脊梁。

  清凉山后山碑林,我不是为徐家搏取民望军心,只是希望所有听不见鼓声看不见狼烟的北凉道百姓,知道在关外战场,到底有哪些人为他们而死。

  我这一生,问心无愧,何来后悔?

  当初在武当山,与初代儒家张圣人并肩望人间,老人唏嘘道:“我曾率领门生弟子走遍诸国,在上阴学宫苟活至今,便喜欢自诩为八百年来,以我读书最多,行路最远。只不过如今,是你徐凤年,走过最远的路了。”

  徐凤年在那之前,还真没有想过自己在北凉离阳北莽三地,加在一起到底走了多远的路。

  若是来年清凉山有块墓碑上,刻着徐凤年这个名字,不会孤单的。左右前后,皆我北凉英烈!

  徐凤年转过头,对拓拔菩萨微笑道:“放心,反正肯定把你打得爹娘不认识。”

  拓拔菩萨身形倒掠而去,哈哈大笑道:“来战便是!”

  徐凤年双手自然下垂,手心处,各自虚握有一颗电光萦绕的紫色天雷,看着拓拔菩萨的远远退去,撇了撇嘴,“怎么,不但想要拖时间,还要在怀阳关那边,借助董卓的兵马围杀我?说实话,你拓拔菩萨比王仙芝差了……”

  徐凤年一闪而逝后只留下一句话在战场上,余音不绝,“十万八千里啊!”

  轰隆隆的雷鸣,不断响起在北莽大军北方以外的广袤地带,连绵不绝。

  就在此时,拒北城正北城门大开!

  北凉铁骑突出,直撞北莽步军大阵!

  东西两座大门也随之打开城门,各有五千死士精骑冲杀而出!

  ……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魁梧身形如同一颗陨石坠落在北莽大军腹地,是被人从极远处丢掷而来。

  大坑之中,拓拔菩萨,血肉模糊,生死不知。

  ……

  人间之上,天门之外。

  总计九九八十一位仙人,在以神仙之姿走出天门后,无一例外都沦为了四散而落的谪仙人。

  桃花剑神。

  剑术如何?

  剑术通天!

  之前被十二人仙人、其中天上剑仙便有四位,一起逼退三千丈,却最终仍是只有人间桃花剑神一人仗剑,重返此地。

  邓太阿一手倒持太阿剑,一手举起,作双指轻叩门扉状,笑问道:“客又至,当如何?”

  那座辉煌天门之内,终于没了动静。

  ……

  此时,于新郎已经提着北莽种凉的头颅返回拒北城。

  徐偃兵向北凉边军要了一匹战马,再次提枪出城。

  剑侍翠花留下内伤极重的年轻吴家剑冠,她面覆铁甲,背负古剑素王,为拒北城右翼骑军开路。

  朱袍徐婴和呵呵姑娘同骑一马,隐藏在左翼骑军之中。

  轰轰烈烈的拒北城攻守之战,彻底拉开序幕。

收官章一 无他无中原

  祥符三年,秋末。

  那支参与一年一度秋狩围猎的王帐大军,非但没有南下凉州关外,反而火速北上,径直返回北庭京城。

  皇帝陛下在秋狩期间,除了在某晚的画灰议事上出现过,就再没有露面,太平令与三朝顾命大臣耶律楚材一路陪同。

  夜色中,宫闱重重,一间远远称不上富丽堂皇的小屋内,烛火轻轻摇晃,非但没有照耀得屋子亮如白昼,反而平添了几分阴沉昏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蝉噪林逾静了。

  一位老妇人面容安详,安安静静躺在病榻之上,似乎在缅怀往昔的峥嵘岁月,又像是在追忆曾经风华正茂的青春时光。

  床榻畔,身为北莽帝师的太平令坐在一根小板凳上,低头凝视着那位两颊凸出的苍老妇人,她白发如霜。

  一手打造出北莽蛛网的李密弼更是举止古怪,就那么坐在屋门槛上,这一刻,这位让无数北莽权贵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影子宰相,才真的像一位迟暮老人,寂寞且孤苦。

  “陛下,可曾难受?”

  太平令言语平缓,听不出半点忐忑惶恐,也听不出丝毫感伤悲痛,倒是有几分不合时宜的罕见温柔。

  老妇人答非所问轻声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朕不愿接受天人馈赠,不愿强撑着苟活四五年?”

  太平令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又摇了摇头,仍是柔声道:“都无所谓了。”

  老妇人一笑置之,问道:“你觉得我那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傻儿子,率领麾下四十万大军,最后能打下那座拒北城吗?”

  太平令谨慎答道:“只要拓拔菩萨胜过徐凤年,就是大局已定,别说十几位中原武道宗师,再多十人,也无济于事。退一万步说,即便拓拔菩萨输了,咱们也未必输,陛下不用太过忧心战事。”

  老妇人双手轻轻叠放在腹部,微微扯了扯嘴角,“忧心?朕全然不忧心凉州关外战事,在将兵权交到耶律洪才手上后,朕就放下了。这孩子当了三十多年委屈太子,让他意气风发一次,母子之情,君臣之义,就都算互不亏欠。至于那里战火是烧到凉州关内,还是蔓延到南朝境内,朕一个将死之人,忧心什么?又能忧心什么?朕这一生,自认最擅长宽心二字。对人的愧疚,不长久,对己的悔恨,也放得下。这一生,前半辈子过得如履薄冰,可好歹后半生过得舒坦惬意,挺好。何况以女子之身穿龙袍坐龙椅,千古第一人,流芳百世也好,遗臭万年也罢,后世历朝历代的青史之上,注定都绕不过朕的名字,此生有何大遗憾?大概没有了吧。”

  老妇人难得这般絮絮叨叨,更难得这般云淡风轻。

  老人嗯了一声。

  这位棋剑乐府的太平令,当年愤而离开草原,去往离阳中原隐姓埋名二十年,转换身份十数个,游历大江南北,看尽世间百态,饱览春秋山河。

  世间读书人千千万,兴许就只有那位祸乱春秋的大魔头黄三甲,比这位本名早已被人遗忘的北莽帝师,更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了。

  老妇人喘了口气,问道:“赵炳和陈芝豹联手,能不能一路北上打到太安城外?”

  老人点头道:“肯定能,如果不出意料,两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