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撇撇嘴把头转过去,故意不看伍杰眼中讥讽的神情。很多事情不用人说,她也明白。
不过,石悠远的春天跟她没关系,女儿却是不能拱手让人的,转回脑袋,挑挑眉,客气的说:“还没时间跟你道谢。这些年,你肯定照顾英子不少。这回我回来总算是能解脱你了,呵呵,哪天找时间,好好请你吃一顿当是答谢小学妹了。”
“不用客气,我跟师兄也是老同学老朋友了,帮帮忙也是应该的。”伍杰笑得公式化,却魄力十足。
须臾间已是电光火石。
看英子进了校门,伍杰说:“去哪?我开车带你一段?”
白倾卿一笑,说:“好啊。”省钱了。刚才就看伍杰开的是一辆黄色甲壳虫,啧,奢侈。
“在外面这么多年过得好吗?”伍杰问得关切。
“还行,当个小经理,还没混到公司配车的程度。”白倾卿答得诚恳,又关切的问:“毕业之后就没再见面,你现在过得可好?”
可好啦,你不回来更好!伍杰淡然的回答:“还好,当个小律师,也挣不了多少钱,勉强买这么辆小车。”
“你太谦虚了。”白倾卿眼角抽筋,你还真是过的好勉强。
第一回合,伍胜白负。
“这回怎么回来了?”伍杰笑得优雅。
“工作调动。”她也笑得雍容。
“我就跟师兄说嘛,你是事业女性。毕业就签了那么好的单位,一切当以工作为前提的。我们都说,你早晚在杭州成家立业,羡慕死人了。”伍杰打轮转个弯,笑问:“有可心的对象了?”
“没那少奶奶本事,都是劳碌命。”白倾卿看看路牌,微笑保持。
“那可不行啊,我记得你七九年十二月份的,快三十了吧?算起来比师兄还大几个月呢。呵呵,这么一差,居然就差出两个时代,师兄说起来还是八零后呢。”
白倾卿抿着嘴咬着牙。
第二回合,伍胜白负。
“可不是嘛!老了。说起来咱俩也就差两个年头,也就一年半。你也没嫁人吧?”语重心长。
“……”
“说起来我们俩情况还不一样,我怎么说也是有孩子的人啦。”不给伍杰说话的机会,她抢着说:“不小了也得考虑。就知道工作,都留成了剩女了。”面向窗外感叹下,“幸好我们英子都那么大了,我这是养儿防老,你这是积谷防饥,”转过来,摸摸GPRS,“毕了业就光想着攥钱了吧?肯定挺不容易,看看皱纹都出来了,光靠粉盖着早晚盖不住。哎,这样不行啊,得顾着身体。以后做高龄产妇拼的可都是身体素质啊。”
伍杰眼角微抽,要是再不叫停,这个臭女人能嘚嘚一小时都不带喘气儿的。“没办法,人也不能光为了生孩子就结婚啊。现在好的男人太少了。像师哥这样条件优越的还单身,真是浪费资源。”
你还想资源重组?白倾卿呵呵一笑,说:“也不怪石头浪费资源,那么大的女儿跟着。有几个女人能甘心当后——妈啊!你说是不小伍?”
“当后妈也没什么不行,”伍杰笑得嘴角都疼了,“自己生多麻烦。”
“哎呦,你还真是想得开。那就奇怪了,你毕业也都四、五年了吧?咋跟我们石头还师兄师妹的,我都落叶归根了,你可得抓紧啊。”大厦出现在眼帘,白倾卿呵呵一笑,“麻烦啦,一大早的。停着就行了,谢谢啊。”
“不客气,慢走。”
走了两步,身后发动机呜的一声轰鸣,白倾卿拍拍胸口,“甲壳虫都能轰出跑车的动静,厉害厉害。”
第三回合,总算扳回一成。
五、登堂已无奈,入室绝不行
登堂入室:堂、室:古代宫室,前面是堂,后面是室。登上厅堂,进入内室。比喻学问或技能从浅到深,循序渐进,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引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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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岁数大了,心事也多了。被伍杰这一搅合,白倾卿在公司一天都是低气压,萌萌一么劲儿的说,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哦。
电话响了好久,白倾卿才接起来,“怎么了?大白天你也睡不着?”
那头根本没理她问的这茬,自顾自说:“你真的回咱老家了?”
“林小姐,你不可能消息这么不灵通。”
那头干巴巴的笑了笑,说:“我最近是没顾上。”
白倾卿皱眉,问:“你怎么了?有麻烦?”
“我没事。倒是你,东西真的拿走了?”
翘着的腿晃了三晃,白倾卿才“嗯”了一声。
“你还真不在这个位置上白呆,你觉得没人知道?”
白倾卿往后一仰,呼出口气,“我还没那么天真。你听说什么了?”
“小王子微服出巡。”那头停顿了片刻,转换的话题,“还有啊,你回家了怎么样?事业不成咱们可得把家庭顾好。”
本来白倾卿听了前一句话就郁结在心,又听得后一句,一口气憋得半天才吼出来,“林芷冉,你在这捡笑话的吧?”
那头好像没预见到白倾卿如此不顺,赶紧软化了态度说:“消火消火,我……”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白倾卿挂断了。这火还真是难消。
这把火烧得她中午饭都吃不下去,轰走了伸头伸脑的萌萌,白倾卿闭眼睛养神,一早上死了太多脑细胞。伍杰啊伍杰,你就算是个好嘴,也是个破瓶子!
伍杰,这个她同级不同系,石悠远同系不同级的小师妹。刚一入学就一双火眼金睛的看上了同门师兄——石悠远,追逐、暧昧、锲而不舍。在他们学院乃至学校都被认为是金童玉女配、既定的一对。以至于临毕业时,石悠远正式承认自己有个四岁女儿,碎了一校同学们期待的眼镜片。
如果,没有她和石英,石悠远和伍杰没准还真是一段校园佳话。
放下已变身凉茶的铁观音,她抬头一看,都快四点了,走神时间长了点。赶紧收拾收拾,开石悠远的二手车去接石英。
哼,比亚迪更好,比那个黄色大虫子更像辆车。品味就是不行,她要是买的话,就买红色的,红色的甲壳虫才可爱嘛。
坐在车里,白倾卿拐弯抹角地问:“早上的阿姨跟妈妈也是同学,英子也认识啊?”
“嗯。”
“跟阿姨熟吗?”
“熟啊,伍姨总带我玩,还老给我做好吃的。”石英摆弄车上放着的不倒翁,“我小时候伍姨还给我买过一套芭比娃娃呢,能换衣服,能换鞋,还有包。”像是想起什么不高兴的事,“但是,后来爸爸都给收起来了。”
扯着嘴边的笑,白倾卿温柔的哄着:“你跟她那么好啊?”
“她做饭比爸爸好吃。”她想了想,说:“她还会梳小辫,我爸给人梳小辫可疼了,后来还把头发给我绞了。”
“留头发吧,以后妈给你梳,给你编好多小辫。”还做饭,还编小辫,还要干什么?这个臭女人!
“你会吗?”
“当然!”
“编一脑袋那种。”
“两脑袋我都会!”
“那一言为定?”石英伸出小指狠狠的勾住白倾卿的,生怕她变卦一样。难得来精神,她又问:“那你会讲童话故事吗?我爸讲故事跟念课文似的。”
“伍杰还给你讲过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