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的有些飘飘然起来。微红着脸,她抿了抿唇。
“你和顾晨的对话,我在外面有听到。”他叹了口气,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办公室里没有纯粹的友谊,这句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再好的朋友,如果建立在竞争和利益之上,那都是十分脆弱的。之前由于她还没有完全融入公司的环境,所以对这点体会得并不深。
但顾晨明显是比她老练得多,她对她友好,并不是出于友谊,可能只是习惯性的建立人际关系罢了。一旦碰到需要竞争的时刻,便会立即淡化掉,两个人沦为面面之交。
她听着严容的训诫,虽然在点头,心情却难以平复。
“我知道你一时间还没办法适应。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一个阶段。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你一定要努力把这个策划做好,因为它是彰显你能力的第一张证书,也是决定公司同事对你的第一个印象。”严容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我想你听得懂我的意思。”
自古以来,第一印象便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百分之八十。
记得那时有人做过一个测试,同样的卷纸,有些人前半部分答得很好,有些人后半部分答得好。拿去让旁人看时,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前半部分答得好的人更聪明。这就是第一印象效应。
她陷入沉默,人际关系和工作上的双重压力,忽然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严容在旁边陪她,半个小时过去,他抬手看了看表,对她道,“你男朋友是不是在半路塞车了?还是驾驶不慎,撞到大树了?”
正文 level 70.那首情歌(四)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无奈道,“那个……是骗你的啦。”
严容做了个鬼脸,并不气。又或者说,他早就知道杜可唯是骗他的,一路跟来,也没见她给谁打过什么电话。而且她撒谎的时候目光会很游移,一下子就看得出来。
于是便道,“那我要是送你回去,你男朋友会不会把我咔嚓了?”
她大笑着摇头,去捶严容的背,“他哪有那么凶神恶煞啊,你误会他了。”
拘笑笑闹闹,最终还是上了严容的车。
说来,因为先前很多意外状况,这还是第一次她真正坐上他的车。车里有淡淡的樟脑球味道,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干净的灰色羊毛衫。看得出严容是个很有生活品质的人,车里没什么夸张的摆饰,黑色的座椅,但一摸上去,就知道是不菲的皮子,手感上佳。
她坚持坐在后座,对此严容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她不要把脚放在座椅上,免得弄脏了他心爱的皮垫。
埤她气得大哼一声,叫道,“知道啦,容扒皮。”
他被逗得哈哈大笑,拧开收音机,问她道,“喜欢听什么,音乐还是相声?”
“音乐吧。”她道。
他按下几个按键,就有歌声悠扬地传出来。仔细一听,竟是梁静茹的《分手快乐》。
记得这首歌从好几年起就红遍大江南北,各大KTV点唱第一名。导致一帮痴男怨女含泪轻唱,均一副大爱无声的气度和表情。而那句“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也一度成为流行语句。只不过后来才有人提出,这是唱给女性朋友的,并非是唱给恋人。
不过即使如此,也仍旧不减它在分手男女间的出现频率。
此时听来,旋律依旧朗朗上口,杜可唯也不禁跟着哼唱。
车子行驶过闹市街区,下班时段,上海的交通就像一条留滞的河,只堵上一个小时那算谢天谢地。严容索性将手臂搭在车窗上,转头跟她闲聊道,“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咧嘴一笑,“难道是因为你初恋女友在分手时给你唱了这首歌?”
他瞪大眼睛,叫道,“你怎么知道!”
“不是吧!”她叫的更大声,“这么狗血的桥段都能中!”
两人都噗哧一下笑出来,互相望着,笑弯了眼。
末了,他才摇了摇头,神色又恢复如常,“不过不是初恋女友。是上大学时交往的女孩子,后来毕业她回了老家,再也没有联系过。”
“好可惜。”她喃喃道。
严容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只是踩下油门,紧跟上前面移动的车辆。
夜幕已压过来,街灯一盏一盏接连亮起。橙黄色的灯光晃着她的眼,映着外面黑压压一片排列紧密的私家车出租车,五彩斑斓,甚是壮观。
上海的夜色,是很奢靡醉人的。
她忽然想起和黎佳浩从西华大学走回去的那个夜晚,他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贴在她磨烂的脚上,暧昧却无法言说的情绪。
不由自主地发了条短信过去,却迟迟没有人回。
严容的车又向前移动了几米,车里的歌曲转了一圈,又回到《分手快乐》。这次她更加没顾忌,很放肆地唱了起来,直至唱完,严容才缓缓地道,“其实关于这首歌的故事,我还没有讲完。”
她“啊”了一声,问道,“还有什么?又是哪个姑娘跟你分手时唱了?”
话一出口,她才觉得有些不妥,这不明摆着把严容当成淫.贼了么。不过严容倒也没在意,只是悠然道,“毕业后第二年我曾回母校参加过一次新生晚会,那个晚会上,有个穿仔裤T恤的女孩站在台上唱这首歌。明明是个很悲伤的曲调,她偏偏唱到全场爆笑。”
他转过头来,望向杜可唯一下子僵掉的表情,微笑道,“就在那时,我的心豁然开朗了,终于放下了那一段惆怅的恋情。不过那个唱歌的女孩,我一直都不知道她是谁,直到后来,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他听到杜可唯放肆地唱出来。一直不敢确定的真相,浮出水面。
杜可唯是个音痴。
不过这点,她一直隐藏得很好。K歌时她一般都与人同唱,这样跑偏的调子会慢慢带回来。但那年的新生晚会是个意外,她当时阴差阳错做了院文艺部的副部长,所以只好上去表演节目。一唱成名,还不是因为唱得好,能干出这种事情的,恐怕只有她了。
所以严容如今一提,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耳根也刷地红了。
“很感谢你,改变了我对这首歌的回忆。”严容轻轻地道。
尘封的记忆一点一点破土而出,如今的她,对那个晚会只能记得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连自己当时的模样都已经模糊。然而望着严容的时候,却仿佛看到了她站在台上时,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里,一个转悲为喜的男人。
她没有想过自己视为尴尬出丑的一次演出,会带给人们幸福和快乐。
正在发呆之时,车里猛地一震,似乎是严容踩了急刹车。她一个不稳,身体前倾,磕到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之间的空隙上。
严容惊讶地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