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2 章(1 / 1)

雪中悍刀行 烽火戏诸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粗俗言语给惊吓到了,手足无措,楚楚可怜。

  谢西陲咽了咽口水。

  裴穗何其眼光歹毒,一下子就看出端倪了,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啊。寻常女子,能让谢西陲这般失态?

  世间男儿,有几个逃得过“青梅竹马”这柄天下头等厉害的杀人飞剑?

  裴穗终究没好意思落井下石,就要先行离开,突然发现自己的袖口给人攥紧。

  谢西陲低声道:“先别走,帮我壮壮胆。”

  裴穗差一点就要捧腹大笑。

  连先生都说“大楚只要三个谢西陲就能复国无疑”的家伙,也需要有人帮着壮胆才不露怯?

  裴穗都恨不得当场对那个不知名女子弯腰作揖了。

  他这个兄弟哪怕跟先生辩论形势,也是从不会有半点心虚的。

  那个女子犹豫了一下,仅是快速瞥了一眼谢西陲,便低敛视线,就要快步跨上台阶。

  谢西陲欲言又止。

  裴穗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身边这个胆小鬼。

  谢西陲终于颤声道:“刘冬梅!”

  裴穗偷着乐了,那女子的名字可真……一般。

  谢西陲其实嗓门不大,但那个女子偏偏停下了脚步,可在台阶上没有转身。

  谢西陲习惯性揉了揉脸颊,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叫谢西陲!”

  裴穗无言以对,抬头看着天空。

  你他娘的不是废话吗,街坊邻居的,难道人家还以为你叫谢东陲?

  但是接下来那些话,就让裴穗刮目相看了。

  谢西陲挠着头咧嘴笑道:“我想娶你做媳妇!其她女子,我都看不上眼!我只喜欢你!”

  裴穗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结果给谢西陲踹了一脚。

  那名女子没有转身,也没有出声,只是肩膀有些微颤。

  谢西陲好不容易拔高的嗓门又低了下去,“当年……往你家那里丢石子,是我不对,但是……我有理由的,当时觉得你喜欢上了那个只会死读书的宋正清,我气不过……”

  裴穗又望向天空。

  他有些怀疑谢西陲之所以不待见宋茂林,是不是因为姓宋的缘故?

  裴穗没来由有些替宋茂林感到无奈。

  这是一个让人悲伤的误会。

  谢西陲停顿了一下,大声道:“如今我比那个才考中童生的宋正清,有出息,真的!”

  谢西陲伸出一只拳头,在自己胸口砸了一下,沉声道:“我谢西陲,跟那个你应该也听说过的‘谢西陲’,不是什么同名同姓,就是我!那个喜欢你很多年的谢家傻小子,谢竹竿儿!如今是大楚镇北将军,从二品武将!”

  不远处,那些个坐在凳子椅子上看热闹的老头们妇人们,几乎同时跌倒在地上。

  裴穗突然悄然眯起眼,有些神情玩味。

  作为豪阀子弟,实在是耳濡目染见过太多太多的不美好了。

  世人百般交情,无论是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甜如蜜,或是夫妻同林鸟,上阵父子兵,什么君臣相宜,世交如醇酒。

  都少有经得起岁月考验的,一碗清水摆放十天八天,果真能喝?便是一坛子好酒,稍稍泥封不严,别说十年八载,明年拿出来就不对味了。

  裴穗突然有些担心,因为他发现不管这个生长在贫寒巷弄的女子,不管答应或是不答应,恐怕都不对味道啊。

  不答应,谢西陲和她就此擦肩而过。

  答应了,又有几分真心是冲着谢西陲这个人,而不是镇北将军这个名?

  裴穗觉得谢西陲不该说最后那几句话的。

  但是不说,似乎也不对。

  裴穗不是瞎子,知道跟谢西陲年龄相当的女子,能够到这个时候还不嫁人,肯定吃了不少苦头,那些风言风语就够受的了。

  谢西陲肯定是想着让她知道这么多年的委屈,没有白费。

  裴穗轻轻叹息,如果自己兄弟能够等她点头,再来道破天机就好了。

  但是裴穗很奇怪地发现,无比聪明的同窗兄弟,“大楚最得意”的先生的最得意门生,根本就没有这种后顾之忧,哪怕这个时候,也毫不后悔,好像在坚信着什么。

  那个女子终于转身,转身之前擦干净了泪水。

  她对谢西陲说了一句话。

  裴穗听到这句话后,对这名女子郑重其事地做了一揖,并且无比心甘情愿地说道:“昆阳裴氏裴穗,拜见嫂子!”

  因为那个名字很俗气的女子,说了一句让裴穗觉得最不俗气的言语。

  也正是这句话,日后促成了对大楚忠心耿耿的谢西陲,隐姓埋名悄然入北凉。

  她那句话很简单,也很决然。

  “谢西陲,我以前很怕等不到你,但从今天起,我不怕等不到你了,因为我不怕做谢家的寡妇。”

第274章 为天下雪中送炭

  时隔两月,徐凤年直到冬末时分才从关外返回,正值大雪纷飞,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北凉在祥符二年的最后一场雪了。

  深夜入城,无论是徐凤年还是徐北枳,都没有乘坐马车,身后是八百白马义从,白甲白马,与雪夜融为一色。

  在这个化雪的清晨,徐凤年披上一件多年不曾更换的狐裘,走出那座已经扩建许多的梧桐院,独自来到听潮湖里的湖心亭,斜依廊柱望着湖面,听说早前府上两位女子将湖上莲花当作一个个的小许愿池,经常往湖里丢掷铜钱,结果没多久就给砸成了马蜂窝。年少时,清凉山四个姓徐的孩子,两男两女,加上徐骁本人,也不显得如何阴盛阳衰,如今便不太一样,他徐凤年和黄蛮儿常年都不在清凉山,却多了好些个女子,不说陆丞燕和王初冬,还有那位喜穿朱袍的徐婴,戴貂帽的呵呵姑娘,国色天香的陈渔,陈锡亮赴凉时带在身边的那个女童,于新郎留在府上的绿袍儿,偶尔呼延大观的女儿也会偷偷跑来清凉山玩耍,甚至连梧桐院内也多了七位批红“女学士”,名义上是梧桐院的二三等丫鬟,柴米油盐酱醋茶,称呼里头各占一个,好像是陆丞燕的馊主意,比起早年他这位梧桐院少主给丫鬟们取的名字,例如绿蚁白酒黄瓜什么的,真是不相上下,一脉相承。

  徐凤年昨夜在宋洞明和白煜的衙屋那边待到很晚,不说一般事务,哪怕一些涉及四五品官员升迁的要事,只要不涉及敏感的地方军务,徐凤年也给予两人便宜行事的大权,所以昨夜多是宋白两人在进行类似君王奏对的例行公事,徐凤年这个甩手掌柜做那“点头藩王”就行。只不过有一件麻烦事,副经略使宋洞明专门作为压轴难题抛给了徐凤年,当时白莲先生在旁边低头喝着热茶,笑意玩味。徐凤年听到以后也头疼,原来在敲定陆丞燕作为北凉正妃后,陆东疆这个昔年享誉中原的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