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1 / 1)

春情只到梨花薄 三月暮雪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自己,也许只是巧台,也许只是自己瞎猜。

她的少爷说过,他暂时不能娶她,暂时的。

随着喧闻的欢呼声,大队迎亲队伍遥遥而来。连着天的灯笼亮了,一簇簇合欢花瓣抛洒,千点万点地撒满整个御道。转眼间,红绡华幔连绵,艳艳地漫过所有艳羡的目光。

可阿梨的眼却被阴影笼盖,她看见高头大马上那个模糊的,年轻的身影。隔着漫天的合欢花,隔着拥挤的人群,无需看清那身大红新郎喜服,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她全身都在抖,五脏六腑似被撕扯着,灼烧着,痛得她站立不稳。她恍恍惚惚凝望着他,看他笑意灿烂,沐春春风,想,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少爷吗?

“阿梨,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等回到都城,我们成亲……”

声音突兀地响起,又突兀地消失。在这四月底的春光里,杨劼的喜服合着瑞脑的幽香,像一层润润蒙蒙的红雾.在阿梨面前高傲地飘过。

“杨劼一一”

喧闹声掩盖了她的呼唤,她傀儡似地被后面的人推搡着,只觉得脚下一拌,己跌倒在地。

等她挣扎着起来,杨劼的娶亲队伍离着她渐行渐远。

她停止了追随,兀自站立着,突然莫名地笑起来。

她明白了她的少爷,是存了心要与她错过啊!

他为何要这样?为何要这样?

谁能告诉她?

夜幕降临的时候,裴元皓骑着他的青骢马转过巷口,停在了邰府外面。

正在此时,皇宫方向传来几声轰鸣,接着一簇簇烟花在上空绚烂绽放。裴元皓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将缰绳交给随行侍卫,大踏步进了府门。

正祥从前厅出来,行了家常的礼仪。

裴元皓脱下铠甲,递给正祥。婢女上前奉茶,裴元皓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回身对正祥说:“杨劼封的是尚书右仆射,他是驸马爷,又是新科进士,文职官员里算是高了。看来,静心师太重重下了第—着棋。”

正样一言不发,始终盯着裴元皓。

裴元皓被他古怪的神情逗乐了,轻笑, “怎么啦?干吗这样看我”

“大人,小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阿梨姑娘,今天来过。”

裴元皓的眼睑无端跳了一下,急问: “人呢?”

“她说是无意经过,任凭小的怎么劝说,就是不肯进来。后来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你怎么不拦住她?今无是那个杨劼娶亲的日子,你应该知道! ”裴元皓大声斥责正祥,眼底里有一缕焦虑。

正祥委屈道: 不是说形势严峻,大人不想把她拖进漩涡里吗?”

裴元皓在厅内来回徘徊,有些怅然出神,眉宇微拢,满腔复杂万分的神情。终于,他喃喃自语道:“她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不行,我一定要找她去!”

转头大声命令正祥,“备马!”

“大人,马还在门外候着呢!”正祥喜滋滋地叫道。

新月如眉,映得九重宫阙的皇城,像一片孤绝的残影。婚庆的最后—株礼花早己在夜空消散,那燃尽人间不夜天的灿烂景象.深深剌入了阿梨的心间。

这个时候,正是洞房红烛高擎,燃烧至最烈。

跟她无关了。

更漏两三下,阿梨才惊觉。原来是翠香零落红在老,望天不尽,自己无处可去。那些长长的期盼与等侯,那些欢乐与追求,终宄下过是一场不能抵达的梦。

人散了,连鸟都歇了,她孤单的背影如此忧伤。她独自走在空荡的街面上,只想这样无目的地走下去,走到天亮,走到睡了不再醒来。

前面有急促的马蹄踏踏声,由远而近,在她面前却放缓了。阿梨困倦地抬头,与马上的人对了个正眼。

她。

月色薄如纱,浅浅淡淡。裴元皓下马朝她走来,眉目之间带着温柔笑意,目不转睛地望着阿梨忍不住皱起眉,想,自己真的在梦游了。她轻轻地一笑,身形摇摇欲坠。裴元皓早有察觉,一把抱住了她。

她蜷缩在他强壮的臂弯里,全身软弱得一丝力气都没有。极轻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吐出,几乎除了他,再无第二人能听见, “你还会要我吗\'”

他的声音也在发颤,却清晰, “我来接你回去。”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阿梨满足地轻叹了一口气。

那一夜,邰府水池波光粼粼,花气惹得坠粉飘香。也有一对龙凤花烛点燃了.阿梨的薄衫罗裙委靡于地,她晶莹透白的肌肤彻底地暴露在裴元皓的眼前。

感触着她柔软的心跳,裴元皓不能再等了,他毫不犹豫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剌痛让阿梨直起腰,她抽搐般发出一记呻吟。那牙齿浑深陷入苍白的唇中,呼出的热气像是一团火,耍把裴元皓所有的激情燃烧起来。裴元皓紧紧拥住了她,狂野的亲吻席卷而来。

“阿梨,你是我裴元皓的女人了。”他满怀疼惜地说。

他的声音沉沉划过耳畔,阿梨的嘴角噙着浅薄的微笑,眼光落在晕开的并蒂花上。

他那里的红烛也是这般生姿,这般盛放吧,?

然而,他再不是她的少爷,她也不是他的阿梨了。

“不要对我可怜……”她还是哽咽了。

一滴泪,灼人似地滑过她苍白的脸颊。

第七卷 时迁

一年后。

华越寺周围重山连绵,已是炎炎夏季,曾经皑皑冰雪的山顶如今笼罩在青翠的颜色之中。

山风吹得木叶发出急促的鸣声,让人总有千重万重雨的错觉。

伍子站在后院的柴堆旁.抬眼望着天色,耳朵却仔细聆听厨房里一男一女的声音。

女的似乎在苦苦哀求, “宸哥,念在我三番五次前来见你的份上,你就随我回去吧。”

回答她的声音依旧低沉,“我已经说过了,我尘缘已了,你再怎么说都是白搭。”

“我以我姐姐的名义也不行吗?她的亡灵在都城,你该去看看她!”

短暂的沉默过后,男人还是断然拒绝了, “以后你不要来了。我是不会答应回去的!”

“好啊我算看透了,男人要是绝情,跟千年冰山没什么两样!这是姐姐的遗像,以后我下会对著地替你烧香了,你爱怎么处置随便你! ”

木门被摔得哐啷乱响,伍子侧眼望去,覃夫人怒气冲冲从里面由来。她在屋外站定,眼看着木门重新掩上了,手里执着的玳瑁折扇乱晃,动作很大,无法掩饰的绝望。

七月里的原野和风散播,绿杨芳草水溶溶。这是个无雨的天色,黄石路覆着尘土,连呼吸都是说不清楚的干涩。

覃夫人坐在车里,也许是心境郁闷,不像来时那样爱跟伍子玩笑。过了良久.才缓了口气,叹道. “辛苦半辈子,连个感情都没寄托处……这覃家置了那么大的家业干吗?邰宸如此,邰家算是完了。”

“路总下只是一条,邰将军换条路走,未尝不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