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4、
由于处理后续问题耽误了一段时间, 等宋辞偷偷赶回学校时两个小伙伴已经在下铺睡着了。
慈爱学堂的老师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尽职, 除了每天轮班巡逻的保安之外很少有人关心学生是否按时回房, 所以在宿舍里男女混寝的事情也经常发生。
不过那也只限于关系极好的朋友, 只要不被老巫婆尹慈爱当场抓住是不会有人检举的。
轻手轻脚的爬上二层, 躲进羽绒被里的宋辞拿出手机检查是否有遗落的信息不曾回复。
这一世的收养者是一个很有爱心的精英人士,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异类。
至少在首尔同住的那一年已经足够让宋辞深深体会到, 这种只在背后默默付出关怀的人远比那些笑里藏刀的两面派更容易让人产生安全感。
“首尔的夜景一定比雾津漂亮多了, 韩西进医生已经睡着了吗, 还是和朋友去宵夜?”
宋辞拨弄着手机链上的水晶坠子,努力让心情变得平复一些。
她不是第一次进行清洁工作,可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金妍斗却是个即使遭受再多痛苦也不愿用暴力手段发泄出去的好姑娘。
或许原主会希望看到正义最终战胜邪恶,但她也只是默默地将这种期望寄托于本该维护公理的执法机关,而不是某些执行私刑的处刑人。
两个不同理念的灵魂融合在一起势必会留下一些无法回避的后遗症,譬如此刻宋辞心中莫名其妙出现的罪恶感。
“我不会停手的。”
宋辞盖住双眼, 对原主残存的灵魂说道:“对我来说,拯救那些无辜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想要他们像你那样生活、因为别人的错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还记得老师在法庭上是如何做的吗,他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只为了不让他们看见那个丑恶的世界。”
明明现在我们已经有能力去制止那些不该发生的悲剧,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努力呢?
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 堆积在胸口的厌恶感忽然间减轻了许多,起码不会让人难受的头晕了。
“妍斗,所以你愿意和我达成共识吗?”
宋辞看着左手和右手交握在一起,“为了迟来的正义 。”
“嗡嗡……”
就在这时, 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忽然发出了一阵颤动音。
宋辞翻开一看,竟是韩医生发来的短信,“妍斗,已经凌晨两点了,还没休息吗?”
“说的好像你已经睡了一样。”
她趴在床上点击着按键,“大叔不是也没睡觉吗?”
韩西进的回复简短又犀利,“我是因为在医院值夜班的缘故,你为什么不睡,明天不是周末。”
宋辞对着屏幕做了个鬼脸,“刚刚被噩梦吓醒,睡不着。”
韩西进回忆起了上次见面时学校的压抑氛围,“还是不习惯雾津的生活吗?”
宋辞试探着提出要求,“如果我改变主意想回到首尔,大叔会来接我吗?”
韩西进停顿了一下,“会。”
想到床下相拥而眠的两个小伙伴,宋辞接着问道:“那如果我还想带着朋友一起回去呢?”
不管将来是谁接手慈爱学堂,她都不放心让民秀和侑利在离开自己视线的地方生活。
像他们那种为了钱就能和罪人和解的家庭,应该不会介意孩子给首尔的富家子弟当伴读吧。
这么做虽然有些任性,可作为一个明面上的未成年人,她也只能求助于自己的领养人了。
韩西进的语气不变,依然淡淡的,“你口中的朋友对妍斗来说很重要吗?”
“是的。”
宋辞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那样可笑,“我们说好了要做彼此一生的好朋友。大叔可以帮我把他们一起带走吗,我会在长大后努力赚钱报答大叔的!”
韩西进没有直接给出答案,“等你决定回首尔那天再说。太晚了,睡吧。”
“喂,应该是答应了吧。”
宋辞嘟着嘴把结束通信的手机放回床头,“实在不行的话就找两个看起来比较可靠的大人来办这件事好了。”
反正她手里最不缺的就是财物,养活两个小孩子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晚安,妍斗。”
在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明天还有一份清洁工作要完成呢。”
好像才合眼睡了一小会儿,宋辞就被急着上卫生间的陈侑利叫醒了。
“啊,已经六点多了,差点耽误晨练。”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三个人照常去操场活动了半个小时,随后开始了一天的辅导课程。
不知道怎么搞的,班主任朴保贤好像整天都不在状态,连平常逢堂必做的一对一教学都没兴趣了。
还有那位经常在班级之间来回走动的行政室长也没有出现,若不是课间铃声照常响起学生们都快以为这是晚自习时间了。
“朴老师看起来很奇怪。”
比较敏感的全民秀打着手势,“竟然没有批评我们。”
“他可能是生病了。”
宋辞笑着安抚他,“没人责骂不好吗?”
“很好,但是心里不踏实。”
全民秀皱着眉头解释着,“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了。”
宋辞拍了拍男孩瘦弱的小肩膀,把房门钥匙交给他,“放学后你还是和侑利一起去我的房间休息,没有特殊情况别随便出门。”
“你又要偷偷去网吧玩电脑吗?”
陈侑利好奇地比划着,“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今晚不行。”
宋辞许诺道:“以后我会教你怎样使用电脑的,到时候侑利就可以通过互联网认识更多的朋友了。”
“妍斗,要早点回来啊。”全民秀悄悄背过大家的视线,“小镇的夜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安全。在我休学的那一年,有一个小女孩从学校跑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学生们从不敢在学校提起她,但我知道那个女孩一定遭遇了不幸。”
怕妍斗心里别扭,他并没有说出那张空置的座位就在这个教室里,只是反复强调要注意保护自己。
“还记得我教给你的穴位吗?”
宋辞自信地指向某处能让人产生剧烈疼痛感的部位,“如果有人把坏主意打到我身上才是真正的不幸呢!”
她倒宁愿有那种瞎了眼的坏家伙自投罗网,好让自己顺手替天行道。
天黑之后,独自行动的宋辞冲着站在窗口张望的朋友挥挥手,快步跑去了绿化带位置。
她没有离开校园,只是躲在暗处用张刑警的手机将朴保贤和尹慈爱分别约了出来,见面地点就是慈爱学堂的校长办公室。
有那件事做引子,相信如果这两个帮凶也牵涉其中绝对会忍不住赶来赴约的。
果然没过多久,朴老师和尹指导就神色匆匆地返回了校园,还在碰头后一起走进了学校大楼。
校长室内,李江锡面色难看地坐在沙发上,对不请自来的两个手下训斥道:“谁让你们过来的?不是说了我与李室长有很重要的私事要商量吗?”
尹慈爱小心地问道:“哥,你说的很重要的私事,是不是那件事啊?”
“在学校要叫我校长!”
李江锡阴沉着脸,“谁告诉你是那件事的?”
“还不是那个张刑警。”
尹慈爱拿出手机,“你看,他故意发些莫名其妙的短息给我,我能不过来吗?还有朴老师也是被他喊来的呢。”
李江锡眯着眼看了看,“真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刑警就有些过分了。”
“何止是过分啊!”
李江福也不满地说道:“张刑警的胃口太大了吧,难道他还准备靠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吃一辈子?”
“那你想怎么样?”
李江锡不耐烦地说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或者你希望张刑警下台、换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民公仆来处理那件事?”
见屋里人都不敢吭声了,李江锡摸着摆在手边的钱袋子缓缓说道:“只要他肯收钱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又怎么能要求那么多呢?今天你不计较他,来日他也就不能再计较你了。”
他边说边审视着神色不明的另外三个人,“你们应该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是的,校长!”
朴保贤首先表态道:“我一定会照您的吩咐和张刑警好好相处。”
“嗯。”
李江锡满意地点点头,“待会人来了你们不要有情绪,先把那件事应付过去再说往后。”
他说完便转向墙上的钟表,上面的指针还差一点就到八点了,那就是双方约好的时间。
为了彻底解决那件事他连保安都找借口赶了出去,现在整个教学区只剩下四个当事人和即将赴约的客人。
焦急的等待中,在场的人都没有闲谈的心思,全都竖起耳朵听着走廊里的声音。
忽然,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站在门后的朴保贤吓得一哆嗦,赶忙躲开那里,“刚才有人听见脚步声了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只点着一盏台灯的阴暗办公室内越发显得诡异。
“没,没有吧。”
尹慈爱的嗓音也开始结巴起来,“我一直在注意外面的动静,不可能听不到有人经过。”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做贼心虚的李江福紧紧抓着沙发扶手,惊慌地问道:“和你约好的人真的是张刑警吗?”
“我亲自接到的电话还能有错吗?难道你以为我在梦游?!”
李江锡色厉内荏地命令道:“朴老师,你去问一问外面是谁!”
“这……”
朴保贤有些不敢过去,“要不再等一下,或许门外的人等不到应门自己就出声了。”
“怎么,朴老师连校长的话都敢违抗了吗?”
尹慈爱使劲把人推到门口,“还是你想躲在女人身后装死?”
在三双眼睛的逼迫下,朴保贤只能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谁在外面?”
敲门声这时才停了下来,“是我,张旭东。”
“原来是张刑警啊!”
认出来人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的朴保贤只觉得方才那一会儿工夫冷汗都下来了,“您怎么不早点喊话啊,真不愧是当警察的人,身手好的吓人。”
他急忙转开门锁,“快请进吧,校长和室长都在等着您呢。”
校长李江锡也适时地露出了亲切的笑容,“张刑警辛苦了,快坐下喝杯热茶!”
漆黑的走廊上,一只红白相间的兔子玩偶出现在了从房门透出的灯光中,“让各位久等了。”
和它照了对脸的朴保贤当时就愣住了,“张刑警,您怎么这样打扮?”
屋内的其他三个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来人的用意。
“哦,这只是为了避免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麻烦做出的无奈之举,请不用在意这件小事。”
给四人带来浓重压迫感的兔子玩偶趁机从门缝挤进来,扬起了爪子里捏住的档案袋,“我给大家带了一份小礼物。”
心知肚明的李江锡也跟着提起了手中的钱袋,“张刑警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呢。”
他慢悠悠地挺着肚皮站起来,“虽然圣诞节还没到,可是身为雾津的一份子,我也该为辛劳执勤的守护神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呢。”
“我想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兔子玩偶没有去接李校长意图交换的钱袋,反而缩回了自己的爪子,“我只是想知道,那件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它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苦恼,“我觉得作为被李校长牵连在内的涉案人,应该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李江锡的双手僵在半路,表情略微尴尬,“这就没有必要了吧,又不是值得炫耀的好事。”
“我觉得很有必要。”
兔子玩偶用爪子一一点过屋内的人,“朴老师、尹指导、李校长兄弟全是知情人,只有我这个接手人一知半解。如果将来出现什么意外,这种情况对我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不会有意外发生的。”
李校长洋洋得意地拍着胸脯保证道:“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是在雾津这个地方还没有人不卖我李江锡的面子!”
“那这份报告又该如何解释呢?”
兔子玩偶打开档案袋,抽出最上面的文件念了出来,“‘疑似死者石银珠在被火车损毁身体前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如果不是我提前做了手脚,恐怕李校长现在仍旧会是麻烦缠身吧。”
成功地看到对方蓦然大变的脸色,兔子玩偶晃动着爪子里的档案袋,“比起李校长得到的便利,我的要求不算过分吧?还是说您希望我留着这份报告自保?”
“哥?”
胆战心惊地李江福哀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我们……”
“闭嘴!”
李江锡狠狠地训斥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学校要喊我校长!”
他的胸膛一鼓一鼓的,好半天才底气不足地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只是一桩意外。”
“一桩需要四个人协助掩盖的意外?”
兔子玩偶冷笑道:“李校长,看来你没什么诚意啊。既然你说是意外,我也很想问一句,为什么石银珠的尸体损毁最严重的部分正好是下半身?难道是有人想借此掩盖一些不为人知的罪证?!”
它的大眼睛紧紧锁定汗流浃背的李江福,举起爪子里的另一张照片逼问道:“李室长,在你心里那件事真的已经过去了吗?你还记得石银珠这个名字吧?那她的脸呢,每天晚上出现在你睡梦中的那张脸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像照片里这样?”
迫不及防地对上照片中那张扭曲惨白的面孔,李江福猛地抱住了脑袋,语无伦次地挣扎道:“不关我的事!明明以前都没事的!九岁已经是大孩子了啊,谁知道她会出那么多血呢,止都止不住……”
竭尽心力隐藏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人前,另外三个同谋都有些反应不及,更是莫名羞愤。
“是他!是他!”
几欲崩溃的李江福忽然将矛头对准了愣在当场的李江锡,“都是哥哥的错!如果不是你把我喊来一起,那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是我的错吗?”
李江锡挥手就甩出了一个耳光,“以前我喊你来玩的时候不也是很开心?还有那些和解的钱,难道不是我想办法弄出来的?嗯?你就是这么给别人当弟弟的,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
他打完还不解气又接着踹了两脚,随后才拿起兰草旁边的抹布厌恶地擦了擦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张刑警,就算你知道真相又怎么样,这种悲剧只有彻底遗忘才不会伤害到别人啊!”
“你说的很对,我确实不该纠结那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兔子玩偶点了点头,“如何在悲剧发生后将伤害降到最低才是最重要的。”
见他识趣,李江锡笑着拿起钱袋,“所以张刑警还是收下这个袋子吧,让我们把不开心的记忆忘掉,只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必着急,您的家人会用到这些钱的。”
兔子玩偶再一次躲开对方的胖手,在李江锡愠怒的眼神中拍了拍爪子,换做了原本的萝莉音,“感谢各位的友情演出,现在我们即将进入完结剧目。”
它灵巧地穿过雕塑般的四个人,捧起了奉在高处的耶稣像,“相信大家一定对我的身份很好奇吧?没错,我就是你们念念不忘的石银珠啊!”
兔子玩偶在耶稣像上蹭了蹭脸蛋,“本来我已经离开了这个痛苦的世界,可上帝却说:‘既然你没做错事为什么会死?’”
“对啊,我是怎么死去的呢?是谁把我从妈妈身边带走,送到了冰冷的铁轨上?”
兔子玩偶抱着耶稣像跳起了华尔兹,“各位还不知道吧,一个人如果在死亡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就会遗失掉这段记忆,所以为了向上帝证明我是一只纯洁无辜的羔羊,也只能请诸位将那天晚上的事重新演绎一遍了。”
旋转着滑到沙发边缘的兔子玩偶乖乖坐好,“请开始吧,一定不能弄错任何一个细节哦,因为除了我,还有上帝在看着你们呢!”
它的话音方落,朴保贤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动了起来。
他慢慢地走到尹慈爱身边,在女人骇然的目光中亲切地说道:“银珠啊,你这次考试的成绩不太好,老师想在放学后帮你辅导一下。”
被迫应答的尹慈爱只能流着泪笑道:“谢谢朴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孩子,跟老师来吧。”
朴保贤开始拉着尹慈爱在屋里兜圈子,就好像在教学楼里走来走去一样。
“老师,为什么要去校长室?”
面对房门的尹慈爱问道:“不是要补习吗?”朴保贤搂着肩膀把人送进去,“校长比老师更有学问呢,要听话知道吗?如果校长不高兴了把你赶回家怎么办?想想你妈妈吧!”
尹慈爱怯懦地答应着,“我会听校长的话。”
站在办公桌前的李江锡不知何时脱下了外衣,“银珠来了啊,快到我身边来。”
尹慈爱乖巧地鞠了个躬,“校长好。”
李江锡对守在门口的朴保贤使了个眼色,转身拿起了遥控器,“银珠啊,你想不想快点长大帮妈妈分担家务呢?今天校长就教你一些只有大人才能做的事情。”
电视屏幕亮了起来,李江锡的呼吸也愈发急促,“银珠啊,不能扭头,要好好学习才行呢!”
接着便是宽衣解带的摩擦声,还有女人轻微的低泣。
“这就对了,要乖乖听校长的话知道吗?”
面色通红的李江锡一边运动一边拨通了内部电话,“你还在磨蹭什么?别说哥哥不关照你!”
听到他的指示,始终呆立一旁的李江福才走了过去,垂涎道:“这孩子可真漂亮啊,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
“那你还不快点过来?”
李江锡催促道:“难道还等着便宜别的臭小子吗!”
激动难耐地李江福三两下脱光了衣服,“哥,给我留点位置!”
桌子发出的摇晃声越来越大,四个临时演员的脸上却淌满了冰冷的泪水。
似乎是看厌了呆板无趣的剧情,兔子玩偶转头朝着门卫朴保贤说道:“朴老师,你为什么不加入进去,你不是喜欢男孩子吗?校长和室长其实也不是很老吧。”
原以为只要站在门口就能逃过一劫的朴保贤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挪了过去,贴在李校长肥胖粘腻的身体上。
“别忘了你的高尔夫球杆。”
兔子玩偶再次发出了残酷的指令,“也别忘了那些止不住的鲜血。”
眼神呆滞的朴保贤握住手中的金属杆对准了四个球洞,不停地做出挥击动作。
一下,两下,三下……
顺着杆身流下来的粘稠液体几乎让他握不住球杆,摆在四周的兰草也渐渐染上了一抹艳色。
就像有人忘记关闭浴室的水龙头一样,以办公桌为中心蔓延开来的血腥液体很快就浸湿了兔子玩偶的脚面。
“好麻烦啊!”
兔子玩偶蹦到沙发上擦掉湿漉漉的液体,“弄脏鞋子我就不能出门了呢。”
它颇为苦恼地说道 :“即便没有人陪同,朴老师应该也能记住隧道的方向吧?”
朴保贤垂着手,浑身颤抖地看向那只恐怖又邪恶的兔子玩偶。
“你想说什么?”
兔子玩偶大发慈悲地解开了禁锢,“告别之前,朴老师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你真的是银珠吗?”
朴保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了老师吧,老师什么都没有做过啊!老师现在已经成了杀人犯,余生也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他拼命的搓动着双手,“老师会对外界说出真相的!我会把李校长兄弟做的坏事全都揭发出来!还有你的母亲,我也会把房子卖掉赔偿她!求求你做做好事吧!”
“我明白了。”
兔子玩偶语气冷漠地说道:“老师是不舍得和校长他们分开啊。”
它转身推开窗户,让夜风吹散屋子里的血腥气,“其实这里也不错,虽然楼层矮了一点,但我会努力让老师毫无痛苦地死去的。”
“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还是人吗!”
朴保贤怨毒地瞪着兔子玩偶毫无防备的身影,“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你就和老师一起死好了!”
在兔子玩偶回头的一刹那,面色狰狞地朴保贤咆哮着飞扑上去,“一起死吧!”
男人丑陋疯狂的嘴脸挟着凶猛之势从身后袭来,直到两者视线相错。
整个过程犹如慢动作重放,似乎连耳边的风声都停住了。
挥开漂浮在空气中的悔恨泪水,兔子玩偶将定格在窗口的男人推了下去,“老师难道忘记了吗,以人类身份存在的石银珠早就被你们亲手抹杀了,没有人可以代替她选择原谅。所以,安心的到地狱忏悔去吧。”
亲眼看到朴保贤血肉模糊的尸体后,兔子玩偶慢慢地转过来,对凭空现身在门口的白袍医生笑了笑,“大叔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呢?如果你不出现,金妍斗就永远是你记忆中那个温暖平和的小女孩。可惜,一切都不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小红帽和猎人全都掉马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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