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瞧瞧月亮到底圆是不圆。
但是有一个人肯定不赏月,那就是嫦娥。答案简单,因为月亮在她脚底下,怎么赏都是一捧沙土,若感觉不到美,还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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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白妈给石英清蒸了三只大飞蟹,白爸白妈获得了两口鲜美的剥了壳的肉,石悠远获得了两个蟹钳子。白倾卿死活抢到一根蟹爪,举着石榴跟石英张牙舞爪的要交换。
然后石英坐在姥姥的怀里,跟着四个大人打了三圈麻将。直到华灯初上,气氛都温柔和谐。
石悠远用了寒假带石英去滑雪的承诺换了石英当一天好孩子,白倾卿在菜市场的入口蹲着哭了二十几分钟,白爸吃了降血压的药,白妈被螃蟹刺到手……这些种种都好像没有发生一样,被温馨粉饰了太平。
直到华灯初上,电视里演着当地新闻,某个小公园有花灯可看。石英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央求道:“姥姥,带我要去看灯!”
“行,看灯去。”白爸一拍大腿定下来。
“成,你们去吧。”白倾卿站起来拾掇碗筷,“我收拾屋子,给你们准备月饼,水果,都放凉台上,回来让你们赏月。”
白妈也站起来帮忙收拾了两下,然后擦擦手说:“英子,姥姥、姥爷带你去,不让他俩跟着了,招人烦。咱们买好吃的不给他俩带份。”
“好!石老师,那你就别跟着了。”石英高高兴兴的答应,跑回屋里穿衣服。
呜呜啦啦十分钟后,屋里安静下来。
阳台有个灯笼亮着,据说是去年春节石英嚷着要买的。客厅的地灯也亮着,橘色的柔光,很像今晚的月光。一室安静。
“你有话要跟我说是吗?”白倾卿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
石悠远站在阳台边,抽着一根烟,“早上我太冲动了。”
“就是的,你起床气居然比我还大。”她笑呵呵的回答,带着一点点戏谑。
石悠远闭眼,不知道怎么开头,沉默了很久才问:“关于结婚,你是怎么想的?”
结婚嘛……“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应该把这个责任承担起来了。给石英一个家,即使她没能在健全的环境下度过童年,至少要让她在健全的环境下度过青春期。我觉得,我的责任就应该由我来承担。”白倾卿抓抓头发,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结婚也可以。”
“我介意。”石悠远回答的果断。他点了支烟,不看白倾卿的脸,问:“白倾卿,你到底为什么从杭州回来?”
“想姑娘了,回来当妈呗。”她回答的随意。
“你决定回来是真的想到石英了吗?不是因为卧薪藏胆、被逼无奈?”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是月光不减,石悠远的站在窗台前,眼中不知道是不是反射了锃亮的月光才会这么闪闪生辉。白倾卿仰着头看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说。
片刻的沉寂,终于还是白倾卿坐不住站了起来,走进客厅。石悠远说中了事实,她不管怎开口,都是苍白。“情势所迫,只是这里正好是我的家,我才会乖乖的回来。”
“家?你就借坡下驴,还是借花献佛?你让石英觉得你是为了她才回来的,你知道她高兴了多长时间吗?”石悠远也跟上来两步强势的与她面对面,一字一句的说:“这样的施舍,我们爷俩都不需要。”
“那你需要什么?”他就站在面前,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那些切肤的疼痛,那些累心的悲伤。白倾卿突然就热血上头,浑身战栗,“你需要我一毕业就跟你结婚?你成为有名望的大律师,我成为你坚实的后盾?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却发生那种事,当时你说的也是责任。我知道你负责的人,所以在学校里,你跟那几个女生暧昧恒生却一直不确定恋爱对象。包括伍杰那种聪明的女生,你都能全身而退。”心底的酸意终于喷涌而出,可怒火烧掉所有的萌芽。“如果我们结婚呢?我一无是处,只得相夫孝子,平静的接受你的成功,也得平静的接受你在婚姻之外的花红柳绿吗?”
这次没有良久的沉默,石悠远大声的打断,他却仅吼出一个字,“好!”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一丝一缕总觉得抓不着摸不到,只是委屈却更加明显,一连串的问句追了过来,“那你刚才说愿意跟我结婚是为了感情?还不是一口一个你的责任你来负?在你有了筹码之后,成全你与我并驾齐驱、展示母爱吗?那么这些年,我算什么?我那些努力算什么?我放弃那么多都是为了什么?我在你眼里真的就那么贱吗?”
“我怎么知道!”
“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还在说不知道!”
白倾卿看着他,还是大声的喊出来:“你总是拿这个让我选择,你明知道我心里有坎,我选择不了!你们都说我无情,都说是我错。可是我也委屈啊。”
石悠远点头,恢复平静的说:“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谁对谁错、谁无情谁犯贱终究轮不到外人评说。至于走到现在到底值不值得?想得开的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想不开,一味抱怨悔不当初,也终究是于事无补……”他拍拍胸口,说:“心这个东西,如果我说得算,绝对不会爱上你。”
白倾卿看着他,满脸都是受伤的表情,心也一样的疼着,不能言语。
“那时候我太傻太年轻,以为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她就是你的。所以,你说我强/奸我都不会否认。这一点,是我一直的亏欠。我用这九年的时间等你,就算还不清我欠的,也算表示诚意了。”石悠远扶着眉心疲惫的晃晃头,语气恢复平静,“石英越来越大,很快就要到青春期,叛逆期。我等得很辛苦,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等了。”
气氛就这么瞬间被他带得无力,硝烟再也燃不起来。可是白倾卿却沉不住气,她着急的辩白说:“石头,你能不能……”再等等。
然而这句话没能说出口。
白倾卿向前一步想拉下石悠远捏着眉头的手,可是地灯的底座绊了她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想挣扎起来,原本放在左手边的角柜因为石英要用挪进屋里,她慌张着没如意料中摸索到,顿时失去了身体平衡。只能尖叫一声直挺挺的心冲着石悠远就扑了过去。
石悠远被她叫得一愣,就见她跌了过来,他伸手去扶,可是出手有点晚,白倾卿已经扑了上来。他被突然的冲力带得向后倒去,腰正硌在单人沙发扶手上,后背赶紧斜着贴上靠背。接着白倾卿安稳着陆在他的怀里。
他的嘴唇轻轻的擦过她的脸颊,触碰她的耳廓。她的唇稳稳的落在他的颈项。两厢瞬间变成一处僵立。刚刚吵架的火药和强压后的暗涌瞬间被另一种情愫驱散。
轰!白倾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