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们都不能理解老人此刻的这句话,但是却都觉得这老人这句话里似乎包含着莫大的隐秘,答案便在乐毅身上的那个黄天道门的祖师爷留下的锦囊里。
乐毅再抬头看了一眼老人。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的拆开了这个锦囊。
锦囊里有一张已经发黄了的羊皮小卷。
他一眼就确定这份羊皮小卷上的字迹的确出自他的祖师爷。
当展开这份羊皮小卷,开始阅读上面的字迹时,他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位祖师爷留下了那么多笔记。
“竟然是这样?”
他的双手很快开始微微的颤抖,有些茫然的出声。
他的眼神也很茫然,就像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走一般的茫然。
“严格意义上而言,这是一个骗局。”
老人有些歉然的看着他,缓缓道:“只是这是一个善意的骗局,一个可以避免仙符宗盛极而衰的骗局。所以请你不要怪你的祖师。”
所有仙符宗的弟子都愣愣的看着老人和乐毅。
他们想要得到答案,此时的气氛太过静寂而令人窒息。
所幸老人并没有让他们过多的等待。
他开口,发出清晰的声音,让每个仙符宗的弟子都听得很清楚:“当年乐平出山创立黄天道门,并非是因为意气之争,而是故意的安排。之所以如此,是当时的仙符宗已是燕地最强大的宗门……在当时的宗主看来,任何事物在盛极的时候,便更容易开始衰落,就如无敌国外患的王朝更容易腐朽灭亡一样。”
“有外压才有进步。”
顿了顿之后,这名老人的目光扫过张仪和其余所有仙符宗弟子的面目,接着缓缓说道:“黄天道门是仙符宗,仙符宗仍是仙符宗,所以无论到了哪一代,无论是黄天道门胜了仙符宗,还是仙符宗胜了黄天道门,都是仙符宗之胜。”
“所以这是故意树立了一个敌对的宗门?”有人终于彻底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不拘一格,便是符道真意。”
老人淡淡的抬头,看向上空高处,“海纳百川方为大,不管何等出身,只要你是真正的仙符宗弟子,你的成就,便能造就仙符宗。”
听到老人的这句话,很多仙符宗的师长都是目光里充满了羞惭,尤其是眼睛的余光扫到张仪之后。
他们直到此时,才终于理解为什么仙符宗可以接受张仪这样的秦人。
“得道之途万千,若是拘于那些死符,便是真正的一潭死水,终究只是踏着前人的路照样画幅,又能有多少成就。”老人转头看了一眼张仪,不吝赞赏的缓缓说道。
张仪莫名的感动,看着这名老人,他想清楚了前因后果,知道那名老人一路上的诸多计较,全部都只是对他的考验,他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你都已经明白你祖师和我师尊的深意,你便应该明白,都是为了这仙符宗。你便留下来,在仙符宗修行吧。”
老人看着同样无言的乐毅笑了起来,道:“我将仙符宗这山头交给你。”
“我将仙符宗这山头交给你……”
这声音平淡,然而声音在山间不断回荡,却是充满着令人由衷敬佩的气魄。
乐毅的身体如受雷电所击,猛的颤了颤,便下意识的躬身,道:“宗主。”
“你们两个随我来。”
老人淡淡的一笑,开始转身沿着山道上山,却是同时对着张仪和乐毅跟上。
“这座山头交给你,却不是说说。”
当行至半山云起处,老人没有转身,却是缓缓轻声说道:“能因为一些遗命便刻苦修行,孤身一人来挑战偌大一个宗门,将这山交给你,我也放心。”
“只是交予你们任何一人,今后我闭眼时,便也可以放心的放下仙符宗这担子。现在有你们两个人,你们又互相敬重,自然又会互相帮扶。”
“黄天道符是修身的符,但同时也是这山的阵眼。”
老人在一间草庐前停留下来,只是看了那草庐门口门槛一眼,那条普通顽石一般的青石便亮了起来,发出黄色的光彩,和乐毅所用出的那张符的色泽完全一致。
乐毅的身体再次猛的一震。
只是那条门槛上发出的气息,他便明白,这老人是将这座符山的阵眼交给了他,是真正的将这座山头交给了他。
“有人守,便有人攻。”
老人转身看着张仪,微微一笑,道:“你的真元修为还未大成,但剑意却已大成,今后外面的事,却是要多仰仗你这柄剑了。”
张仪张了张口,“我……”
老人摇了摇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妄自菲薄。”
张仪和乐毅互望了一眼。
“未雨便要绸缪。”
老人满意的笑了笑,看着远处笼盖上都的一片雨云,道:“能够这么快便有你们这样两名学生,这是我的幸运。”
张仪此时莫名的想到了黄天道门和仙符宗的事情,想到了苏秦。
他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这名老人的侧脸,问道:“那我师兄……”
“有人相帮,自然也要有人相逼。”
老人笑了起来,道:“苏秦不弱,他会很好的完成他的角色,至于将来的胜负,你们有两个人,他只有一个人,所以我很安心。”
张仪和乐毅再次无言。
他们看着这名眺望着燕上都的老人,此时只是觉得这名老人的身影无比的高大。
第三十七章 刺军
自长陵而往西北,却行便越见草木枯黄。
宿卫军的很多军士看着前方丁宁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早在这场迁徙般的行进开始之时,宿卫军的绝大多数军士都对丁宁持有了极大的尊敬,军中的最高将领郭锋更是对丁宁执军师。
在秦军的很多军队里,军师的很多命令便最终会成为让全军奉行的命令。
从离开长陵至今,这支队伍在行进之中的一切命令,也都出自丁宁之口。
只是在这些军士看来,丁宁却并未表现出任何令人觉得惊艳的地方,只是会经常做些令人难以理解的举措。
就如此时,方才那一条最容易被人伏击的峡谷已过,前方是一大片的平原,视野之中只有一些零散的农户村野,然而丁宁却令他们停了下来,而且已经停了许久。
只是这支军队的最高将领郭锋并非如此想。
因为他很清楚丁宁在这些看似平静的时日里已经做了多少令他都觉得震惊的事情。
“你确定他们会在这里动手?”
他看着前方一眼平川的荒野,凝重的看着丁宁,问道。
“这是一些流沙宗的修行者,在这样的地方隐匿对于他们而言和在别的地方隐匿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最忌惮的只是军中的那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