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彦家的秘密
彦疏站在自家院门口望着烟雨朦胧的远方, 男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但彦疏却还被定在原地，舍不得挪脚。
或许从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卫廷宵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也是, 他都是上了热搜的人, 退圈的时候还发过自拍，卫廷宵认出自己也很正常……
彦疏笑了笑, 这么说来，自己在某种方面来说还算是个名人。
卫廷宵尽管认出了自己, 却在今天的交流中全程没有提到关于网络上那些黑料, 这样将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怪不得卫老师备受大家喜爱呢。
……
而备受喜爱的卫大影帝，在回民宿后，正在滑跪道歉。
被导演、副导演还有一群工作人员围着上上下下看，就怕这部戏的男主角哪里少了块肉。
“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 武导, 只此一次，如有再犯，你就把我给换掉！”
卫廷宵四指向上, 举手发誓，眼神真诚无比。
“换是不可能换掉的, 这个角色只有你能演，也不能全怪你, 是我低估了你的反骨程度，你这种纨绔份子，是该拿链子栓着。”武峥嵘骂着骂着, 自己都笑了。
“最开始听说卫老师不见了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了, 只有武导淡定地说这小子没事。”副导演跟着调侃道。
卫廷宵：“？”
副导演：“武导说，油腔滑调、心智健全、发育猥琐、狗里狗气的人，丢不了，会给自己找窝的。”
在场众人大笑，气氛突然就活跃起来。
卫廷宵撇撇嘴：“忒！”
他哪有狗里狗气？
罗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在这句形容上最有发言权。
但好歹是自家艺人，关起门来可以自己损两句，当着大伙跟前，还是给某人留点颜面吧。
卫廷宵本人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被大家这样调笑，他此时心情颇好，吹着口哨就上了楼。
今天的迷路算是意外之喜，看到彦疏过得不错，他心里莫名就踏实了。
他没有替人忧心的习惯，偏偏对彦疏没有抵抗力，为什么？这得改天问问他的心理医生。
想到临走前故意叫彦疏的名字，对方呆住的样子，卫廷宵又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一人一次，算是扯平。
彼此都认识，那就不用装了。
男生发呆的时候嘴唇微张，头顶的呆毛还被风吹得翘起一根，这样子未免太可爱了。
卫廷宵打开手机，在相册的最深处，男生在医院睡觉的照片还被完好地保存着，尽管删除9张，却还有1张。
卫廷宵真的鲜少会觉得一个男孩子可爱，哪怕是对着他从小宠到大的堂弟。
他觉得自己心态有点不对，似乎是为了证明某个猜想，他直接拨通了堂弟的视频电话。
视频音乐响了十几秒，对方才接。
“廷宵哥！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虽然但是，你先挂掉好不好，我在和同学开黑，坑队友是不道德的，一会儿我再回给你！”
“卫嘉恒！喂——！”
嘟。
对方先挂断了。
“……”
卫廷宵把手机一甩三尺远，不小心甩到床下。
深呼吸了几口，又跑到床下捡起手机，对着堂弟的微信就是拉黑一条龙。
他真是疯了才会打视频给这小东西，还会妄想他许久不见的堂弟也能变得可爱。
现在发现同一物种之间也是有参差的，这个弟弟不用要了。
一点都不可爱！
……
晚上。
彦疏有在好好思考卫廷宵白天提议的话，他去网上搜索了一些流程。
首先他需要选择直播平台，注册一个账号。
根据网友的推荐，彦疏下载了甜橙APP，这款短视频直播软件目前在市面上还是挺火的。
彦疏想了想，给自己的账号取了个ID，名叫【云卷云舒】。
没有特别的寓意，只是带了个“疏”字谐音。
看人家直播都有一些专业道具，像什么打光灯、手机桌面支架、麦克风等等。
目前他还没有准备这些，就一部手机，先随便架在一个地方调试一下，能看清楚画面就行。
彦疏打算最初只直播一些小型刺绣工艺，拿着小型绣绷在桌面上就能完成，比较方便。
家里也有那种中型和大型的绣架，所绣图幅量更大，比较耗时，在不清楚用户情况前，先暂时不考虑。
咚咚——
彦疏正研究得起劲，房门被敲响。
“这么晚了，还没睡？”房门口，彦槿探了个脑袋进来。
他儿子自从回家后，每天作息都挺好，平常这个点，早就熄灯歇息了。
彦槿也是刚洗完澡，经过儿子房间瞅了一眼，发现对方房间的灯还亮着，怕彦疏熬夜伤眼睛，过来提醒一声。
“爸，家里有没有什么能当手机支架的工具？”彦疏没忍住，问出了口。
他一开始是打算用两摞书摆在一起，中间留一段距离，然后将手机平放在上面，这样能够拍到桌面俯视的角度。
但这样他的绣绷只能入画一部分，并不能全景展示。
这会儿他爹进来了，他才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个现成的木匠师傅。
他爹做过那么多木工小玩意，总有能用得上的吧？
“手机支架？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直播刺绣。”彦疏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他爹看不看得上他这份工作。
彦槿沉默地看了自家儿子好一会儿，突然一拍手道：“你今天先睡觉吧，明天我保证给你做一个比网上那些专业工具还要好用的支架，别操心了，爸给你搞定。”
彦疏心底一喜，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彦槿似乎完全不反对他做这件事，家里人的鼓励和支持，真的能让彦疏对这份事业更有动力。
“谢谢爸爸，晚安，我这就去睡。”
从彦疏房里退出来后，彦槿深吸一口气下了楼。
刚好碰到周澜这个点才回家。
“大哥，虽然我好不容易回来住一次，但你也没必要专门下来迎接我。”周澜嘴贫道。
“去你的，我也准备回房休息，你今天不守在那边了？”彦槿问道。
“没什么事要忙的，偶尔也回来一趟看看呗，我大侄子睡了没，我几天没见着了，怪想念的，嘿嘿！”周澜一脸痴笑。
彦槿赶紧把他拦住，“疏儿睡了，别去打扰他，刚跟我说晚安呢。”
周澜愣了愣，旋即破功笑出声，“哟！我就说我回来的时候看你怎么表情不对劲，原来是被儿子哄开心啦？”
彦槿老脸一红，“我表情……怎么了？”
周澜比喻道：“像春天里的油菜花，随风荡漾，对，刚刚你下楼的时候，周边都在冒着小黄花，亲儿子很久没对你这样了，现在享福了吧？”
彦槿没反驳，顿了一会儿，欣慰地说道：“他说他想直播刺绣，我答应帮他做个手机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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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啊！现在搞直播挺火的，还能赚钱，小疏他绝对有这个天赋把直播间做起来，我看他这段时间跟着咱妈学刺绣，做的像模像样的，这样你该放心了，他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又能在家陪着你，生活稳定安详，这就是你当初希望看到的吧？”
周澜很了解彦槿的心思，彦疏不在的这三年，他大哥也是在和自己赌气呢，一次都不去看彦疏，让孩子在外面吃苦。
其实心里疼得要命，他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的，他大哥也是个闷瓜，和曾经的小疏一模一样，有事藏在心里不说，这分明就是亲父子的基因遗传，骨子里都是倔强的。
“是挺好的……”彦槿感慨道，“我没有别的夙愿，这辈子只希望他好好长大，做一个品行端正、顶天立地的人，一转眼，竟是都过了二十年……”
周澜收敛起笑容，蓦然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不准备把小疏是怎么出生的秘密告诉他？”
“我……不知道。”彦槿有些犹豫，“他能接受自己的爸爸是那种存在吗？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变乖了，也从不多问以前的事。”
“行，不想告诉小疏，我能理解，那这么多年，你也从未对我和妈坦诚过那个男人是谁，要不是他，你也不会……”
“要不是他，我就没这么可爱的儿子了。”彦槿打断周澜激动的话语。
“……”周澜觉得他大哥还是油盐不进。
若不是二十年前彦疏的诞生，周澜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大哥的特殊体质，这是他们家最大的秘密。
当初彦槿也是固执地要去大城市闯荡一番，然而一年后回来就有了彦疏。
好在彦疏出生时，彦槿带他去大医院检查过，是一位非常健康的宝宝，和其他普通婴儿一样，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这才让他们家暂时放下心来。
虽然如此，彦疏三年前非要去京市的时候，彦槿依旧是强烈反对的。
那一刻，彦槿不清楚自己是在愤怒孩子的叛逆，还是恐慌孩子会走自己的老路。
然而越是反对，孩子越是抗拒，为期三年的父子冷战也是这样开始的。
如今父子关系能破冰，不仅是彦槿作为当事人，连周澜作为旁观者看着也为之高兴。
“你快去洗吧，我回房睡了，记住，今天的话，别告诉疏儿。”彦槿不希望儿子再有什么心理负担。
周澜又恢复一副慵懒的样子，“知道了，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我们家小疏真是有个好爹。”
彦槿：“……”
翌日一早。
彦疏按时起床，先帮奶奶干了会儿家务活，然后开始一天的刺绣时光。
手上的活儿一直做到中午，彦槿和周澜才打着呵欠下来。
“澜叔，你什么时候回的呀？”彦疏惊喜道，随后看到两人困顿不已的表情，疑惑歪头，“你们昨晚没睡好吗？”
周澜上前就勾住彦疏的肩膀，揉了揉他的头，“你不是想要手机支架吗？你爸拉着我连夜做了个升级版的，还带滑轨，老牛叉了！”
彦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