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论道、诛心、吐血
场中众人,各有各的想法,李听安所想,不过是如何想个法子除掉楚炎凉,楚炎凉所想,与李听安截然相反,不过他倒是不想杀死对手,只是想让这个所谓的密宗长老瞧瞧,不要总是摆出一副气势凌人的臭脸,给谁看呢!
了尘大师左右为难,急的满头大汗,目光不时地在李听安和楚炎凉的身上徘徊不定,至于他的那个同门僧人,早就看清场间形势,静静地坐在原地,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反正又不是他的弟子被杀了,犯不着为了这件事情,得罪两个神秘之地的大人物。
项千秋无疑是场中最惬意的一个,作为大衍军方的代表,无论这些修行者如何内斗,都是不关他的事的,所以项千秋只是微微一笑,看着楚炎凉和李听安的“表演”,怡然自得。
“我们先抛开谁是凶手这个敏感的话题,”李听安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既然了尘和尚已经准备两不想帮,互相讨好,那么自然不必指望他了,所以李听安打定主意,转移话题,在别的问题上给予楚炎凉致命的一击。
“无论你是不是倾城山的门人,难道你门中长辈没有教导过你,出门遇见其他门派的前辈,需要迁就忍让么,我成为密宗长老数十载,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你一般大逆不道的弟子。”李听安说完,直接一顶高帽子扣在楚炎凉的头上。
修行界中,辈分极其重要,无论是神秘之地还是其他门派,只要见到比自己修炼时间早的前辈,无论后辈天资如何出色,修为如何强大,都是要对前辈十分恭敬的,这种制度从始至终一直存在,从来没见人反对过。
修为境界低的前辈修行者们,往往会四处游历,一有机会遇见什么神秘之地的弟子,就会突然出现,得到一声前辈的称赞后,自然感到神清气爽。而那些入门时间尚晚,可是修为实力高深的年轻俊杰们,往往也会卖给对方一个面子,毕竟对方是前辈,实力不实力的其实不重要,喊一声前辈又不会掉修为,还可以结交一名修行者,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楚炎凉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以往在山中的时候,见了北惊风或者是苏程程的时候,他也不过是稍微恭敬一些。楚炎凉一直认为,众生是平等的,谁也没有权利成为别人的前辈,即便你修行的时间比别人早,也是不可以的。
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楚炎凉都会想起大辽族,那个一直活在反抗燮国的孤独种族,他们的一生都是为了获得与别国平等的地位,可是他们努力了许久,却终究只是以灭族的结局收场。
当那天楚炎凉帮助大辽族打完最后一场仗的时候,楚炎凉已经彻底明白,要想抹去这种阶级观念显然是不可能的,而自己只能做一支随波逐流的小船,可是他心有不甘,不甘心一辈子只能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后生晚辈。
于是,当李听安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楚炎凉心底最深处的心结被点燃了,楚炎凉抬起头,直视李听安的双眼,狭促笑道:“我不知道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东西,你说要我尊敬你们这些前辈,可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山主的弟子,我想山主的辈分你们是无论如何都是望其项背的,而我是山主弟子,这般算来,我应该还是你的师叔,不是吗?”
楚炎凉一席话,令李听安哑口无言,她细细思考着,好像事实确实如楚炎凉所说。山主就像修行界的天道巨擘,是倾城山的象征,自己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山主就已经是这个大陆上的最强者,而面前的这个少年,既然是山主的弟子,其辈分竟然要比自己高出好几辈。
李听安脸上顿时阴晴不定,似乎不想这般善罢甘休,于是她继续说道:“少说些歪理,有胆量就来和我论道,只要你赢了我,那么今日发生的事一笔勾销。”
“好呀,”楚炎凉不假思索道,他可不怕对方和自己论道,自己可是看过天书的人,难道害怕面前的这个密宗老女人。
“何为道?”这是李听安问的第一个问题,却是一个值得所有修行者深思的问题,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一万个人心中有一万种解法,所以李听安十分有自信,对方一定回答不出来。
果然,在楚炎凉听完问题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项千秋坐在李听安的下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修行者之间如果不愿意生死相搏,一般都会采用论道这种方法,双方采取一问一答,谁的心境高低一问便知。
项千秋十分担心楚炎凉,担心以他的阅历,怎么可能会是李听安这个在密宗浸淫数十年的人的对手。
“你答不出来我也不怪你,只能说明你不过是个修为高深,却不修心法的偏门野路子罢了,”李听安见楚炎凉久久没有回答,心中得意一笑,可是表面还要装作无所谓的表情,蓦然问道。
“你怎知我回答不出,我这不是回答了吗?”楚炎凉嘻嘻笑道,令在场的所有人一头雾水,只有项千秋一愣之后,算是反应过来,也跟着他哈哈大笑,嘴里说着“原来如此。”
“项将军,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吗?”了尘和尚尴尬一笑,问道。
“了尘大师还没有明白吗,炎凉已经说出了答案,”项千秋似乎也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于是急忙收敛说道。
“什么,难道楚师侄已经说出了答案,我怎么没有听见?”了尘讶然,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开始称呼楚炎凉为师侄。
“还没有明白吗,”项千秋对着了尘挥挥手,然后指着身边的周围,“炎凉的答案是,道,就在我们身边,它无处不在,却又无所不知,就像我们此时,正是一场道化,只是我们浑然未决罢了。”
“道就在我们身边,”了尘和尚细细品味这几个字,口中咀嚼着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就连他对面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僧人,也是蓦然睁开双眼,露出刺眼的精芒。
“妙呀,”了尘和尚一拍大腿,对着楚炎凉恭喜道:“想不到楚师侄不仅一身修为惊人,这修心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好一句道就在我们身边,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是贫僧愚钝了,”了尘和尚说罢,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
“这不过是项将军解释的好,”楚炎凉连忙谦虚道,说完对着项千秋眨了眨眼睛。
这一幕落在李听安的眼中,自然不是滋味,想不到对方竟然有如此妙法,能够轻巧解开这个问题,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少年了。
正待她还要言语的时候,楚炎凉的声音响了起来。
“既然李长老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李长老,”楚炎凉手指指向李听安,毫不客气,“李长老身为密宗长老,骄横跋扈,肆意妄为,甚至为了一己之私而唆使衡山派弟子诬陷于我,实在是罪大恶极,有辱密宗门风,密宗出了你这么个长老,我都替密宗感到悲哀。等这次荒原之旅结束后,我自当以我山主亲传弟子的身份,上书一封交给密宗宗主,好教他认识认识,李长老的风采。”
“你,你,你这是诬陷,”李听安颤抖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指着楚炎凉大声骂道,楚炎凉说的每一个罪名都不是她能承受地起的,如果楚炎凉当真写信给宗主,陈述她的罪状,宗主一定会看在楚炎凉山主亲传弟子的身份,严肃认真对待,然后将自己长老的身份给罢黜,到时候,就会有无数曾经被自己欺辱的同门,把自己用在他们身上的手段,回敬给自己。
李听安已经不敢去想到时候的后果,她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只需要最后一捆压垮她的稻草。
“我污蔑你,”楚炎凉冷笑一声,“这还算是简单的,如果真惹得我不开心了,亲自让山主杀上密宗山门,再把密宗宗主教训一顿,然后再告诉他,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究竟是为了什么的时候,你猜你们宗主会如何对待你。”
楚炎凉笑着,就像一个小恶魔。
李听安紧咬着嘴唇,那脆弱的嘴唇表皮竟敢被她咬破,露出鲜血,她无法想象,密宗宗主看着她的愤怒眼神,其下场将惨烈一万倍。
“你敢……”李听安骂道。
“你说我敢不敢,”楚炎凉对着她一吐舌头,一副有种你来打我的欠揍表情。
“你……”李听安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大脑一热,一股热血竟然逆流而上,直接冲进大脑,顿时,一股压迫感自自己大脑深处传来,令自己眼前一黑。
“噗,”李听安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倒去,竟然是心力无法承受,晕倒了过去。
“真是无趣,”看着李听安倒下的身影,楚炎凉一摊手,无聊说道,“就这水平,还学别人栽赃嫁祸,还是回去多学几年再出来丢人现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