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1 / 1)

亦筝笙 风凝雪舞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伸向门柄,随意一转,那门并没有锁,于是她直截了当的推门便入。

纪桓闻声转头,面色上倒是看不出愠色,只是周身气息极冷,而在看到她那一袭红衣的时候,眼底又更加冷上了几分,“黛西小姐对逝者未免太不尊重,请你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

江黛云看着他身后那女子温蜿纯良的遗照,想起了她那一场让整个上海都为之咂舌的奢华后事,却只是笑了一笑,“真正尊重一个人,该是在心里吧,而不是看这些表面上的东西—我就不知道,一个女人如果知道她的丈夫连娘家人来送她最后一程都不许,会不会认为这才是一种不尊重呢?”

纪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只剩下一片漠然,连冷意都寻不到了。

而江黛云却是笑得更欢,“又或者,她也和旁人一样,只以为是她的家人不肯来看她呢,毕竟她为了你,一个大家闺秀,已经被家族除名。”

纪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漠然转过身去,“说完没有?没说完就继续,说完就出去。”

“自然没有,不过快了,”她还是笑,“最后提醒你一句,我知道盛家的其他人你都不放在眼里,但你可别忘了,你太太的妹妹,可是大名鼎鼎的薄夫人。”

纪桓倏然转身,“你什么意思?”

江黛云唇边擒着漫不经心的笑,瞥了一眼楼道两侧,空无一人,她反手关上门,笑道:“并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替人传个话,有人想要见你。”

第七十五回

陆风扬名下一幢鲜为人知的小楼里,亦笙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三年前,就是在这里,她的姐姐流着眼泪对她说,小笙,我不管他在外面做什么,也不管旁人怎么说他,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我爱他。

那一次,她是想要劝说他们的,可是亦筝不肯听劝,而纪桓,连来见她都不肯。

现如今,在同样的屋子里,在同样的位置,她却再也等不来她的姐姐,而他,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身边的盛太太形容憔悴,抹着眼泪开口道:“小笙,你一定要让那个畜牲把你姐姐还给我,她就是死了,我也绝不能再让她留在那个畜牲身边,我要带她回家,回家。”

亦笙心底一痛,闭了闭眼,却还是如同不能置信一般轻声开了口,“真的是他逼姐姐打掉孩子的吗?可是,可是为什么?”

盛太太因着她这句话,身子忍不住战栗了下,她闭上眼,那一段往事却还是如毒蛇一般盘亘在她心上,怎么也甩脱不掉。

自从上海沦陷开始,盛亦竽就一直计划着举家避到香港去,去一直未能成行,直多前几个月,事情才真正有了些眉目。

亦竽是恨透了纪桓卖国求荣的行径的,又怒亦筝不肯听劝与之断绝关系,早已将她从盛家除名,必然是不会再管她的。

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当妈的,却又怎么可能完完全全就把自己的女儿割舍不管,尤其是,她这个女儿又是那么的没有心计,留她一个人,这将来可该怎么过啊?

于是她背着家人悄悄找到女儿,亦筝如她猜想的一样,虽然哭泣得厉害,却无论如何不肯离开纪桓随他们一道去香港。

她叹了口气,既然女儿离不了纪慕桓,那她当妈的,也只能成全她,棒她牢牢稳固好纪太太的位置——这或许,也是她能为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于是她便从自己体己的积蓄当中拿了一些出来,一并给了随亦筝陪嫁到纪家的丫头巧玉,让她偷偷的将亦筝吃的那些避孕汤药换成她求来的方子。

那巧玉本就是盛太太调教出来的,虽然如今在纪公馆里过活,可那情分毕竟还有些,现如今得了这一大笔财物,又被盛太太说动了心思,只想着亦筝地位稳固了,自己的日子也自然会跟着更好过,况且,这也不算是什么太严重的事,隧应了下来。

而盛太太回想着亦笙从前的样子,亲自带着女儿去做了类似的发型,又自女儿衣柜里挑了些衣服让她常船,可饶是这样,她心底却还是没底。

亦竽的公司在这结骨眼上恰又出了事情,他们的行程也不得不再往后推。

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期间,亦筝竟然真的怀上了孩子,她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那声音里甚至都透着激动和喜悦的哭腔,“……妈,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她在一旁亦是欣慰而笑,“傻孩子。”

而亦筝却又担心起来,“可是,我担心慕桓会不喜欢,我那天明明也有吃药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妈,他要是不高兴该怎么办?”

她宽慰女儿道:“亦筝,你不要傻,姑爷怎么会不高兴?这也是他的孩子呀!”

这也是他的孩子呀,是的,那时的她就是这样想的,就算到了如今她也仍旧这样想,这也是他的孩子呀,他怎么能狠得下心?

本是要即刻赶纪公馆的,却不想同女儿讲电话的时候恰好被儿子听到了,盛亦竽大发雷霆,只道是不想世人都说盛家人是汉奸,不许她和亦筝再有来往。

她为着安抚儿子,便把去看女儿的日子往后延了一延,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延,竟然就延出了大事。

第七十六回

她看着床上苍白着脸只会哭泣的女儿,简直是气痛攻心,情绪控制不住,伸手握着她的双肩死命的摇,“怎么会这样,这才几天的事情,你倒是说给我听呀,怎么会这样?孩子怎么会就没了的,还有,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亦筝经她这样一摇,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更是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不会是意外的,自己的女儿有多爱这个孩子她不是不知道,又怎么会不小心翼翼的护着他?

更何况,若是意外的话,她或者巧玉都没有理由不告诉自己的。

她死死的盯着女儿,问:“是不是姑爷?”

亦筝却还是哭着不肯说话。

她实在再难忍住,“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说一个字便大步往外走去,想要去找纪桓理论,问一问他究竟为什么这么狠心?”

她是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他的,他与亦筝一直以来都是分房而睡。

他站在那里,明明有阳光照在他身上,明明他在笑着,可那笑意,和他看她的眼神,却没来由的直叫她心底发冷。

他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是,是我逼她喝水打胎药。”

没有一丝避讳,唇边甚至微微带笑,似极了一个英俊的恶魔。

“你这是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她再难压抑住心底的悲痛,嘶声问道。

“为什么?”他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她逼近,那周身散发的冷竟戾气让她忍不住步步后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