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剪影,有些孤寂的样子。每到这个时候她就想撞墙,恨不能剁了自个儿的手指。不争气啊,两千万就这么戳没了。要有这笔钱,他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雅晓咬着笔头,有些失神地望着电脑屏幕上的字发呆。得找个什么事给他做做,要不然一个大男人在家里窝着像什么,吃软饭的小白脸?养小白脸倒也没什么,只是考虑到他先前的生活与现在的落差太大,万一适应不当,心理变态就近在眼前了。
她想了想,抬手给好友团子拔了个电话。团子在那一头大呼小叫地,说着哪有让女人赚钱养家的道理,应该让男人出去工作才是。她哼哼地应着,心想着放那只妖孽出去工作,聘他的老板得有几多条命给折腾?但,归根结底来说她还是舍不得让他给人打工的,倒不如弄个小生意做做,开个夫妻店什么的。团子在电话那头哈哈地笑着,故意把电视声音开大,“喏,刚好有个好日子小吃车的加盟广告,你听听……要不就整这个吧,这年头搞吃的喝的最赚钱了。”
电视那头的音乐听得她一头黑线,想着自己炸着鸡翅膀妖孽烤着羊肉串的样子,真是雷帝个妈妈哟。
中午同事招呼她一起去十六楼吃饭,其实公司有为员工订工作餐,外卖的盒饭,内容单调卖相也不好。员工们嘴馋了或是想打牙祭时就会去十六楼的餐厅合伙叫上一桌,AA制,吃得好,也实惠。
但,再实惠也是要自己出钱。
她按了按扁扁的钱包,刚要拒绝同事就上前来拉她,“去啦,今天是外联的小苏总请客呢。”
小苏总是公司的副总经理,总经理的弟弟,海归精英。不谈人情只谈效率,喜欢不按理出牌,对于工作的要求近乎严苛。她不喜欢他,纯粹是因为她不喜欢此人的做事风格,在她看来这只海龟做事的风格简直是太龟毛了,简直吹毛求疵到变态。
同事看得出她踌躇,索性就拖着她走,“咳,可是什么,你不就是上次顶了他几句嘴么,这么久了人家八成都忘了。反正今天就是外联请客服的,咱就蹭顿好吃的呗,走啦。”
她挣扎了几下,没挣过虎背熊腰的同事,就这么被拖走了。
老祖宗说过,吃人家的嘴软,有道理。
老祖宗也说过,是福不是祸,是祸是躲不过。
于是,这么综合起来看,很多事它就是吃出来的祸。
过了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天的纯粹就是一场鸿门宴,所有人都可劲把她往海龟身边拱,可劲儿地起哄着。不管男女脸上都赤果果地写着八卦,只差没有两眼放绿光直吼吼地嚷着小杨你从了我们小苏总吧,肥水可不能流了外人田哇BLABLABLA……
她怎么就看不出来这只海龟对她有意思呢?在工作上找她的碴,无事生非地刁难她也算是有好感?再说了,就算这只海龟真对她有好感,也不用劳师动众地发动这么多人来组这个局引她入套吧。这么一哄而上的,难道是想搞个即成事实让她不得不点头答应?这种做法未免简单粗暴,也太令人反感了。早知道会有这种麻烦,她在应聘表上就该写成已婚的。反正都拿证了……虽然是假的,但那也是证嘛。
雅晓越想越是不舒服,连带着脸色也不好了。而这个时候边上的海龟颇为殷勤地挟了块椰汁糕到她碗里,柔声道,“试试这个,养颜美容的。”
她僵着脸,看着那双筷子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碗,心里暗咒着这个自来熟的家伙,你丫的乱挟个毛线哇,为哈密不用公筷?口水还沾在筷子上就乱挟东西给别人,有没有甲乙丙肝哇,敢这么随随便便的!
她心里不痛快极了,但却不能当场翻脸。大家成年人了,即使再不喜欢也不能当众给人难堪,何况自己还是拿人薪水的。不喜欢的话私下再说,当众却只能是虚与委蛇了。
只是……那椰子糕她是决计不吃的。她作势挟起那块椰子糕,正欲一个‘不小心’地将它丢到地上,冷不防眼角一瞄,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么闯了进来。
那不是……
对方想是早就看到她了,笑容温煦地走近,“嗨,好久不见了。”
她借势站了起来,“是好久没见了,怎么你在这里?团子呢?”
“在家里休息,这两天有些感冒了,就没让她去上班。”华贤的声调沉稳,但眉宇间却是有了一丝宠溺的神态。
雅晓想起了上午听到的好日子小吃车,不由有些没好气,“我看她病了还是精神很好,闹腾吧。”
“嗯,和我发脾气呢。”
“没事啦,团子那家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摇摇头,“哄哄就行了。”
“嗯,是得哄哄,”华贤看着她尚挟在筷子上的椰子糕,意味深长,“不管对错,只要生气了就得去哄。”
她尚未觉察到危险临近,点头如捣蒜,“是啊,当然,应该的。”
华贤的笑容添上了些许奸猾的味道,略略一错身便贴着她走过,耳畔传来极低的声音,“想想怎么哄吧。”
雅晓开始被他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当她看到先前被华贤挡住无法看到的人时,无措变成了错愕。
故意的,故意的,团子家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可是为什么单衍修会在这里?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家看电视或是健身才对啊?怎么会突然和华贤一起出现在这里?
她脑子乱成了一团,傻子似地矗得直直的。更可笑的是一手还举着筷子,筷子上还叉着椰汁糕,椰汁糕上还沾着别人的口水……
“阿——”
“借过。”
“嗄?”
“借过。”
他冷冰冰的口气和没什么表情的脸让她更加困惑了,就算是生气吧,也没必要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来看她吧。
“阿——”
“你挡我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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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挡你道了!”她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已经变形得不成样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让开。”
=皿=
这死男人是想她今晚在饭里下百草枯药死他么?居然敢用这么凶的口气和她说话。
她尚未驳他,身后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出来英雄救美了,“这位先生,那里还有很大的位置可以供你通过的,何必非要走这边。”
“我喜欢走这边,你管得着?”
英雄也是有眼力的人,看得出来对方气势不凡。但男人嘛,对于面子这种东西总是看得重,特别是在心仪的女人面前,更是不能气弱,“先生,做人要讲道理。”
“嗯?”
这一声怪腔怪调的‘嗯’让雅晓的头皮直发麻,她很清楚他的脾气,知道他是动怒了。这个时候的单衍修已经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非得做些什么让他分神的事。否则他就算是气消了,那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