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笑了笑便要去打开车门下车。他抓住她的手,认真地说:“你脸上有快面包屑。”她立即就伸手去摸脸,他忍俊不禁,终于低头寻到她的唇便吻了上去。
停下来时,他也认真地说:“现在干净了。”她似乎有点疑惑,分不清真假了,一时怔在那里。他笑着打开车门提醒:“你再不走,就真要迟到了。”她这才仿佛想起来了,赶紧下车,走了两步,又记起来了,回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他伸到车外的手袋和装有课本及其他资料的工作袋。
虽然来得匆忙,可进教室,站在了讲台上,林欢便立即找到感觉,进入了熟悉的世界。一连上了两节课,走出教室时,正是上下课交替轮回,走廊里楼梯道上面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她走在他们中间,熙熙攘攘的年轻气息中,耳边是喧闹嘈杂的声音,不知不觉似乎也沾染上了一点明媚。
教学楼外面艳阳高照,在这个亚热带城市,夏天持续的时间长,九月份的太阳仍然热辣辣地朝人压下来。她记得好像没有带遮阳伞,像以往一样不抱希望地打开了手袋最后查看,可里面却放着一把伞。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心情复杂地撑开了伞,一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打扮时尚高雅的短发女子,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因为有点面熟,起初她以为可能是哪个没注意的新来的同事,也回了一个微笑。那短发女子的笑容顿了顿,喊了一声:“陈太太。”
很少有长得那么美的女子,单纯的,只是美,不仅仅因为五官,而是她望着人时身上透出来的一股灵气,仿佛是春日幽深山谷中静静盛开的牡丹,娇艳而空灵,大朵大朵的,漫山遍野都是。林欢终于知道为什么面熟了,突然尴尬了起来。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们曾经通过电话,我叫徐……堃,是陈莫的……朋友,今天很冒昧找到这里来,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可以吗?”
女人这一辈子说的最多的永远是男人,她们的这场谈话也没有例外。在附近一家酒店的咖啡厅坐下后,那位徐小姐在客气的寒暄后,陷入回忆缓缓道来了一段感情经历,大抵和陈莫说的一样,但她讲的更仔细。林欢越发尴尬,作为故事中另一位当事人的妻子,她似乎并不适合听这些,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只能僵硬地微笑着:“徐小姐,谢谢你和我分享这些,其实你有事情可以去找陈莫的……”
徐堃很快打住了,笑道:“陈太太,抱歉,我知道讲这些令你尴尬了。你已经猜到了,我确实是因为有事情要说,但这件事情恐怕现在只能找你了
39、只要他快乐 ...
。”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组织语言,慢慢地说:“前些时候我在例行身体检查时发现肝胆异常,后来经过医院确诊为肝胆管结石,本来是可以在那边做手术切除的,但我想做这个手术或许只有一个人最适合,所以才回来了。上一次我打电话对你说的手术其实就是这件事,那时我在医院,过后才知道你当时也正在养病,打扰你了。”
“我那只是小感冒,早就好了。”林欢斟酌着用词,“那手术……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他不愿意,所以我暂时出院了。我和他在一起五年,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名普外科医生,那时他给我的朋友做肝癌切除手术。我曾经想过如果哪一天我也不幸得病了,那最好是他能够治的病,这样也能做一次他的病人。现在我终于病了,对他来说这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手术,可他不愿意。我找过他很多次,昨天他终于答应和我谈谈,但到了餐厅我才发现他把陆离也带上了,他现在竟然连单独陪我吃一次饭都不愿意。”她仍然在微笑,“后来陆离走了,我就和他吵起来了,但他还是不愿意。”
她五官秀丽,在近年流行的短BOB发型包裹下,更显得精致小巧,笑起来像个娃娃。林欢突然觉得心酸,不知道该说什么,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也许很多人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坚持,连他都觉得我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在故意纠缠,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这个手术我一定要他做。陆离说我可以试着找找你,或许有用。陈太太,请你不要误会,这只是我的一个心愿,我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有家庭的人。”她伸出手指来,一枚硕大的粉红钻戒,真真如鸽子蛋,璀璨生辉,笑容亦是如此,“我丈夫在美国做一点生意,他还不知道我的病,我对他说回国探亲。”
林欢摇了摇头:“我没有误会,但我不一定帮得上你的,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他……”又觉得这样说不合适,想了想,改口说:“他决定的事情恐怕很难改变,我试一试,如果不行……”
“把你电话借我用一下。”
林欢正在为难不行该怎么办,突然听到她的话,有点不明所以。
徐堃说:“我猜这次他接到电话应该会很快赶过来,到时候你不用说话,我赌他一定会答应。”
40
40、香菜和香菇 ...
陈莫确实很快就来了,面无表情,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欢很少听见他这样不耐烦的口气,果真沉默地坐在一边。
徐堃似乎并没有被他的脸色影响,仍然微笑着说:“我想怎么样你很清楚,我知道你一直避嫌,怕我借这次手术纠缠你。我没想到我和你在一起五年,最后你是这么看我的。今天你太太也在这儿,我们当着她的面把话说清楚。陈莫,你想太多了,作为一个病人,我只是想为自己挑选一位医生而已。你可以放心,手术后我就离开,以后我们就算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你觉得这样有必要吗?我不答应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果你要在我们医院做手术,我可以给你安排最适合的医生,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回美国,我想那里会有更多适合你的医生。”陈莫冷静地回答。
“我搞不懂为什么你不行?我和其他的病人没有任何不同,你可以给别人看病,为什么不能是我?几年前你太太也曾经是你的病人,你给她做了肝供体切除手术。是吧,陈太太?”
“对……”林欢听见自己被提及下意识地回答,话说出口了才觉得这样很奇怪,明明是他们两人在说话,怎么突然她也被牵扯进去了?他们的对话已经涉及到了一定的私密,她觉得她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呆下去了,可刚刚站起来,陈莫却一把拉住了她,那眼神似乎是在叫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