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孙佳佳(二)(1 / 1)

变异生物系统 兢业笔耕 219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一百零六章 孙佳佳(二)

看下书我要网网 更新时间:2013-11-28 1:43:42 本章字数:2770

“你们问没问物业公司,这房子的户主是什么人?”

“问了,他们说,好像叫侯什么,是个老太太,一年前涅盘了!”

阴森森的鬼气从许乾铭的头顶一点点渗透下来,渐渐蔓延了他的全身。他想逃了。

这时候,那个小男孩从楼梯走上来。

许乾铭问:“你干什么去?”

男孩说:“找四〇二室的人。”

“不要找了。”

“这次是另一个人让我来找的。”

“谁?”

“对不起,保密。”男孩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一张十元钞票晃了晃,显然是刚刚得到的小费,然后,他机灵地从许乾铭旁边钻了过去。

许乾铭快步走下楼来,看见有个人正站在花坛前等待。这个人大约五十多岁,精瘦,干练,目光锐利,精力充沛,穿一身挺括的灰色西装,皮鞋锃亮,看上去是一个很讲究的老头。

“你找四〇二室的人?”许乾铭友好地问了一句。

老头的眼神里立即有了一种敌意,他低低地说:“你干什么?”

许乾铭说:“啊,我跟你一样,也来找四〇二室的人。”

“我不是。”老头说完,转身就走。许乾铭看见他钻进一辆半新的灰色富康车,很快就开出了小区,不见了。

这时候,那个男孩跑了出来。他四处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人呢?”

许乾铭是连夜坐火车回到桑洛市的。

走进熟悉的家中,他感到万分疲惫,一头栽到床上就起不来了。

这时,天还没亮。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终于,他坐起来,打开台灯,又给孙佳佳写信了。

青白的灯光,青白的纸,还有青白的手。想了半天,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却涌上了一阵委屈,一阵悲伤。

他对孙佳佳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就像一根根炽烈的火炬,纷纷投进水中,都被淹灭了。那水冰冷无边、黑暗无边、邪恶无边……

他终于动笔了。讲完了他在纳木吉市的经历,他问她:你到底存不存在?

寄出信之后,他打破了老规矩——每天邮递员来送信时,他都等在一旁,变得急不可待。

第七天,他收到了孙佳佳的信。

孙佳佳说,她早就不在普兰小区住了。那房子是她寡母的,一年前她涅盘了之后,孙佳佳就搬到了北郊。她母亲姓赵。

孙佳佳说,母亲涅盘了,妹妹走失,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因此,她在那份全省发行的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骚扰和麻烦,她没有留下电话,而且登的是她家的老地址。她有个高中同学在邮政局工作,男的,正好负责普兰小区这一带的邮件投递,只要有孙佳佳的信,他就会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取。

孙佳佳说,她母亲很善良,涅盘了也不可能闹佛吓人,那吵架声和钢琴声是五楼的。过去,她家就受尽了折磨。因为那幢楼一点儿不隔音,所以,三楼一直误以为是她家。

孙佳佳说,那个瘦老头也许是她父亲。她五岁的时候,她父亲就抛弃了她母亲,跟一个唱二人转的女人跑了,听说去了拉昂岭市。后来他回来过两次,想看看她和妹妹,每次都被母亲拒之门外。他不知道她母亲已经死了。

孙佳佳说,她收到他的信之后,专门跑到普兰小区那个房子住了两天,可是一直没有把他等来……

从日期上看,她第三天才收到他的信。

许乾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所谓恐怖,就是一系列的巧合凑在了一起。

可是,许乾铭的心里又有些不自在——为什么两个人的关系到了这一步,孙佳佳还不告诉他电话号码?难道她还防备他吗?而且,他早就告诉了她自己的电话号码,她却不曾打过一次。

想了想,许乾铭又理解了她。

她从小父母就离异,一直跟随母亲生活,一定在心理上渐渐产生了对男人的敌意。另外,现在她家中只剩下了她和一个疯妹妹,而她是疯妹妹的保护者,必须时刻警惕着……

两个人的通信又开始了。

渐渐的,许乾铭发觉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缓慢的交流方式,每当他在夜深人静时,面对洁净的纸笔,一下子就变得才思泉涌,感情丰盈,幸福如梦。

他竟然不想接到孙佳佳的电话了,甚至一想到通电话,他就感到紧张。

和从前一样,他在信中更多的是倾诉他对她的爱,而孙佳佳在信中更多的是倾诉她对她妹妹的爱。她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和想念妹妹,心急如焚地盼望她回来,哪怕被她害死。为此,她经常一夜一夜失眠……

孙佳佳是许乾铭心爱的人,他不忍心让她这样被煎熬,他要为她分担,他要帮她解决这个问题,不管这个女疯子有多么可怕。

这天,许乾铭跟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很晚才回家。

他刚刚进屋,电话就响了。他急忙跑过去,把电话接起来:“喂?”

“是许乾铭吗?”电话里响起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是……”

“我是孙佳佳。”

“你好!声音不像了。”许乾铭一下就慌乱起来。

“我刚刚接到一个人的信,他说,在桑洛市西郊如归旅馆,发现了一个疯女子,穿白色连衣裙!我现在赶不过去,你帮帮我,立即到那家旅馆盯住她,我明天就到!”

说到这里,孙佳佳迟疑了一下:“……你敢吗?”

许乾铭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

停了停他问:“你妹妹叫什么?我到了那家旅馆,我得先查查她在不在,还有她住在哪个房间。”

“她离开家的时候,拿走了我的身份证!”

“噢……”

“你千万要小心,她得了精神病之后,经常莫名其妙地叫一个人的名字,还戏腔戏调的,那个人叫什么三郎,谁都不知道这个三郎是谁。有个法师说,她被一个死去多年的女戏子

附身了。你千万小心,她叫谁三郎,接着就要害涅盘谁!”

许乾铭虽然毛骨悚然,嘴上却说:“你放心吧,我没事儿。”

他问清了如归旅馆的具体地址,然后,试探地说:“你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明天我们联系起来就方便了。”

孙佳佳说:“对不起,我没有手机……”

许乾铭想了想,说:“那好吧,咱们在如归旅馆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许乾铭穿上黑风衣就出了门。

他打了个出租车,直奔西郊。

这是一个十分简陋的旅馆,两排平房,看起来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房顶上冒出高高矮矮的茅草,在夜空中静立,黑糊糊的。

总共有二十几个房间,所有的门窗都一模一样,都被风雨剥蚀得掉了颜色。窗子里挂的帘子也都是相同的图案。

除了第一个房间亮着电灯,所有的房间都黑着,不知道是客人睡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客人。

第一间是登记室,兼小卖店。

它对门是公共厕所。

院子里的半空中悬着几根长长的铁丝,用来晾衣服,晒被子。夜里如果不小心,很容易刮在额头上。

院子里安静极了。

许乾铭走进登记室,一个肥胖的女人正在看电视。电视里演着一个古装戏《八岁县太爷》,里嗦的。

“住店呀?”

“是的。”许乾铭一边说一边掏出身份证,递给她。

胖女人扫了一眼就还给了他,开始登记。

“五号。”

她说完,“哗啦啦”拿起了一个像盘子一样大的铁圈,那上面密麻麻挂了一圈钥匙:“走吧,我给你开门去。”

许乾铭没有动,他说:“请问,有没有一个叫孙佳佳的女人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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