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明明是盆啊!
把这两只盆填满估计她打牙祭的菜就片甲不留了!雅晓默默地看着两只盆,心中是一片的惊涛骇浪。然,自己答应人家了,总不能反悔。而且,想想快饿到干化的季风吧,想想她是怎么样热情地对待自己。现在有机会回报人家一顿饭你还犹豫什么?她深呼吸一口,伸手接过两只盆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稍等一下哦。”
转到餐桌前搬菜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妖孽开口了,“是谁?”
“是邻居。”
“哦。”他居然也没多问。
她默黙地装好一盆子汤和半盆子菜,想了想又从冰箱里翻出自己腌的泡菜装了一袋子。
井言站在门外接过东西,笑容满面,“谢谢,你可真是个好人。”
她的确是个好人呐,把自己难得一次的牙祭奉送大半了,真是个有够给力的好人。坐回餐桌边,雅晓舀起一勺已经变凉的蛋羹,蛤蜊的鲜味还是有的,只是蛋腥味也变得重了。牛肉汤已经见底了,除了小块的牛肉外只剩下些萝卜,煮秋刀也只剩下两条尾巴,小菜只留下几根。她黙然地拔弄了几下米饭,幽怨的目光停留在地瓜汤——难道要用地瓜汤配饭?这时坐在对面的妖孽站了起来,顺带着将自己面前的碟子推到桌子中央,“我好了,这些你吃吧。”
“嗯?”他的菜居然还剩下大半。
“你煮得太多了。”他认真的样子真的像是吃撑了,“下次掌握好份量,不要浪费食物。”
骗鬼,她又不是第一次煮他的饭,该用的份量多少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明就是他自己胃口不好吃不完,还借口说她手抖煮多了让她吃他的剩菜。她很矛盾,明知道这男人的行为是种变相的剩倾销,可她还真没胆子梗着脖子和他说:姐不爱吃剩菜。
她只得伸出手指勾有些不甘不愿地把碟子勾近一些,用筷子在里面戳来戳去,很是挑剔的样子。眼看那双痞性十足的筷子都快把可怜的豆皮金针菇戳到走光了,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怎么,怕有口水?”
她的手僵了僵,太阳穴地某处神经止不住地抽跳了起来。光滑如镜的桌面上映出他的倒影,她2.0的视力清楚地看到他嘴边含着的戏谑凝聚出一漩小小的笑涡。真是奇怪,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从来没发现他脸上有个小笑涡……看起来还蛮可爱的,不过那表情就真是可恶了,分明是想看她出糗。
如果是在前一阵子或许他的诡计能得逞——她极有可能会被噎住或是面红耳赤。但是在经历了几次贴身大雷后,她的抗雷能力和反应神经已经迅速地成熟起来,不但能抗雷,还能反雷。
于是,她仰起头来,笑靥如花,
“你的口水,姐又不是没尝过。”——
作者有话要说:==,妖孽的剩菜不是谁都能吃得到的,想要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剩。
金主表示对付妖孽的雷已经完全无压力了,没什么决窍,只要比他更雷就行了。
这种搪瓷盆,MO家有个缩小版的,装半锅子牛肉汤完全不是问题!
见盆震惊的金主:
太瞎了,这怎么可能是碗?
被口水雷给囧倒的妖孽:
…………
有只纸虎
很小的时候她便常听奶奶说故事,记得曾听过一个故事是说森林里有一天来了一只老虎,可怕的样子吓得小动物们都不敢上前,甚至多看两眼也不敢。突然有一天呢下了大雨,哗啦啦的一阵浇下来,结果威风凛凛的老虎一下子就软塌了。小动物上去围观时才发现这原来是只纸老虎!
这个故事让年幼的她明白,被表相所欺骗只会让自己越发的怯懦胆小。而在十数年后的今天,当她重新想起这个故事时,便很自然地将那只被雨水泡到软塌的纸老虎和单衍修联系起来——他们实在太像了。
倒不是说单衍修是只一动不动的纸老虎,在他们初识的时候那男人的凶悍着实是让她心生恐惧,直到现在还留有余悸。她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原来刻划分明的界线开始慢慢地模糊起来。
他的需索是凌厉而又克制的,情绪举止收放自如,总是能停顿在他想要的地方,哪怕很想要,可也决不再进一步。她曾经认定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近乎病态的隐忍,一直用坚韧的意志力在削磨着自己的基本欲求。她觉得这样的人是可以冷静客观甚至是冷酷决然地旁观着一切,看尽生死悲欢而从不干涉参与其中——他之前的表现也确实是如此。
所有的转变似乎就是从医院开始的,不,可以往前推一推,或许是在她压抑得受不了踢打他的时候开始的。当时她依然以为他是一只老虎,只想着大不了与他同归于尽,可从没想到过这只老虎是纸做的。当然,基于这只老虎软化的时间来看,更可能是硬纸板或是瓦愣纸箱做的——总归是比纸结实一点的东西就是了。
妖孽不是不可战胜的,只是她一直用错了方法。
开始的时候她一直将自己摆在受害受压迫的一方,有过不遗余力的奋起反抗,不管明的还是暗的,从来都是与他硬碰硬的来。期间也曾学乖了,懂得装小绵羊了,可一味的装乖扮柔顺也只是哄得了他一时,她那点小心思从来都被他牢牢地捏在手里逃脱不得。她总觉得自己是只道行不到位的悟空,被他这冷面黑心的如来给捏得死死得。
但是直到昨天,在那一句猥琐厚脸至极的玩笑话之后,她竟然看到那妖孽的脸慢慢地慢慢地涨红,到后来甚至连耳根都红透了。
雅晓在单妖孽顶着蕃茄脑袋气极摔门离去的那个夜晚抱着被子团在床上想了一个晚上,从疑惑不解到霍然开朗,从怅然若失到鸡血连连,原来妖孽不吃软不吃硬却是会吃瘪,天不怕地不怕地只怕被调戏!也不能怪她悟得晚,老人家一直说,这人软硬不吃便是无计可施,而且从她来这里开始那妖孽就和她同床而眠并且时不时还表现得很兽性,有好几次她都以为会擦枪走火(话说,这也是乃们期待的吧口胡!给姐等着!~),在这种前提下谁会想到他怕调戏啊?
妖孽被调戏气得一夜未归,她也在客房捂嘴吃吃地傻笑了一夜。次日一早照镜子里脸上却没有熬夜人的疲态,因为精神太过于愉悦了。但是黑眼圈还是无可避免的框在眼睛上,这倒也不怕,冰俩个勺子贴一贴就成。
从冰箱里翻出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