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1)

独家记忆(出书版) 木浮生 2000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我那忐忑不安的心跳。

对话框里显示出,对方的对话状态是“正在输入”,持续了几秒钟以后,那个“正在输入”没有了。

他似乎停顿了下。

于是,我的心也跟着停了下来。

那一个停顿,或许对他只是一个转瞬,但是之于我,却是一个漫长的煎熬,我甚至有关掉电脑夺门而出的冲动。

我安慰自己,也许只是慕承和一个简单的停顿,也许他是刚才写了什么,却发现有错字了,倒回去删除。

然后,他给了我一行长长地回答:你们这个年纪的爱情总是最美的,好好把握,但是注意不要让自己受伤。

我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这行字。措辞得当,字字合理,没有一处能挑得出毛病,完全是一个老师和长辈对晚辈谈话的语气,严谨且诚恳。

可是——可是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个,完全不一样。

Po3a:谢谢老师,我下了。

我心里堵得慌,匆匆写了这七个字,关上电脑。

宋琪琪出门还没回来,宿舍里就我一个人,我对键盘很熟,所以也没开灯。电脑关了以后,那微蓝的荧光也随之消失。

屋子陷入黑暗。

我静静地坐在漆黑中,听着顶上嗡嗡转的破吊扇,半响没动。

八月初,老妈接到一纸调令,要去C城的另外一座监狱任副处级干部。她说这是处级干部的正常轮换。

调令来的急,所以走得也急。

我对此没有太大的意见,反正她也常年不沾家,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是几十公里还是几百公里都没区别。

临行的前几天,我和她一起去墓地看望老爸。

她替老爸将墓碑来来回回擦了两遍之后,站起来,看着我说:“小桐,今天当着你爸,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嗯。你说。”

“你记得我们监狱那个陈伯伯吗?”

“陈伯伯?”我不太记得这号人。

“那次你跟我们单位的人一起在外面吃年饭的时候,他坐你旁边。”老妈提醒说。

我想了想,还是记不起来。

老妈犹豫地说:“妈妈想和他再婚。”

我倏然一愣,转脸看她,“你说什么?”

“妈妈想和他再婚。”她重复了一遍,可是眼神却变得坚定起来,继续又说:“本来这事我觉得搁一搁,先探下你的口风再说。但是现在我要去外地的,你还有一年才毕业,没个放心的人照看你,我也挺不放心的。”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嘴唇张合,感到自己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溢出来。我只得拼命地瞪大眼睛,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同意。”

“桐桐……”

“我说,我不同意。”重申的这一次,我提高了声音。与此同时,眼睛不小心眨了一下,泪珠就滑了出来。

“桐桐……”老妈又叫我一声。

“你自己想和他结婚,却说是为了照顾我。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自私!爸爸才死了四年。他正躺在这里,在照片上还望着我们笑,你就把他给忘了,要跟别人结婚。”

“桐桐,你怎么能说妈妈自私?”

“本来就是!”我激动地说,“你想过我吗?你想过爸爸吗?他要是知道,会多伤心。换过来说,要是躺在下面的是你,而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是爸爸,他就绝对不是这么做!”

她微怒:“我就是因为想到你,所以才把和你陈伯伯的事情延迟到现在!什么叫要是爸爸就绝对不会这么做?你了解什么?你知道什么?你爸爸他……”她越说越气,到了最后一句也是气极,脱口而出,可是说了半句之后又顿时停住,神色一滞,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叫我知道什么?”我抹干脸颊上挂着眼泪,反问她。

“……没什么。”她别开脸,“过去的就过去了,本来就没打算要你知道。”

“爸爸他怎么了?”

她叹下下气,转移话题:“既然你不同意,再婚的事我就不提了,以后再说。”

继而无论我怎么追问,她都对刚才说漏嘴的事情,绝口不提。

一周后,老妈按时去了新岗位赴任,临行前将老爸的抚恤金提了几千块钱出来,替我买了电脑,而且让我开学搬到学校去用。

最近半年,家里的房贷也还得差不多,加上老妈单位涨工资,我们的经济条件也略有改善。买电脑这事,是我大一进校时候就有的愿望,前几天老妈突然又提起来并且立刻付诸于行动,却让我异常不是滋味。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单亲家庭都是这样,当父母对儿女有什么期待的时候,就会用物质来贿赂达到目的。

八月底开学的时候,迎接我们最大的事情就是浩瀚的搬迁工作。整个年级要从西区搬回校本部。

我们要在新生入学之前,将全部寝室腾空出来。

学校安排了校车,专门来回接送行李。

可是,看着寝室里那小山似的东西,不要说搬到门口车站,就是拉到女生院门口都是一项艰苦的任务。

这两天,女生院被破天荒地特许雄性生物自由出入,热闹非凡。

一次劳民伤财的搬迁行动,居然成就了很多姻缘。让那些相互之间,在往日被压抑住的情感,突然爆发出来,使不少人搭上了学生时期校园恋爱的末班车。

而我们寝室却门可罗雀。

除了刘启和白霖那痴情的李师兄,居然没有第三个男人来帮忙。

李师兄今年如愿考上了本校物理系的研究生,两个月不见,眼镜的度数又加深了不少,看起来更有文化,也更单薄了。

白霖瞥了瞥他:“得了吧,就你那身板,做搬运,我还看不上。”于是将李师兄哄下楼。

赵小棠揶揄:“哟——心疼了,还怕我们的行李压死他啊?”

我婉言拒绝了刘启伸出的热情援手。

最后,宋琪琪叹气,“你说我们寝室咋这么没人气?”

赵小棠说:“谁叫你和宋琪琪都找了两个谪仙似的男人,那是指望不上的。”

白霖反驳:“那小棠,你咋就没找个指望的上的人回来?”

赵小棠回答:“这些学校里的小毛孩,我还看不上。”

白霖站起来又和她争。

于是,我坐回去上网,一言不发,耳朵里就只听见白霖和赵小棠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了半天,从男人的品质探索到爱情的真谛,再辩到婚姻的意义。

眼看日上三竿了,我终于忍不住插嘴问:“请问白大小姐和赵大小姐,你俩想出法子了么?”

白霖和赵小棠同时瞪我一眼,那神色仿佛是在怨我打扰她俩切磋唇舌。

最后赵小棠说:“找搬家公司。”

搬家公司来了四个人,将我们所有东西快捷迅速地搬到目的地。

赵小棠趾高气扬地说:“看没有,这就是生活的真谛。”

“呸——”白霖啐她。

下午去食堂打饭,本部的一切都那么新鲜。

在西区,我们是最老的一群女人,而到了本部突然就变年轻了,周围全是知识渊博、学历高深的学长们。

白霖两眼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