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扭曲的心。
“后来,事情平息了,她常来医院玩,我并没觉得什么。直到有一天,院长找我谈话。”
“他先问了通工作,之后说,小刘啊,有个人来提婚啊。我想提婚关我什么事,结果他说方小艾父亲的秘书来过了,提出了方小艾与我的事。我回绝了,我说我与方小艾只是朋友。”
“直到你父亲来找我。”
“我爸?”我惊呼,这事居然有我爸插入?他明明在事发后很震惊,还追问我怎么回事。我掌心中一下子渗出冷汗来,心剧烈地跳动着,我爸会骗我?
刘明轩淡淡看我一眼:“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全部都说了。你爸来找我,给我看了医院明年的人事安排。你的名字赫然在内,居然被调到县区分院住院部,美其名曰进修。院长明白地告诉你父亲,他也无能为力,你业务不突出,病人数量每况愈下,业绩差。这种安排很正常。我很无语,你父亲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考虑,什么样的选择,他都接受。”
刘明轩提及我父亲时,语气很淡,我还是听出了话中的怨意,之前,他与季易行一眼,从来唤我父亲都是老师。因为我父亲的确是他们的导师。现在,他提及时,只说你父亲,想来心中是有怨恨的。
刘明轩轻轻一笑:“他来找我,已经明白告诉我他的意思了,我还有得选择么?”
“是么。”我淡淡问:“你觉得县区医院对我来说,是个灾难?你为了我,选择了离开?”
刘明轩不语。
我吃吃地笑:“真是伟大,伟大的父爱,伟大的爱情,你们在成全你们高大形象的同时,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需不需要你们来成全?”
刘明轩没有回答我,静了片刻,缓缓道:“我同意了婚事,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家具是个巧合,我蜜月回来,去超市买东西,无意间看到寄卖行里放着这套家具。”咬咬唇,他耳语般说出:“我不想这套家具,散到其他人手上。”
是么,人都不要了,要家具做什么?我冷冷地笑起来,带着讥讽,越笑越控制不住,前仰后合,手中的纸杯早让我捏成了扁扁的一片。
“刘明轩,你下车。”我突然收了笑,淡淡说。
他担忧地看我一眼:“娜娜,你还好吧?”
“很好啊。”我点头,侧目一笑:“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谢谢你的解释,让我这么久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得到了完美的答案。不错,很不错,所有人都非常伟大,都扮演了合适的角色,只有我,这个笨蛋,明明是个跑龙套的,居然一直以为我是女主角,很可笑吧?到剧终人散时,我都没能明白,是不是愚蠢至极?”
他看着我,许久,推开车门,跨出去,站直身体,转首微俯了俯腰:“娜娜,保重。”
我一语不发,直直看着前方,车身晃了晃,车门被推上了,倒视镜中, 刘明轩走得很慢,一步也没回头。我记得立秋那天傍晚,夕阳下,他留给我的也是这样一个背影。十年的感情,越离越远,很多东西,出发时,他以为是为着你好,事实上,只不过为自己找了个合理离开的理由。
我启动油门,脚下深深压点,车呼啦一声离开原地,在最近的一条街我转了弯,倒视镜中,再也没有刘明轩的存在,眼睛干干的,我没有流泪,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推门进家,母亲听到声音迎了出来:“娜娜,买什么东西,用了这样久?”
“爸呢?”我问,声音木然。
母亲看清我的脸色,微微吃了一惊,“你爸在厨房,我去叫他。”
不用叫了,父亲正笑呵呵走出来:“娜娜,回来了?好好,开饭了。”
“爸,我有话问你。”
父亲抬起头,“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你先回答我。”我固执地说。
父亲这才发现我的态度不对,脸色笑容凝了凝,“等会再说。”
“不要!”我一下子爆发了:“我不能等!爸,你回答我,为什么要由你来决定我与刘明轩的事?县区医院那样可怕么?别人能去我就不能去了?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去找刘明轩?!”
父亲的脸上白了白,嘴唇哆嗦了一下,低声道:“娜娜,我说了,等会再说。”
“爸!”我痛哭失声:“我一直很尊重您,我知道您爱护我,可是,这件事您为什么就没有和我商量一下呢?您以为您是为我好么?您知不知道,十年了,我爱了他十年,他根本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他说分手时,我都要死了要死了!您明不明白?”压抑了这么久的痛楚今天终于一下子释放出来,我嘶吼着,嚎啕大哭。
“娜娜!”父亲的手气得直哆嗦:“你是傻子么?刘明轩不明白,你也不明白?我为的谁?我只为了你么?我还不是为了那个臭小子平安!方家是什么人?他傻到为方小艾冒名顶替车祸肇事?这事可大可小,他的存在就是方家的把柄!方小艾,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否则,东窗事发,方家承担不了社会的谴责。只有让刘明轩成为方家的人,才能放得下心!刘明轩想好好活着,他就得放弃!谁让他少不更事!”
我呆住了,父亲话里的含义,我不太明白,又似乎很明白,透心的寒。
“这就是社会。”父亲说完,手一甩,进了书房,书房的门重重撞上,如同撞上我的心。这就是社会,我们都太年轻。
厨房门拉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云翼从里面走出来。他取下围裙,淡淡看着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来得很不巧。”
第一百零一章 实话肯定比谎言难听
我微张着嘴,呢喃一句:“你怎么在我家?”
云翼笑:“那是,要不怎样说不巧呢?不过,都说是无巧不成书啊,我不来,怎么听得到你这样情真意切的慷慨陈词呢。”
“那是。。。。。。”我嘟囔着,闭了嘴。
他放下手中的围裙:“我想我该走了。”我妈在一边神色失措,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个劲向我递眼色。
除了回答一声“哦”,我不知道我能说些什么。
他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留下一句耳语:“夏木娜,你满脸泪痕,非常丑陋。”
门关上了,家里静得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除了空气中残留的古龙水味道,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外人一般。
我抿了抿嘴,走进卫生间,洗面池的镜子照出我的脸,哭得妆都花了,睫毛膏黑乎乎粘在眼帘上,像被谁打青了一般,很滑稽,也很丑陋。
放满一池温水,我把脸泡了进去,水泡一点一点从池水中泛起,我捂住脸,一切,都结束了。
洗净脸,我走出卫生间,父亲已坐在餐桌前,餐桌上,饭菜都摆好了。
“吃饭吧。”他说。
我走过去坐下,桌上的菜式,不是父亲惯做的,夹了一口,味道陌生又熟悉,喉咙突然就堵住了,怎样都咽部下去。
父亲看着我一口菜在嘴巴里盘来转去,叹了口气,“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