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
果然次日他脸色臭臭地从主卧室出来。
小间作战成功了!她心花怒放之下大早上连喝了两大杯豆浆,一大碗稀饭还有一打迷你豆沙包,与之相比的是妖孽的胃口退步了许多,只喝了一杯的豆浆,豆沙包一个也没吃。
她看在眼里,爽在心底。她这个人有个什么心事多是掩不住的,而且她也有个怪癖,但凡有个高兴事儿就喜欢没事找事地干活。看着今天太阳不错便把行李袋里所有的衣服全翻出来搬到小阳台呱啦呱啦洗了一通。散发着柠檬洗衣粉香味的衣服一件件地挂满了小阳台,看起来很有成就感。
她叼着地瓜干捶着酸疼的手臂满心欣慰,在这一刻,作为劳动人民的杨雅晓感到即光荣又满足。但到了晚上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她可攻可守的兵家胜地进水了。原来那小阳台和她的房间相连,她在洗衣服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小阳台的地漏是半堵塞的状态,洗衣机排水不畅导致来不及排出的水渗透到地板下面,经过一个下午的浸泡,到了晚上地板缝间便渗出水来。值得庆幸的是小房间外面是厨房,所以渗水没有渗到客厅去。
她欲哭无泪。但错误已经犯了,她只得硬着头发和他报告了大概情况,很诚恳地承认了错误。他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里,右手食指很有节奏地点在沙发扶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办呢?”
“可不可以叫物业来处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费用的话我来出。”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下巴微抬,“我问你今晚睡哪里?”
她整个人都黑线了,“我今晚,今晚……”
“睡哪里?”
“小书房。”
“为什么不回主卧?”他坐正身姿,嘴角微微撩起,“你不是喜欢草莓味的么?”
“拜托,”她抬手掩面,声音都软塌了,“都说了是拿错。”她哀怨的目光从手指缝里透出来,“别提那事了。”
他终是笑了,站起来将她双手从脸上拔开,“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搬房间。”
她顿了顿,嘀咕着,“你不也一直搬么?”还一路地追过来。
“这是我的房子,我爱睡哪儿睡哪儿。”他一指头戳上她脑门。“你,没有权利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这显然是强盗的逻辑,可这逻辑于情于理却又能解释得过去。她张了张嘴,但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僵在那里。此时门外几百年没响过的门铃适时响了起来,她赶紧借口去开门,这才化去了尴尬。
待她进来的时候手上却拎着几包东西,他皱起眉头,问道,“是谁?”
“物业公司的来送月饼和柚子。”她抬抬手,“我都忘了今天是中秋了。”住这种高档豪宅真是不错,连送的礼都这么大份又好看。
“你看,这里赏月的位置这么好,不利用真是浪费。”她指着阳台一角放着的木质桌椅,“干脆今晚就弄个赏月宴,怎么样?”
“赏月宴?”
“是啊,喝茶吃月饼和柚子,”她拍拍精装月饼盒,“有水晶月饼和广式月饼,你可以吃水晶月饼。”广式月饼里有放重油和蛋黄之类的,他根本不碰。
他的目光在月饼盒子上转了转,又转到她脸上,森森一笑,“你是不是忘了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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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转移话题什么的都不是办法。她的确是忘做饭了,一下午光搞地板了,啥也管顾不上。“是啊,我忘了。所以今晚要么吃月饼和柚子,要么就饿肚子。”她摊手,“我饿坏了,没力气做饭了。”
对于她的耍赖他没有再说话,默认了她的提议。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位大爷今天似乎心情不错,还帮她把储藏间里的小桌子小椅子什么的搬到阳台去。她从月饼盒里翻出配送的茶叶泡上,大月饼切成八个小等分还插上了塑料小签。又拿出两个柚子一边一个摆好。见他净了手出来,便很热情地招呼着,“来,坐这边。”
他见她摆了一桌子的东西,花花绿绿的有模有样,“这就是赏月宴?”
“对啊,”她拍拍手,“有茶,月饼,柚子,这就差不多了。以前我奶奶在的时候还会煮点蚕豆,烧香拜拜。”
“蚕豆?”
“是啊,一般是五香蚕豆,和朋友一起吃,说是吃了不会吵架。”她咬着月饼,“好一点的人家还会赏菊吃蟹什么的。”
“花样倒是挺多的。”他低头吹去茶杯中的浮沫喝了一口。
“说的好像没过过中秋似的,”她翻了个白眼,“你该不是月饼也没吃过吧。”
“没有。”他放下茶杯,“很奇怪吗?”
她的嘴巴动了动,讪讪地,“也不是很奇怪啦。”
“几年前一直在国外,没有过这种节日的习惯,还有这些东西外面也没有。”他声音淡淡地,“像是你说的蚕豆什么的……那东西吃了真的不会吵架?”
她料不到他会问这个,有些结结巴巴的,“这只是一种传统的说法,不能当真的。我小时候年年都和朋友一起吃,架还是照吵不误。”她看他颇为好奇的样子,便试探地问道,“你想吃蚕豆吗?”
他斜睨过来,脸上的似笑非笑,“和谁一起吃?”
“呃……和朋友啊,”她心想估计你也没什么朋友,于是补充道,“唔,同事什么的也可以。”
他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慢慢说道,“我看起来就像是个没朋友的人,是么?”
又被看穿了,鸭梨好大!
她赶紧撇过头假装忙着喝茶吃月饼,她有时真是讨厌他,明明可以打哈哈装混过去的场面他非得把话说绝,让人下不来台。这男人如果连工作时也是这种脾性,那连同事也没有该是正常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中秋节你不打电话回家报个平安吗?”
“我的手机在你那里。”她低头吃月饼,“好几个月了。”
他看了看她,起身到房间取了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回去。”
手机上面的屏保是自己和好友最后一次参加动漫展时拍下来的,她心思一动,手便不自觉地摸上去。花了几分钟翻查最近的通话纪录和短信后,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蜷起腿来膝盖顶着下巴,一声不吭。
“怎么不打?”
她沉默了一下,答道,“家里没人。”
“那就打到他们家去。”
她的脸贴在膝上,眼垂下看着一地灯火,“单先生,你可以管我的人,但你管不了我的事。”在这个时候将气氛弄得僵硬不是她的本意,但她也有她的底限,人攥在他手里她无可奈何。但是她至少得保留着最后的一点私隐,哪怕这些他早已经调查清楚,落于纸上。
她吃完了月饼,准备动手剥柚子。柚子靠手剥很吃力,她先用水果刀在柚子上方的凸起处切了个十字,然后慢慢地往下划拉。柚子皮肥厚又结实,靠近里层的像是棉花一样,手指很容易便陷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