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久远的记忆在心间铺散开来,那个安静的夏天,那个有些羞涩的女孩。
那个现在不知道怎么样的女孩。
冬天了,不知道喜欢夏天的她会不会冷。
他正有些难过的想着以前的事情,班主任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要谈恋爱了,你看看你的成绩。”班主任的话有些严厉,却无比关切。他作为一个语文老师来说是很喜欢瑾宇的,虽然瑾宇的行为在跟重点班的其他同学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坏学生。
“嗯。”瑾宇低着头,没有敢看他的眼睛,怕被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无动于衷。
我们从来都怕伤害那些用心关怀着我们的人,可是我们却常常深深的伤害他们。
“下周第一次摸底考试,明天开誓师大会,你代表我们班去做演讲吧。”班主任又说道,声音中带着和悦。
“可是,可是我成绩这样差。怎么能代表班里?”瑾宇抬起头来,疑惑的问。他现在在班里挂倒数几名,怎么好意思站到礼堂的讲台去做这个代表重点班的演讲。
班主任却不以为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悦的笑着:“你一定可以,我相信你。”
瑾宇的心忽然一沉,班主任的这句话像是一个重重的嘱托,压在他的胸口上。这是一句充满殷切希望的话。瑾宇有些感动,这些在他失落无助的时候仍然寄予希望与关怀的人,他会记住一辈子。
人都是在这样的希望与关怀下成长起来的,可是在你失落无助的时候,愿意寄予希望和关怀的人却少之又少。于是很多人还未来得及成长便死在了人们的冷漠当中。
也许在黑暗中挣扎到疲惫的他们,只需要一句话或一个眼神的鼓励,便可以重拾勇气走向光明。可是多少人,吝啬到连一个鼓励的眼神都不愿意施舍,却又大方到对他们的谩骂和嘲笑滔滔不绝。
他抬起头来,望了望五楼的廊台,发现芯苒正站在那里看着他。
芯苒咧开唇角微微的笑着,还向他招了招手。
刹那风华
誓师大会开始前,因为要上台演讲,所以瑾宇坐在前排。而老孟也坐在他的旁边。他们不时低声聊着近况,老孟终于冲进了文科级序前十,所以聊天的时候显得特别开心,嘴角一直挂着笑容。瑾宇也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虽然自己的成绩并不理想。这些年来他们不常联系,也不常见面,可是却是最真心的朋友,他们因怀揣梦想而惺惺相惜,也因共同的爱好而相互珍重。
虽然他们每天都忙着各自的事情,但是每次见面都能毫无顾忌的说些很知心的话,而且句句都是那样恰当,就像今天一样。
“你考得很不好。”老孟的声音很低,他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与他聊聊这件事情。
瑾宇望着老孟,表情很安静,面对这句话却仍然无比坦然。
“是因为芯苒么?”老孟继续问道。
瑾宇笑了笑,他看着老孟眼里闪过一丝惋惜。
“我有自己的追寻,我从来没有坚持过,我一定要坚持一次。”瑾宇的话说得有些决绝,却又充满遗憾。
老孟明白,他是一个发自内心充满了执着的人,可是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坚持过。
瑾宇的笑容变得有些放肆和不羁。他执着的为爱追寻着,他固执的认为爱应当抛开一切,不顾所以。杨晨晨如是,石头亦如是,可是这些年来,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但是现在,他不一样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瞻前顾后,太多犹豫。任何事都不可能如舟顺水,如果是真的爱,即便是困难重重,等待无期,又有什么所谓呢?你期待的爱,你应当去实践它。”老孟继续说道,声音充满了期盼。
他仿佛看到一个真正的瑾宇,一个他心中的瑾宇,终于抛开了枷锁,眼里绽放着坚决的光芒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虽然有时候老孟会想,对于瑾宇来说,也许正是因为做不到,所以满怀期待。
可是现在他相信,正是因为那发自内心的期待,所以一定能够做到。
誓师大会开始了,瑾宇昂首阔步走上礼堂的讲台,他站在麦克风前面顿了顿,目光冷静而坦然的扫视全场。
一部分同学认真的等着他开口说话,另一部分则埋头在纸上专心的算着习题。他望见班主任满意的笑容和期待的目光,那个对他寄予厚望的人,此刻正等待着他带来一场激荡人心的演讲。
唯有老孟双手操在胸前,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他。
“每个人都有自由的灵魂,它追寻着梦中的向往,执着着各自的执着。生命因此绽放出绚丽的色彩。可是,当你马不停蹄的奔到今天的时候,你是否还怀着当初的心情,是否还记得,最初——想去的方向?”瑾宇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说得缓慢而沉重,可是眼神却是不羁而坚决。
人们的表情变得疑惑而诧异,那些埋头写字的人也停下了手里的笔。
目光齐刷刷的聚集了过来。
“高分与名校,也许并不是你本心的梦想,当你为了它们抛开一切,扬弃最初的追寻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忘记,曾经年轻的我们——都是最执着的逐梦人。”瑾宇的声音变得高昂而骄傲,话语激荡在整个礼堂之中,震颤着每一颗曾经火热过的心。
“我的演讲完了,谢谢。”瑾宇说。
他在一片哗然中走下了讲台,大踏步的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后退场,有人鄙夷的叫骂,也有人不住的鼓掌。班主任豁达的笑了起来,眼神却有些怜惜的望着他,老孟沉默的坐在那里,神色宁静而安然,仿佛早已预知了这一切。
那一刻,瑾宇坦然得没有一点畏惧,他只是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将追寻着心中的追寻,执着着自己的执着。
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他都愿一并担承。
正当瑾宇昂首挺胸的走出礼堂的时候,却发现母亲正站在门外的廊道里。
他一下子愣住了。
母亲失却了以往那般亲切的微笑,眼神中尽是悲切和苍凉,他望着她瘦削的肩膀在寒冬的风里拖着疲惫和困倦,仿佛好多天来都没有睡过。
他连忙跑过去扶住了她。
“你爸……病危了……”母亲紧紧抓住瑾宇的肩膀,颤颤巍巍的说。
瑾宇和母亲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医院的特护病房。他父亲正躺在病床上,嘴角不断的渗出血水,护士用纸巾在父亲唇边不断的擦拭着,可是一边擦一遍渗,止也止不住,一侧的枕头和下面的床单早就红透了。输血袋高高的挂在一旁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