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微微眯了眯眼,又说:“以前,威廉也喜欢这首歌。”
“威廉?你那无疾而终的初恋?”
我点头:“是。”
他沉默了一会,弯眉笑了笑:“其实,每个男人都喜欢这首歌。”
“怎么讲?”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加州旅馆』——一块不含名利,不含世俗,不含利用,唯有真情的天堂之地。它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个物,也许是一段情,也许是一段回忆……”
说到这,安臣转头看着我,“如果一个男人真正懂得且欣赏这首歌的内涵,他心中必定有这么一个『加州旅馆』。它是他心灵的避难所,是他今生今世都戒不掉的欲望。如歌词最后一句说的:他们可以随时选择结账离开,但内心却永远无法彻底摆脱它……”
我品味少许,弯下眼角:“你口中的『加州旅馆』怎么跟鸦片似的?”
他咧开嘴哈哈大笑:“可不就是鸦片?让人快乐、让人沉迷、让人痛苦、让人欲罢不能、让人一辈子都不想戒掉的鸦片……”
想起他在我耳畔那句亦真亦假的调侃:“夏小白,你是我的私人海洛因。”心下一片柔稠。
“安臣哥的鸦片是什么?”
“艺术!”两个字答得铿锵铮铮,掷地有声。
“太假了!”我嗤了他一句,“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呀啊喂!”
他笑而不驳,问我:“小白呢?”
“我啊……”望着前方绵延而去的车道,扬唇笑了笑,看着前方,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的人啊!”
陆安臣转头看向我,眼中蕴着浅醇的笑:“小白,你的情窦终于开了么?”
车子开进小区,我远远看见程匀的车停在楼前的停车坪上,转头看着陆安臣调侃:“我说安臣哥,同样是B字开头的车,你这别克到人家那宝马还是有差距的呀!瞧,同一时间从车库出来,程某人都送完美人归来了,我们这才刚晃悠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龟速?”
“靠!老哥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才谨慎驾驶的?这一路我就是开到50码,也该比他先到了!”抬手捶了一下方向盘,他又说:“你等着,等赶明儿哥有钱了,开辆宾利载你回家。”
“成!这话妹子记住了!”
目送安臣的车离开,我刚一转身,就看见程匀从车里下来,站在前方目光沉沉地望着我:“小白,我们谈谈。”
我双手抱在胸前,微扬着下巴,吊儿郎当地望着他:“谈什么?要是谈情说爱,本小姐可不奉陪。”
他无奈:“夏小白,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我冷笑:“姓程的,我记得我们现在好像在冷战。要能好好跟你说话,还冷战个屁呀!”
见我这样,他眉梢一弯,眼中竟漾出暖暖的笑意:“冷战?那小白你代表的是社会主义阵营还是资本主义阵营?”
晚风袭来,空气中弥漫着醇淡的酒香。
我瘪嘴:“姓程的,你喝多了就滚回家睡觉去。别跟我搁这扯历史扯政治扯世界大战,我没兴致陪你耍酒疯!”
他眼中笑意愈浓,声音也软了下来:“小白,苏联都解体这么多年了,中国都一国两制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都和平共处了,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破坏世界和平,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我不耐烦地望了他一眼,讽刺道:“姓程的,你高中不是学得理科吗?怎么这历史学得比我这文科生还好?”
他笑:“以前我整天听你背这些东西,一遍又一遍的,想不记住都难……”
那时,因为要学画,我们艺术生的晚自习都可以不用去上。为了不把成绩落下,每晚从画室回家,我都拿着课本边走边背。他在身边跟着,一边给我带路,一边听着我背书,时而不时还能给我挑挑错。虽然偶尔他也会不耐烦地训斥我“假积极”,但多半时候,都是个安静寡言的倾听者。
现在想来,若是那时我开窍些,回家路上不那么争分夺秒地背书,多跟他聊聊天,或许我们今天又是另一番光景吧?
“小白……”他走到我面前,温声道:“你别耍脾气了,我们结束冷战,恢复邦交好不好?”
那语气,温柔得竟像是哥哥在用糖果诱哄乱发脾气的妹妹。
我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抬眼看向他——
清隽的眉宇间流淌着月的光华,精致漂亮的眼睛里清辉潋滟、柔光点点,本就如腻脂的肌肤在路灯下愈见通透——那般风姿楚楚却又可亲可近,真真切切是我印象中那温润如玉又和善可欺的邻家少年。
程匀,这样的你,真是久违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一打开网页,看到vivianzhq一溜的留言,竟然每章都有,一感动就跑来更新了!哈~抱个!
PS:写这文时一直在听《加州旅馆》,我就是喜欢这种老男人情趣的歌。嘿嘿~
。
捶胸口,某霓仰天长啸:让收藏和评论来得更猛烈一点吧!!!
14
14、黑白配の碧玺手镯 ...
〖14〗『黑白配の碧玺手镯』
【“小白,知不知道繁钦的《定情诗》中有这么一句话——”我看向他。他深涧似的眸子里有明滟的水光,唇角微翘,一字一顿地说:“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
八月二十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please try it later.”
第七天了。
已经七天打不通慕逆黑的电话了。
八月初,他在海南接到陪导师去云南采风的任务后,未回S市做准备,直接从海南飞去云南。在昆明与考察队会合后,这些天来一直在红河、元阳、绿春一带考察研究哈尼族独具一格的蘑菇房建筑。
八天前,他跟我通电话说考察队到了西双版纳,第二天要深入热带雨林拍些照片。挂了电话后,直至此刻,我都没能再联系上他。
将手机收入掌心,我低着头看着地面,整个人惶惶难安。
身边传来熟悉的气息。
转过头,程匀清浅一笑,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我:“我刚才过去看了一下,安臣那边还剩三组照片,估计你还要等一会儿。”
“哦。”我接过水,拧开瓶盖,清浅地啜了一口。
弯腿在我身边坐下,他犹豫了一下,问:“还是联系不上他吗?”
“恩,大概手机没电或是摔坏了吧?”我用指甲抠着塑料瓶上凹凸不平的花纹,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他静默了一会,又问:“就这么担心他吗?”
手上动作一滞。
——担心他么?
——是!怎么可能不担心他呢?
程匀见我不语,兀自地说:“你这几天一直郁郁寡欢神情恍惚,早上遇见阿姨,她还问我是不是在跟你闹别扭。”
“哦?你怎么说?”
他微微一笑,答:“我说,我跟你闹别扭你从来都不会郁郁寡欢,你只会横眉冷对。”
隐隐地,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许自嘲。
心头轻轻褶了一褶。
抬头看向他,我叫他:“程匀。”
他应:“恩?”
我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跟你闹别扭时,在你看不见我的地方,我也会郁郁寡欢。我只有面对你时,才会横眉冷对,伪装得像只刺猬……”
他眼神微闪。
“可是,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