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一章
小孩醒来时就看到支着半边脸颊，坐在床边闭着眼眸休憩的塞斯利亚。见到她的一瞬，饶是小孩本人也不禁有些发愣。他还记得自己明明是被丢出去了，可现在又是闹哪样？他又被提进来了？？
眼睛刷的一下睁开，冷灰色的眸子淡淡看着他，道：“身体素质不错，这么快就醒了？”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顺便还揉了揉有些麻的手臂。
“头还晕吗？”
小孩没有回答，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塞斯利亚。
伸出手，探上小孩的额头，见额上一片冰凉，她知道他的烧是退了。“看来是烧退了，不过怎么觉着好像傻了呢？”一番自言自语让小孩回了神，他瞪着塞斯利亚，抬手拨开她放在他额上的手，道：“你才傻了呢！！”
收回自己的手，塞斯利亚冷冷道：“既然好了，就立刻给我滚蛋。”
小孩震惊地看着塞斯利亚：“……”这是什么女人？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下一刻就直接翻脸不认人了？？
重新伸出手，这回她只伸出两根手指头勾起小孩的下巴，表情冷漠道：“小鬼，我家不是福利院，我也不是慈善家，外面的世界虽不如流星街黑暗，可外面的人从来不比流星街的人好到哪里去。有些人，甚至比身处流星街的人更肮脏。”这个时候的塞斯利亚就好像变回了在《火影忍者》世界的她，木叶村医疗部中忍藤田真央。
藤田真央是忍者，对同伴，对村民们，她可以很温柔，可对待敌人，对待不安定因素她一向是不假辞色的。自从飞坦离开后，她渐渐变回了过去的自己，也可以说是真正的自己。跟她关系好的人中，卡洛琳是在飞坦离开后跟她熟起来的，因此她不觉得塞斯利亚有哪里不对劲。可布耶尔、本、茶茶和茶馆里的人却不同，他们是熟悉最初塞斯利亚的人，因而在发现塞斯利亚变后，都起了担忧之色。可塞斯利亚是什么样的人，她知道大家担心她，所以她尽量让自己在除了卡洛琳和克雷格之外的其他人面前，在维多利亚小镇上镇民们面前保持原状。
现在，面对小孩，她无须保持原状，只要做回她自己就好。
小孩脸色微变，声音冷冷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跟你说的那些外面世界的人一样，内里比流星街的人还要肮脏不堪？”
勾在小孩下巴上的手指慢慢收回，塞斯利亚身体往后一仰，两腿交叠在一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道：“你认为呢？”
小孩咬牙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塞斯利亚冷笑道：“谢谢，我从来没认为自己是好人。”就算换了个身份，塞斯利亚依旧没有干净到哪里去。脏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她的灵魂沾染的血不计其数，在暗部的那三年间，她接触的是彻底的黑暗，就算后来她离开了暗部，成了一名普通的医疗忍者，她也早就不干净了。
只是，来到这个世界，成为塞斯利亚让她有一种重获新生，可以变回干干净净的自己的错觉。所以，她舍弃了曾经的自己的所有习惯，让自己成为塞斯利亚。可直到做了那个关于藤田真央的梦，那个周围都是同伴尸体的梦的那一刻起，她知道无论换多少壳子，里子终究是不会变的。
就算现在的她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她也早就不干净了。既然不干净了，又何必伪装呢？做回自己不是很好吗？做回了自己也不代表她要继续上一世的人生。
藏在被褥里的拳头一点点攥起，小孩冷声道：“既然不是好人，又何必救我，任我在外面病死不是更好吗？”
塞斯利亚斜斜睨了他一眼，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一字一字道：“救你的不是我，是卡洛琳，是她把你抱进来的。”
小孩一怔，立刻想起在这个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也是那个女人把他从流星街里带出来的。
“要谢就谢她吧。”说着，放下手指的塞斯利亚起身，淡淡道：“好好休息，然后早点痊愈给我滚蛋。”丢下这句话也不管小孩有什么反应，塞斯利亚走出了房间。
来到房外，卡洛琳正蹲在对面的门口吃苹果。大大的苹果鲜嫩欲滴，咬一口嘴里全是苹果汁，卡洛琳眨巴着眼，道：“干嘛那么不近人情啊？这里是你的家，就算我把他抱了进来，决定权也在你手里，你如果不同意，他照样会被丢出去，不是吗？”
塞斯利亚看着卡洛琳没有说话，半晌，突道：“饿了，吃什么？”
一听吃的，卡洛琳来劲了，她跳起来，道：“肉，肉，一定要有肉！！”她很喜欢吃肉，尤其是塞斯利亚煮的肉类食品，那叫一个美味。
塞斯利亚盯着卡洛琳的嘴角，默默道：“口水流出来了……”卡洛琳用手背抹了把嘴角，道：“嘿嘿。”
塞斯利亚：“……”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些年，她发现自己身边尽是些食肉主义者。
来到楼下，塞斯利亚去了厨房，而卡洛琳则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孩的身体不错，退烧之后基本就能下床了，塞斯利亚离开后他又在床上待了一会儿才掀开被褥跳下床。打开门，还没来到楼下，他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赤着脚，来到楼下，小孩看到坐在沙发上跟个大爷似的卡洛琳以及在厨房里忙碌的塞斯利亚。
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楼梯口，直勾勾地观察着她们俩。
小孩的视线太过扎人，卡洛琳早就发现了，她回头朝小孩看过去，道：“好点没，小鬼？”
小孩眨巴着眼睛，回道：“我不叫小鬼。”
卡洛琳笑问道：“那你叫什么呢？”
小孩道：“我叫飞。”
卡洛琳笑容一僵，她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你叫啥？”
小孩重复道：“我叫飞。”
卡洛琳：“……”脑子里忽然脑补出了一组画面，画面略美她实在是不敢下定论。
朝小孩招招手，卡洛琳又拍了拍她边上的位置，道：“过来。”
小孩看了看卡洛琳，有些迟疑，不过很快他便走了过去，乖巧地坐到了她的边上。
伸手戳了戳小孩的脸颊，卡洛琳问道：“飞是谁给你取的名字？”
小孩冷冷道：“一个女人。”
“女人？”
脑海里掠过女人神经质的笑容和苍白的面容，小孩的眼底染上寒霜般的冷意。“一个可以称之为我生母的女人。”
流星街没有家人的观念，小孩的回答并没有让卡洛琳吃惊，她继续问道：“那你生父是谁？”
小孩皱眉，这回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迟疑了很久，才讷讷道：“不知道。”
卡洛琳：“……”骗鬼，明明是知道的！！
看得出来，小孩在撒谎。小孩一定知道他生父是谁，不然绝不会露出迟疑的表情。
不过，卡洛琳没有逼问，而是转了个话题问道：“为什么会给你取名叫飞呢？”
一提到这个，小孩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听说我的生父的名字里有个飞字，所以就给我取名叫飞了。”
卡洛琳：“……”她觉得自己脑洞真不大，可……小孩说的话信息量太大，她不得不去多想。
都快脑补出一个修罗场画面了。
卡洛琳小声问道：“那你知道你生父的全名吗？”
小孩瞅了眼卡洛琳，不解道：“知道来做什么？在流星街，父母根本不需要。”
卡洛琳：“……”这话让她无法反驳，在流星街的确还是自己过比较好，父母是啥？能吃吗？？
“可以吃饭了。”身后，塞斯利亚的声音陡然响起，让把注意力都放在小孩身上的卡洛琳吓了一跳。
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塞斯利亚，卡洛琳讪讪笑道：“小利亚，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塞斯利亚把菜放到桌上，淡淡道：“是你跟这小鬼聊得太尽兴，没听到而已。”
卡洛琳：“……”没聊得很尽兴，真的！！
摸了摸鼻子，卡洛琳忽然问道：“那你听到了什么吗？”
塞斯利亚低头摆放着碗筷，道：“听到你问他的名字。”
卡洛琳表情木然：“……”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气氛变得很尴尬，有木有？
小孩看了看卡洛琳，又看了看塞斯利亚，敏锐如他也发现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他眯了眯眼，故意问道：“你们是不是认识我的父亲。”
卡洛琳一听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咳咳咳……”
塞斯利亚手上的动作未顿过，拿起汤勺给小孩盛了一碗粥，回道：“不认识。”
“不认识？”小孩怀疑地看向塞斯利亚。
淡淡瞥了眼小孩，塞斯利亚讥讽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和卡洛琳会认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更何况他长得是圆是扁我们都不知道。”
小孩：“……”他的父亲才不是圆的也不是扁的呢！
就算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可听到一个外人那么说自己的父亲，小孩还是有些不爽的。
于是，小孩扬了扬自己的下巴，说道：“哼，那个女人说了，我跟我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他才不是又圆又扁呢！！”
塞斯利亚想要拿起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卡洛琳：“……”忽然有种想抱起这孩子从家里面跑出去的冲动{{{(>_<)}}}
第55章 番外四圣诞节又称耶诞节，基督弥撒，是西方的宗教节，也是传统节日。大部分的天主教教堂都会先在24日的平安夜，即12月25日凌晨举行子夜弥撒，而一些基督教会则会举行报佳音，然后在12月25日庆祝圣诞节。而基督教的另一大分支东正教的圣诞节则是在每年的1月7日。
在猎人的世界也是有圣诞节的。
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的，一棵棵大树上挂满了五彩缤纷的灯和挂饰，一到晚上，树上挂着的五彩的灯一亮，远远看去，就像置身在缤纷的灯之国度。
塞斯利亚刚关闭店门，跟茶茶他们道别，外头就响起了炮竹声。噼里啪啦的，比过年还要热闹。缤纷的烟花在空中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塞斯利亚仰头去看，烟花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
12月的天特别冷，塞斯利亚穿了件极厚的立领上袄和一条马面裙，外头还裹了件狐狸毛滚边的红锻披风。认识塞斯利亚的人都知道，塞斯利亚穿的衣服大多是她自己缝制的，不单是衣服，就连一些鞋子也是她自己一针一线做的。
卡洛琳说她可以靠这项技能发笔横财，对此她倒是没什么兴趣。一家茶馆已经够让她头疼了，再来其他的……谢谢，她还想好好活着。
圣诞节没有下雪，维多利亚小镇很难得下一次雪，记得上次下雪还是五年前。哈了一口气，塞斯利亚裹紧披风往家里走去。今年是1999年，距离9月份在友克鑫见到飞坦到现在已经过去3个月。
塞斯利亚不知道那一次简单的触碰能让派克诺坦从她的记忆当中发现什么，她只知道一直留在友克鑫很危险。所以，在叮嘱御狸、小杰和奇犽他们仨小之后就坐飞艇离开了友克鑫。
对塞斯利亚来说，留不留在友克鑫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
脚上穿着一双翘头鞋，是用红锻做的，里面是一层毛绒绒的布，穿着厚实还不冷。塞斯利亚一点也不急着回家，回到家就是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倒不如在外头多转转。
圣诞节的外头是热闹的。
喧嚣的城市为这个节日增添了不少喜气。
今年的圣诞节就只有塞斯利亚一人。布耶尔和本回了冥界。卡洛琳去了埃珍大陆的卡丁国，奉了尼特罗的命令，去协助凯特调查嵌合蚁的女王。御狸跟小杰还有奇犽去混gi了，具体位置在哪儿，她也不知道。而克雷格则去了巴路沙群岛找人。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汹涌的人群从塞斯利亚的身边走过，他们大多成双成对，要么就是成群结队，像塞斯利亚这样一个人的完全没有。
接过路边女孩递过来的花朵，塞斯利亚朝她微微一笑，道了声谢后继续往前走着。
手里的花是玫瑰花，火红色的，热情四溢，在这个节日，来往的女孩儿当中大部分人都人手一束玫瑰花。像塞斯利亚这样只拿一只的，实属少见，可她不在意，像她这样的年龄，能手里拿支玫瑰就不错了。
1991年的塞斯利亚28岁，1999年的塞斯利亚已经36岁，可时间就好像在她身上定格了一般，一点岁月痕迹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让她看上去还如二十岁出头似的。
穿过汹涌的人群，来到人最多的地方，看着前头那棵被围起来的圣诞树，塞斯利亚仰着头，嘴角挂着浅浅微笑。感受着节日的气氛，她的心情是分外愉悦的，就算这一天她是孤单一人。
周围的人，来了一批，换了一批，可塞斯利亚却始终没有离开。一身红装，古典的打扮格外引人瞩目，却无一人会上前来搭讪她。维多利亚小镇上谁人不认识塞斯利亚？恐怕除了外来人，整个镇都知道贝利亚街有一家名叫『遇见』的茶馆，而茶馆内有个打扮古典的老板娘叫塞斯利亚。
人群在身边涌动，她静静地站在人山人海中，仰头望着前面那棵璀璨却又孤寂的圣诞树，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飞坦没有出现前，塞斯利亚只想把握好她的每一天，那时候的塞斯利亚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未来如此的迷茫。
低下头，塞斯利亚将披风后的兜帽拉起来，戴在了头上，她转过身穿梭在汹涌的人流中，却没看到有一双锐利的眼眸一直在打量着她。
时间越来越晚，塞斯利亚没有继续逗留在热闹的贝利亚街，她穿过熟悉的小巷，很快就来到熟悉的莫利亚街。
这条街上，有着她的家。
她家门前的木质篱笆墙是棕白色，篱笆上本来爬满的鲜嫩绿色藤蔓已经枯萎。院子内两边各种植着的樱花和玫瑰早已剩下光秃秃的枝头，这个季节，什么都没有。冷清清的，让塞斯利亚没有了进屋的欲--望。
院子的中央有一条铺着灰白色石板的小道，小道延伸至房门，而小道两边的青草坪上有桌子，有凳子，还有秋千。塞斯利亚来到那棵荡着秋千的大树下，坐上秋千的她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抬起左手，那枚她特意定做的戒指牢牢戴在她的指头上。盯着无名指上银亮的指环，塞斯利亚的眼眶内忽然涌起一股热意。假如，假如一切都没有发生，或许这枚戒指的另外一半早就牢牢套在了飞坦的指头上。
有时候，塞斯利亚会想，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跟飞坦现在又会如何？
“merry christmas。”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塞斯利亚的思绪。
“不是去巴路沙群岛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立刻接了对话的话。塞斯利亚一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克雷格，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回来得那么快。
克雷格推开木制篱笆门进来，道：“我想了下，你肯定一个人在过圣诞，所以办完事情立刻就赶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将这袋子拎起来晃了晃，道：“喝一杯吗？”
塞斯利亚笑道：“好阿。”
克雷格带了酒和小食，塞斯利亚回屋拿了两个杯子和三四个盘子装点小食，出来时她将身上那件披风给脱了下来。
红色的立领的上袄和藏青色的马面裙让她看上去格外古典出尘。
她挽了髻，发上只插着两根素银簪子。
给自己和克雷格倒了酒，塞斯利亚拿起杯子仰头就是一杯。
“你有烦心事？”克雷格一眼就看出塞斯利亚有烦恼。
摇摇头，塞斯利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没有，只是圣诞节，看着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有点儿羡慕。”
克雷格抿了一口酒，本该醇香的酒喝着却不知为何有些苦涩。
“你怨过我吗？”
“没有。”或许一开始有过，可后来就没有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克雷格，也会那么做的。“在友客鑫，我看到他了，好几次，可他早就不认得我了。”
“记忆一旦被抹去，想恢复……永远都不可能。”
塞斯利亚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怕他会发现就逃了。”她跟派可诺特只是擦身而过，可两人确是实实在在触碰到过的，肩头被擦了一下，手又被触碰上，仅是这么一下，她就怕了。
因为怕了，所以选择了逃跑。
“你知道吗？八年前，我本来是想向飞坦先生求婚的。”说着，她把自己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抬起来给克雷格看。“瞧，我去莉莉丝的首饰店特意定做的，很简单，一点也不花哨，是我比较喜欢的款式。”
克雷格盯着塞斯利亚无名指上的戒指怔了怔。
“你……”
“可惜，戒指还没完成，就分开了。”放下举起的手，拿起面前的杯子，仰头又是一杯干，杯中酒饮尽，塞斯利亚再次给自己倒了杯酒，道：“其实，没有你，我也没有信心能跟飞坦先生过一辈子，他是旅团的人，是盗贼，注定跟我不一样。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是想好好跟他在一起，是一天算一天。”深吸一口气，塞斯利亚不再用杯子，而是拿起一瓶直接喝了起来。“一开始，我是打算在圣诞节向他求婚的，我知道，向他求婚注定只是一个形式，而他也不懂什么是求婚，可我就想给他一个仪式，就算这个仪式永远只能是仪式，也不要紧……”
克雷格想去阻止塞斯利亚给自己灌酒的行为，可他终究没有去阻拦，现在的她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放下杯子，看着一瓶干的塞斯利亚，克雷格眼眸半垂，轻轻说道：“对不起。”没有发生那一出，现在的塞斯利亚或许还跟那个叫飞坦的青年好好在一起。
很多事情，塞斯利亚是知道的，只是，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塞斯利亚不是很会喝酒，一瓶属于极限，如果换做以前的藤田真央，绝对不会一瓶就不行。
这具身体终究不适合多饮酒。
趴在桌上，困倦很快席卷而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大脑浑浑噩噩的，很快就没有了知觉，而她自己的意识也陷入了黑暗。
看着醉过去的塞斯利亚，克雷格侧头看向了院子的一角，淡褐色的眼眸犹如阴鸷般扫向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半晌，他收回自己的视线，重新看向醉过去的塞斯利亚，轻声道：“好好做一个好梦吧。”
说完，克雷格就离开了，留塞斯利亚一人。
他前脚才走没多久，一个人便悄悄从刚才克雷格盯的那个角落里走了出来。月光照在他身上，赫然将他的样貌照得通亮，那是飞坦，已经有很多年都没踏入维多利亚小镇的飞坦。
来到塞斯利亚的面前，飞坦用那双极冷的眼眸看着趴在桌上醉过去的她。
手指贴上她的脸颊，慢慢移动，修长的手指正在描摹她的面容，这个动作就像派克诺坦给他看的记忆中的那个他经常对她做的事。
这是飞坦第一次仔细打量一个女人，当视线落到她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银亮的指环后，他的唇角一点点向上勾起，慢慢拉起一抹极致的冷意。
“我的，就算我不要了也只能是我的。”
“塞斯利亚.米尔，既然是你起的头，就别想再逃开……”
蜘蛛，将重新撒网，将他的猎物一点点收入囊中。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圣诞快乐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