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不经意地朝信箱瞟了一眼,突然发现墙上贴着一张启事,上面用手写体写道:“谁丢了钥匙,请来14号房找。”
“我就去这家,”她想道,“如果一个人拾到一把地下掉的钥匙,不是把它扔在原地,而是拿回家,随后又不嫌麻烦地贴出启事来,那么找这人准没错。因为他不像我们城里大多数人那样对周围的事漠不关心,而是希望对自己的邻居多少有些了解。”
14号住宅的门开了,出来一位圆脸老太太,面容很慈善,接着传出尖细的小孩声音。很明显,女主人是一位老奶奶,在家照顾孙子。
“您找谁?”老太太疑惑地皱起了眉。
“我是为钥匙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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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来找钥匙了!要不它就一直放在我这儿,没一个人问。喏,给你。”
老太太笑起来,递给塔姬雅娜挂在钥匙环上的两把钥匙。
“是您的?”
“对不起,”塔姬雅娜接过钥匙说道,“我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我确实对这串钥匙感兴趣,不过它不是我的。”
“是这样啊!”老太太的脸立马拉了下来,“那把钥匙还给我。快点呀,看着我干吗?要是大家都来要的话,我们这个楼里还不被偷光了。看着你蛮体面一个人,竟然干这样的事,不觉得羞耻吗?快把钥匙还给我,否则我要报警了!”
“不必了,我就是警察局的。这是我的证件。我负责调查您的邻居被杀一案。”
“哦,天哪!”
老太太吓得连忙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厅里,用一只手捂住嘴。
“实在对不起!上帝保佑,我这老糊涂都说了些什么呀!您役生气吧!”
“没有!要是大家都像您这么警惕,我们的麻烦就少多了!怎样称呼您?”
“芭琳娜·彼得罗芙娜。”
“我叫塔姬雅娜·格利戈里耶芙娜。芭琳娜·彼得罗芙娜,我们可以稍稍谈谈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您请进。怎么,那起凶杀案至今还没破吗?”
“很遗憾,没有。”
塔姬雅娜跟着女主人走进一间宽敞的房间。芭琳娜·彼得罗芙娜的房子和伊涅萨的一样,都是一居室的,只是房间稍大些。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儿正围着屋子中间的圆桌跑来跑去,不时发出刺耳的的尖叫声。起初塔姬雅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才看清楚,这两个孩子确实是对双胞胎,而且连衣服也一模一样。
“维佳,沃娃,快到厨房去,那儿牛奶和饼干已经准备好了。记着,不准尖叫!我和这个阿姨有话要谈。”芭琳娜·彼得罗芙娜命令道。
“您管起他们来似乎很轻松,”塔姬雅娜说道,“很少有孩子奶奶只说一遍就听的。”
“这是我的重孙。”芭琳娜·彼得罗芙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说,“他们之所以听话,是我带孙子时练出来的本领。我的孙子像别家的一样,也是不听奶奶的话,他们是被我惯大的。所以我就在想,究竟错在哪里。这样,我和重孙说话就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总的来说,他们都是好孩子,他们不光听我的,父母的话他们也听。不知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谚语:第一个孩子是你最后一个玩具,第一个孙子才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我的情况就是如此。我在抚养我的孩子时,什么也没学会。那会儿还年轻,傻乎乎的。等孙子生下来的时候,才知道去教育他们。但我自己也知道,方法不对。什么事都不可能第一次就做对的。而等重孙出生以后,我已经有经验了,也变聪明了。您快请坐,您这样站着一定很累吧。怀孕几个月了?”
“快七个月了。”
“干吗还要工作呀?”女主人叹了口气,“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您这要是干些舒服、轻松点的活还行,可你是和杀人犯呀、小偷之类的人打交道。您不怕吗?”
“不怕,”塔姬雅娜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过您说的也对,这种工作对要做妈妈的人确实不利。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芭琳娜·彼得罗芙娜,您知道英娜吗?”
“谁不知道她?整栋楼里的人都知道她。她是个魔法师,有很多人来找她。”
“您本人去过吗?”
“没有,没有,上帝保佑。”芭琳娜·彼得罗芙娜赶紧一个劲地摇手,似乎在极力摆脱一种不洁净的力量。
“为什么?您不相信她的法术?”
“不信,”女主人坚决地回答道,“我在一个信仰共产主义的家庭里长大,从来不去教堂,也不信上帝。既然没有上帝,自然也就没有魔鬼。我不相信那些神话,我忠实地信仰共产主义,不相信什么法术。难道您相信吗?”
“不,我也不信,”塔姬雅娜笑道,“不过您自己不是也说,有很多人到她那儿去吗?不可能他们都不对吧。或许,真的有也不一定。您去过英娜的家吗?”
“就一次。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是干这行的。她刚搬来时,我作为邻居去看了看。那会儿我们这个单元正打算安防盗门铃,这样小流氓们就不能在楼道里乱窜。我去她那儿收钱。她给了我钱,也没请我进屋去,我也就没多问。”
“以后再没去过吗?”
“没有。”
“你觉得她的房间舒服吗?”
“舒服什么呀!东西堆得乱七八糟。我说过,她刚搬来。又不爱和人打交道,要是在楼梯里或者楼门口碰见你,也不打招呼,而是看着你,似乎要把你看透,然后接着走她的路。”
“把你看透。”现在塔姬雅娜想起了对帕施科娃住的这栋楼的侦查报告。14号的女主人没有比别的被调查人多说什么,只是用了一句“把你看透”。楼里所有的居民都知道,伊涅萨称自己为魔法师,但谁也没去求过她,跟她关系也不近。其实,何止是不近,有的人只是见过她,有的人则只知道名字。没有一个人跟她有共同的熟人,谁也不去她那儿做客。
“芭琳娜·彼得罗芙娜,您在哪儿捡到的这串钥匙?”
“钥匙吗……”女主人惊奇地重复着,不明白怎么这么快转到另一个话题上来了。“对了,您把钥匙给我。也许,它的主人还会来的。”
“不会来了。那么您是在哪儿捡到它的?”
“它掉在了门边上,那时还有雪。我看见它是雪化了以后。湿湿的、脏乎乎的……没人拾它。我在隔壁几栋楼里也贴了启事,我想也有可能是别的楼里的人路过时掉在这儿的。你为什么认为不会有人来要了呢?”
“因为这是伊涅萨的。”
“您说什么?”
芭琳娜·彼得罗芙娜的脸因害怕而变了形,似乎与死者的钥匙有关联就像和血腥尸体有关一样。
“噢,天哪!”她大声号啕起来,“我保存着死去的女魔法师的东西!老天保佑,千万别有什么不幸发生!”
塔姬雅娜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