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神说,要有光
大汉国,西北荒漠,密宗。
宽大的大殿之中,只有两个孤单的身影,一个是大汉朝国师、密宗首席大长老萧谨言,在他对面的那个人浑身笼罩在漆黑的宽大罩袍中,令人看不清真实的面目。
在两人之间,一盏刚烧开的清茶摆在那里,萧谨言轻轻端起茶壶,向着茶碗中倒入清冽的茶水,他倒茶的同时,还不忘扫了一眼对面的人,神色略微显得有些恭敬。
将茶碗奉在嘴角边,萧谨言突然说道:“宗主不喝茶吗?”
原来他对面的人竟然是密宗的宗主。
宗主没有说话,而是向他一样,为自己盛了满满的一杯,却没有立马喝下,而是在唇边沾了沾后,又重新放回了案桌上。
“你感觉到了吗?”宗主问道,“那是光明的气息。”
“确实,是闻瀚海的气息,看来他还是没有放弃,”萧谨言沉声道,“早在十七年前,从他犯下如此大案之后,我就知道他不会甘于寂寞的,前段日子慕容观星来向我报告的时候,我便清楚,闻瀚海身为密宗的光明大主教,或许是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萧谨言小抿了一口后,将茶碗握在手中,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汉王单独召见了我,向我询问一些关于光明大主教的事情,我没有隐瞒悉数告诉了他。”
“看来吕青阳也终于按捺不住了,”宗主感叹一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宣布依附与汉朝时,吕青阳的表情么?”
萧谨言笑了笑,道:“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记得那一年是献帝元年,天下终于四分五裂,分裂出几个国家,而当时的吕青阳建立汉国,立于东北边陲之地,凭实力根本不是日薄西山的大衍,也不是西魏、南晋的对手。天下神秘之地本就不多,当我们宣布加入汉朝的时候,吕青阳差点给我们跪下来,还分封我为大汉国师,这些我怎么会忘记呢!”
“哈哈,”宗主笑了一声后,顿时又沉寂下来,“可是他似乎忘记了,是谁让他大汉强盛起来,又是谁令他大汉在天下诸侯间成为霸主,是我密宗,只要我们放弃大汉,支持别人,他大汉只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国家罢了。可是现在,吕青阳似乎确实老了,老到已经令他辨不明虚实,看不出真假,竟然妄图想要干涉我密宗事务。前段时日红莲寺发布红莲诏书时,他并没有联系我密宗,而是派出了自己的亲信,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这所有人的一切都落在我们的眼中。”
萧谨言没有说话,而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密宗宗主,坐在原地微微躬身,“宗主打算如何?”
宗主沉默,过了许久,他才端起那碗清茶对着萧谨言说道:“吕青阳已经很老了,是时候该让他去地下休息一段时间了,他的许多老朋友都在那里等着他呢。”
“是,”萧谨言拜伏,完全认为宗主的一句话可以轻易决定一国之君的生死,因为他是密宗宗主,他要谁死,谁就要死。
……
……
玉皇山顶的战斗还在继续,不过这里再也没有初来时的风景秀丽,只有大战过后的一片狼藉,漫天的飞尘粉末在空气中洋洋洒洒,令人看不清身前的一尺之地。
可是场中的两个老人们依然在战斗着,场中不时有金光闪现,其间夹杂着一些老人们的嘶吼和咆哮声,于是大地又一次地崩坏,碎石遍地。
司徒静紧张地观察着场间的情况,可是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眼睁睁看着惨烈的厮杀在眼前进行着,这不是她可以掺和的战斗。
那个中年人一直站在她的身边,静默无语,就像一尊亘古不动的雕像,安静矗立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不悲不喜,只是眼眶微微潮红,似乎刚刚哭过,不过很快就被他擦干净。
“你是在为了那个符师背上么?”司徒静问道。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后,将目光重新移回战场,嘴唇嘟囔着:“你也不是一样,你表面上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肯定紧张的很吧,人就是这样,表面上越是满不在乎,心中越是牵肠挂肚,这便是人,特别是我们这些身为弟子的家伙。”
司徒静诧异扫了中年人一眼,微微感叹竟然从中年人口中听到这么一番极富哲理的话,“你说你是欧阳正华的弟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身为钦天监的弟子,从来都是隐藏在阴影之后的,我们是一群不详之人,会受到帝王的猜忌和疑心,只因为我们看透未来的命运,这也是所有帝王所深深忌惮的,你问我的名字,我叫张永年,是欧阳老先生的唯一弟子。”
司徒静恍然大悟,看向这个叫张永年的儒雅中年人,问道:“你知道你的老师马上就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让他来履行这种事呢?”
“你也不是一样,老一辈的人都特别执拗,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进去的,”张永年无奈摆摆手。
司徒静叹息一声,双眼重新看向场中,战斗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
……
闻瀚海的单手飞速的结印,一道完全不逊于之前的光明结界出现在他手心之中,只不过于之前完全笼罩玉皇山的结界想必,这个结界应该是超微型的光明结界,只要一个巴掌大小,但是其中散发出来的威压,却依然不容小觑。
欧阳正华满脸凝重地看着那双飞速结印的手,自己也不甘示弱,手中的符文在身前流动,如水银泻地一般,畅通无阻,最后凝聚成一张新的符。
“你知道吗,”闻瀚海结印的时候突然说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需要光明吗?”
欧阳正华一愣,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你想说什么?”
“神说,要有光,于是大地上便有了无尽的光明,”闻瀚海一抬手,从天而降的光柱将他完全笼罩,此时此刻,他就是光明,光明即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