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狠狠敲击在末花残剑的剑柄上。
就如一柄巨锤,猛烈的敲击了一下钉在郑袖胸口的钉子。
当力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任何的法门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残剑再往前一寸。
只是进了一寸,便刺穿了郑袖身外的柔光。
粗粝不平的剑身断口刺入了郑袖双峰间的血肉,一缕鲜血在白瓷般的肌肤上流淌。
那种暴戾的剑意,已经穿入她的体内。
丁宁的身体受到强烈的反冲力,微顿在空中。
即便是如此压倒性的优势,郑袖所体现出来的实力,依旧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是还有什么能够改变最终的结果?
除非她能够在这战时突破到八境。
前面的追逃,那些灵莲莲子的动用,已经让她身体的机能开始衰败,再加上此时这一剑,她怎么都不可能瞬破到八境。
然而直到这种时刻,丁宁却依旧保持着强烈的警惕。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郑袖,他觉得郑袖还没有最终的绝望。
他直觉郑袖还有最后的武器没有动用。
而他,便是要将郑袖这最后的东西压榨出来!
郑袖的身体重重坠地。
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流得也越来越多。
她很疲惫,也很困。
最为关键的是,她身上连蔽体的衣物都没有,这一切的狼狈,更无法有掩饰。
然而就在这时,她还是冷漠的抬起头,看向丁宁,然后开口道:“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那么极力支持你建造长陵那些角楼,为什么当墨守城死后,我便又不惜损耗惊人人力物力,修炼了长陵的城墙?”
丁宁微微蹙眉,没有回答。
郑袖看着他摇了摇头,“并非惧怕长陵沦为战场,后来的城墙也并非是为了防卫,而是为了有可能出现的今日这样的境地,是为了能让我在这样的境地之下都回归长陵。”
当她的这句话响起之时,她的口中发出了一声碎音。
她的一颗牙齿碎裂了。
牙齿的中心,是一根细小的晶柱,一根纂刻着肉眼难以看清的符纹的阵法枢。
在她牙齿的碎音响起的瞬间,这根晶柱也开始化成粉末,开始瓦解。
那些淡薄的元气,却是回归星空一般,瞬间和星空之中的数颗星辰产生了感应。
在遥远的长陵,所有的角楼震动起来。
在所有的角楼之上,所有的阵师惊骇的看到,所有的法阵以一种他们没有接触过,难以理解的方式开始自行运转。
一道道光束从这些角楼的顶端射向高空。
那道围绕长陵新修的城墙上散发出异样的气息,和这些光束形成了一个巨阵。
“除却了你的力量本身,费尽最后的手段回到长陵,还有什么意义?”就在这时,丁宁却是平静的看着郑袖,问了这一句。
当他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郑袖体内的气海处发出了巨大的崩塌声。
她光洁的小腹处的肌肤,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如漩涡般的旋转。
她气海的深处,玉宫碎裂崩塌。
这意味着她的修为近乎全废。
无数的璀璨星光从她的全身涌起,笔直的往上方的无尽高空,带着她的身体都往上飞了起来。
这一刹那,她似乎要变成星辰,飞向星海。
不到最后,无论是什么样的修士,都不会舍得废弃修为而逃生。
只是丁宁却不想就此看着她消失在眼前,就此逃离。
他之前没有马上出手,是因为他一直在调动所有可以动用的真元和元气。
他就在此时出剑。
第一百七十六章 落地
这是他和郑袖交手以来最强的一剑。
也是他迄今为止最强的一剑。
当他的剑意开始形成,从天地间受召而来的力量开始凝结,形成真正的杀意时,世间诸多的宗师都感应到了。
包括远在楚地的白山水。
包括刚刚收回自己本命剑的赵四先生。
这两大宗师同时心生感应,都是不由得默然想到,这世间还有谁能经受得住这样的一剑。
他们的看法便代表着所有感应到的宗师的看法。
这种杀意,令远在他乡的宗师们都感到敬畏,感到莫名的心悸。
在他们所有人看来,这一剑的出现,便只可能意味着丁宁和郑袖这一战的终结。
……
丁宁手中的大刑剑往无尽的星空撩起。
他身前的土地无声的裂开。
一股来自地底深处的幽冥气息从分开的土地中喷涌而出,带着无数黑色的沙粒,就像是地狱已经开了一扇门,等待着郑袖的降临。
一道无比巨大的剑影从地下升腾而出,扫向已经飞到半空中的郑袖身上。
郑袖的口中发出一声闷哼。
她身外的星光剧烈的晃动着。
从无尽的虚空中洒落的星光在这一刹那变得极为耀眼,形成了数百丈宽度的光柱。
极度的光明之下,丁宁的这一道剑影显得更加幽冥,黑暗。
星光如铁索不断的崩裂。
断裂的星光光束没有四散,而是像断裂的锁链一般,在光柱的外围疯狂的挥舞。
长陵城里,和天空那些星辰以及此时郑袖身外星光相连的角楼和城墙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屋檐间、城墙缝隙里的尘土开始如雪落。
长陵城中绝大多数人不知道此时正在发生什么。
在他们惊恐的目光里,那新建的巍峨城墙首先经受不住这样的气机震动,开始出现了裂痕。
这些裂痕带着恐怖的响声,以惊人的速度在城墙上延伸,然后裂痕里有碎石不断掉落,接着是更大的碎石。
城墙一段段开始崩塌。
接着是角楼出现裂痕。
角楼中心的法阵开始崩溃。
星光漫溢,如流水般从法阵之中流淌而出,顺着角楼的裂痕从墙面上渗透而出。
长陵所有的角楼被这种可怖的光亮点燃。
丁宁的双手极度稳定。
即便他双手上的肌肤都开始开裂,有鲜血顺着手腕不断的流淌到衣袖之中,但是他的大刑剑带出的幽冥剑意,却依旧在稳步前行。
无数断裂的星光如锁链般抽打在那道巨大的幽冥剑影上。
星光光束的中心,感受着这股坚定的切割之意的郑袖陡然疯狂的尖叫起来。
她已经手段尽出。
在走出胶东郡,进入长陵到此时,她第一次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和生死,她就像是置于案板上的一条无能无力的鱼,只能任凭长陵法阵和丁宁手中剑决定。
她很清楚哪些法阵的力量,然而她无法想象,丁宁的剑竟然还在前进,竟然还在不断破开包裹着她的那种庞大力量。
丁宁的身体往后震飞了出去。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对抗。
在他的感知里,这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