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浮生花事绘从容(出书版) 明月别枝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1个月前

的户籍制度没那么严格,小孩子没什么档案,父亲托人改她的出生年份时,顺便把她的名字也改了。

  “不说就不说。”林岫嘿嘿一笑,过半晌冒出一句,“不过我还是觉得小米这名字比安之来得好听多了。”

  “死文盲!”

  安之冲着手机吼完,才发现前方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斜倚着栏杆侧对着她,欣长的身形姿态舒展,挺直的鼻梁上,那副招牌的金框眼镜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子一般的光芒。

  

  这一处清幽之地位于恒隆大厦的东北角,大多数人喜欢西面那片临水绿化带,平时鲜少有人弯到此处来。

  所以安之打电话才敢这么不顾形象的吼来吼去。

  “虞总好,我该去上班了,再见。”一想到前不久刚又放了他一回鸽子,再想到他向来“睚眦必报”的个性,安之赶紧赔笑打了个招呼,迅速往外挪步。

  他的身形不动:“晚上一起吃饭吧。”

  “没空。”安之的拒绝和她往外挪的步子一样坚定。

  “这样……”他波澜不惊的把玩着手中的那张纸,待安之经过他跟前时,突然将纸递了过去。

  “干什么?”

  “发票。”

  安之拍开他手中发票,气道:“要报销找你公司的财务去。”

  “是么?可是她们又没扔我的衣服。”看她一脸莫明,他好心提醒,“就是去年被你扔进垃圾筒的那件T恤,全新没穿过的,这是当时的购物发票。”

  安之耳根一烫,劈手夺过发票,一看上面的数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就那么件破T恤要八千块?就算有钱,也不至于奢侈成这样吧!衣服嘛,浮云嘛,随便三五百块的就很高档了,看他明明不蠢的样子,难道也愿意花这些冤枉钱被人当猪宰?

  “抢银行是犯法的,照价索赔是正当的。”他冲她微笑,风轻云淡地,“一切按照财务制度来好了,我将发票给你,你审核确定无误后,再折现给我。”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讹我?”

  “我总不至于会讹你那点钱。”他还算有良心,看她犹不肯置信的模样,很好心的提点,“发票上有商品名和款识编号,还有商家联系电话,你可以上网查也可以电话查,我想你一定还记得那件衣服的颜色款式,所以不必担心我会拿莫须有的东西忽悠你。”

  “你说记得就记得,你说全新就全新的么?再说我当时扔进垃圾筒,你要不乐意,完全可以再捡回来,事隔这么久,你现在突然提起来,还把所有责任都往我身上推,怎么可以这样!”安之真是又羞又愤,觉得身上层层冬衣都挡不住他如X光般能透视的双眼。一想到她曾身无寸缕的出现在他眼前,而他的手在替她换衣服过程中还会不可避免的碰到她身体,她就想趁着神不知鬼不觉的,下黑手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推到江里去。

  “本想既然是朋友,那么即便你将我衣柜里的衣服统统扔了,我也不好意思计较。后来幸得你提醒,我才想起原来我们一直不熟,既然不熟,有些事自然另当别论了。”

  安之这一辈子真没见过这么爱计较的男人,愤怒之下哪里还想得起是他先说他们不是朋友的,再则她心里一直巴不得和他撇清关系,也从未将他当朋友看待,所以一时之间连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又一想到她极有可能真要赔他八千块钱,安之就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以她现在的负债身,连欠林岫的住院费都还没还清呢,让她一时半会儿上哪找八千块去?安之欲哭无泪,觉得安逸日子过久了,连骨气也少了:“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没事,你有置疑有抵触情绪是正常反应,我并没往心里去。等发票确认无误了,你在这个月底之前把钱还清就好,我也不是太着急。”

  她难得服软,他却摆明了有意为难,安之气不过就吼了起来:“你要我赔这个,那我找谁赔去?你白看了我身子,又拿我的清白给你自己洗白,你这样做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同意?”

  她说着说着竟觉得委屈起来,这一些她都忍了,他却为了一件衣服逼她要八千块钱。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有钱么?

  “洗白?”她就是这样看他的?

  安之将发票一下子甩到他脸上:“钱我月底之前还你就是了,以后我们再不相欠。”说着就跑了出去。

  

难以自拔的,不只有牙齿。

  月底恰是年底。这一年的冬天没下过一场雪,却赶着在春节前连下了好几天的雪。

  一开始雪还只是小小的,停多下少,后来越下越大,下多停少,整座城市很快隐没在了厚厚的积雪中,银装素裹的一片纯净世界。到得大年二十九那天,上班时还能勉强通车的路况,等安之加班后回家,大半的公交都已停开——不过安之并不知道。

  安之到得楼下,就见虞玮韬的车停在下面。她合着工资和年终奖,又在信用卡里透支了部分,才凑足八千块钱。结果下午问他要银行卡号,他死活都不肯说,倒愿意这样等在楼下,也不嫌她加班晚。

  安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把钱直接往他身上一扔,转身就走。

  是的,就是扔。不薄的一叠钱连着信封摔进厚厚的雪里,他却好象并无所谓,反先一把拉住她,几乎是有些野蛮地将她塞进副驾驶座。

  最近传闻恒隆最好脾气、最受员工爱戴的虞总经理提早迈入了更年期,天天扳着张脸不说,还动不动发火,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让下面的员工叫苦不迭。据说这种现象已经维持了近半月,整个房产公司都是低气压,所有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不过安之哪里会关心这些,她不备之下被塞进副驾驶座,惊觉时就是一声尖叫:“放开我!”

  她奋力拉开门,又被他蛮横塞回去。那车祸一幕瞬间在她脑海重演,之前努力忘记的伤痛与恐惧灭顶而来,安之不顾一切的扑向虞玮韬,所有种种汇集在一起,只剩唯一一个念头:她要下车!

  他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强烈,很快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像锋利的刀片划过他手背,让他终于忍不住吼道:“公交不通,你想走回去么!”

  他以为她还住在“贵夫人”,那一带的公交已经全部停开。

  安之置若未闻,近乎疯狂的挣扎。她唇色比脸色还要苍白,一连在车门附近重重磕碰了好几下都像没有感觉似的,视线惊慌到几乎失去焦距。虞玮韬这才发觉她这种失控状态,并不是因为讨厌他或其他任何与他有关的原因。

  他一松手,她就跌跌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