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而我则感觉自己的心灵和情感都在这片刻的工夫上升到一个崭新的高度,最后握一握他的手,跨出了迈向洞口的第一步。
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在我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能为我见神杀神,遇佛灭佛的男子啊!
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尽管有灯帽照亮,但依旧看不清晰。最初的估计显然有误,五米长的粗绳几乎放尽,我才险险到达洞底,还好高蓉所在的地方离我不远。
她显然情况很不好,之前的情绪爆发已让她几乎虚脱,而更为棘手的是,她的腿似乎已不能动弹,应该是落地时骨折了。
见到我,她张口欲言却已发不出声音,目光无神涣散,但我能够看出那微弱的希望光芒。
当亲眼见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奄奄一息,我发觉其实当英雄的滋味并不好受。几乎毫不犹豫的,我改变了计划。我把自己腰间的绳索与帮她准备的那根换了下,让她可以先被拉上去。
“可以了!拉吧!”我抬头大喊了一声,几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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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射进房间,彼此交握的手,两颗钻石闪烁的光芒如两颗颤动的心,扑通扑通。赵翰墨就睡在我身边,支着头含笑看着我摆弄他十指的样子。
我举起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脸,他凉凉的指温愈发衬出我双颊的热度。“别看了,都没洗脸。”
“我帮你去拧块毛巾?”他哑哑的嗓音带着慵懒的性感,凑在我耳边说道。
“别。”我急忙拉住他,“你一会儿走了,我自己弄。”
我的身体其实已好了七七八八,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不过,父母得到我受伤住院的消息,还是着急地要赶来。因此赵翰墨一会儿便要去接他们。我抓紧享受这二人世界的珍贵时光。
“这么想嫁给我?”他看我对彼此带着婚戒的手爱得不行,坏坏地调侃道。
“谁说的?每个女人都有个卡地亚的戒指梦。何况这一来就成对的!要不你的也给我戴,我当扳指用。”我赖皮地说,却不敢看他。羞涩与幸福已让我的眼中有了些氤氲的水光。他便这样探过头来,吻掉了眼中的湿气。
我被他吻得晕晕乎乎中,他的戒指已在我的手中。
我委屈地看着他:我说摘,他就这么轻易地摘下来了?我这么宝贝的东西他都不珍惜吗?不仅仅是戒指而已啊,是它代表的涵义!这戒指的后面还刻着德文的爱,和彼此名字的缩写。
赵翰墨捏了捏我的鼻尖,迫我拿着他的戒指,看着它,目光像羽毛的小扫把扫着我的手,“帮我戴上吧!这一步骤你可赖了好久了。”
我闻言一愣,转而被甜蜜淹没,互换戒指的仪式我自然是懂的。疑惑的警报解除后,我便又开始耍赖:“小气,不给我当扳指吗?”
他眼睛都笑眯了起来,眼角细细的纹路是我们爱情岁月最迷人的证明。“这个不行。以后给你个更粗更有气场的。”
“那我要纯足金镶玉的,还要嵌一块鹌鹑蛋大的祖母绿!”
他哈哈笑得咳嗽了起来,又似想起了什么,挑眉神叨叨地看着我,语气还带了点威胁的味道:“行!不过到时候你可保证不许不戴的啊!”
我看他这架势还真会给我搞来那么一个土财主婆的标志,不由得咬唇懊悔,却还嘴硬地说:“当然要戴,到时候人家一见我举起手来就知道是赵副市长太太。”
哼,丢人我也拉着你!一边说着一边气鼓鼓地帮他把戒指重带回左手无名指上,但动作却是分外认真温柔的。
“不是赵副市长太太。”他的声音如蒸馏的酒,醇厚醉人,烫着我的耳垂,“是赵家的孙媳。我赵翰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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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别人见家长有没有像我一般紧张,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妈妈叫我好好收拾打扮,但我该如何收拾,如何打扮?会对老人家胃口,而不是弄巧成拙。
直到现在我方才开始后悔由于潜意识里对豪门深宅的抗拒,而从来没有问过赵翰墨家里的情况,除了大嫂,我根本不了解任何赵家人的脾气。
我一直觉得只要心中装满了赵翰墨就足够了,但现在才发现其实这是不对的。什么叫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他的全部自然包括他的家庭。正如赵翰墨很早之前就与我的父母相识,还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的事。在这一点上,我做得远远不够。
还不待我想完,敲门声已响起。我险险地刚换好衣服,一件紫罗兰色的开衫和浅灰色的亚麻长裙,无论从配色款式气质年龄都是十分中庸的打扮。
疾步匆匆打开门,眼前场景却让了愣了愣。
没有我想象中的一大堆人护送重要人物登场的景象,门口只有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子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而老人的右手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赵……爷爷,您好。”我反应慢半拍地问候道,对长辈的称呼尚且不太顺口。
老爷子含笑冲我点了点头,拍了拍男孩的小手关照道:“小擎,叫辛阿姨。”
“不是辛妈妈么?”男孩吐了吐舌头,扭捏着说道,却并不怕生,因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正骨碌碌地打量我。
我再次愣了愣。
辛妈妈?还是新妈妈?
总之,怎么都不对头。
但到了这地步我若再不信赵翰墨,那我真是枉说“我爱他”。只不过,这一声“妈妈”到底还是有杀伤力的,让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
虽是如此,但我面上却不敢表露,只是温和地冲小男孩笑笑:“小擎吗?你好啊。快进来坐吧。”
我让开了路。老爷子却回头冲那制服男子嘱咐道:“你带小擎先去,把地方布置好,一会儿再来接我们。”
“好的。”男子得令,随后对我礼貌地点点头,便牵着小擎走了。小男孩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还回头冲我做着鬼脸。
我只能无奈地笑着向他挥挥手,方才第一次单独直面老爷子。
其实第一眼,我就对老人的相貌十分赞叹。若不是坐在轮椅上,一定是十分高秀挺拔的身材,甚至不输赵翰墨。他头发已全白了,面色虽不再红润,但双目却极有神采。整个人的气质如最润朴的古玉,没有仙风道骨的高气,也没有老骥伏枥的执意,仿佛岁月时光已把一切棱角打磨,留下了最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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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至滨海路口的一栋公馆似的橙色建筑。十七岁那年来D市的单身旅行,记忆已模糊了大半,但对这房子我偏偏留有很深的印象。当时多是感叹于其气派的建筑风格和环屋植满的樱花树。也因为听人说那公馆是一栋私宅,平时虽不住人,但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