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你吗?”
“他那个算追求吗?我不是小女生。可不会对他那种人抱希望。”
他终究还是个学生,池门城也不至于现在就给他一大座金山供他坐吃,倒是他第一部戏领到的报酬貌似是还蛮丰厚。认识几个月,不过是得到一张卡,相当于她原来工作半年的薪水,之于池门城托她假扮昭月付的报酬更是显得寒酸,那些钱,买现在这一身恐怕两套都困难。
昭月沉寂下去。想到了佩姨那个事,恐怕开口一问彼此都会不愉快,但与自己息息相关,也没有其他话题了。一转眼,苏寂月却先开了口,那唇膏粉颜色,唇彩透亮,当初原本就是年段里为人熟知地漂亮。昭月凝着她,也觉得她打扮起来是这样美得眩人,一开口便是歉疚的笑,竟有倾国倾城的风姿。“我最初以为自己替你做了一件大好事,以为无意间帮你找回了真正亲人。没想到……”
没想到她是被抛弃的,不是苦情的失散,没有欢喜的团圆。
“池门城委托你代替我,佩姨怎么就知道了我呢?”
“我们的毕业纪念照啊。我指给她最漂亮的谁谁,当然就指到你咯。”
言辞恳切,眼眸明亮,唇角笑意嫣然又歉然。其实很讨厌这个话题,这次来,不是被提问的,尤其不是就章一夫人的事被提问,但是乐意主动告知。
“那样的女人,大概娶了她的男人也要很头疼的。知道你的事后她私下找了我好几次。甚至要我带她去找你养父母的家——”
昭月霍地站起。不要说她真带佩姨去了!
苏寂月一笑:“当然了,我说去看早已脱离关系的人干什么呢?她才打消了念头。”
昭月仍旧站着,直直睇着眼前女子精致的脸,看着她的笑容,突然觉得厌。她的话,这么不真实。自己有没有跟她们这些人提过与李家脱离关系自己是记得最清楚。这些事,当初几曾对她们说过?如今听来,对方却一副早就对她了如指掌的姿态。多追问一句就可以叫她无言以对了吧。可是又有什么意义。那些过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现在陈昭月只想结束与苏寂月的谈话。
苏寂月似也看出昭月过于木直与意味不明的目光,在站起与继续坐着之间,终究是没动。
“我昨晚和池门城定好了早上回连阜。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得先走了。”
苏寂月一下子坐不住,“今天要走?!不留下来?”
“留下来没事做。不如回去复习。”
“可是——”
“什么?”能让对方这么震惊,昭月一下子对自己理所当然该留下的原因十分好奇。
“我还有个重要的事,和慕之有些关系,很有必要跟你说说。你也不赶这一点时间的吧?”
昭月其实有点紧张。昨晚黎黎刚做了一场转述,池门城没气,早上起来什么都忘了似的,其实像针一样梗在心底了吧;苏寂月的这一场,大概,总不可能是好话。慕之,就这么热衷于对一个个人发泄他对他陈昭月的敌意吗……
昭月坐了下来。低头看自己的鞋子。没有运动鞋,早上就是穿这双布鞋随池门城跑步。他嫌她动得太少,以后要经常跟着他出门打球才好。黎黎的话,解释不来,就感情看,她的付出当然比他的轻。但是自知心里没有猫,那只猫早在池慕之不知道的什么时候赶走了。人是会变的呀,譬如对池慕之突然某一天就不心心念念了,譬如对池门城突然某一天就不忍了……
苏寂月款款说着慕之的一些话,无非也是黎黎说的,陈昭月不会离开池家,因为依赖,懒。
“上一次,他本想用拍戏的第一笔报酬为你买只玩偶猫,他说和你称。后来打消了。”
第一笔报酬,买礼物,却是别有用心?
“至于你对池先生的依赖,他说……”话没说完,人脸先红,惹得昭月疑惑。“我和慕之的关系已经到顶了。他是第一次……”
仿佛心跳都漏掉,缺氧般的疼痛。
“其实我舍不得他,他却不珍惜我,因为我没有他那么干净吧。”
昭月不明白她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涨着一张脸,眼神寒凉,心里也凉。
“女人是念旧的,尤其在他是那么特殊的情况下。会觉得他珍贵。女人自己的第一次,更不用说了。尤其在你眼里,更是这样吧。”
昭月一只手放不安稳,只好由另一只手握住,彼此握住。第一次,男人眼里女人的第一次当然价比金贵。她的第一次都被人拿去估过价了,单位是万,前面什么数字来着?自然,比后来池门城买断她的50万低得多。
“我并不觉得有多珍贵。”
语气的凉冷已算明显了,苏寂月却只是笑,不苦不甜的,“因为我们都早已失去了嘛。”
昭月重新起身。苏寂月紧接不舍。“连慕之都看出你很保守,好像一辈子只能接受一个身体。
“我们人未必自己对自己就最了解,有些意识是藏得太深,连自己都没发现吧。最根本的原因是你保守,其实女人也是自由的呀。男人对我们足够宠爱,这很好。男人的物质条件很优厚,这也很好。男人的身体能够满足——”
“不要说了!”没有人知道这么大的一声怎么冲出昭月的喉。
这样正常的剖析都接受不了,苏寂月很是惊愕,不由提高音量:“为什么连这样的话题都接受不了呀。我们都不是纯洁无瑕的少女了,都是女人都是朋友,连这个都不能接受吗?我是为你好呀!你真的懂自己的心吗?你以为不离开就代表爱了吗?”
“我从来没这样想!”与苏寂月相比,昭月已失控。
“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啊。我也没说错什么呀。大家都是老同学诶!为你好呀!如果一个人不能正视自己身上最敏感的一个问题,那太悲哀了。”
斩钉截铁,义正词严。“你对那样一个中年男人根本就不是爱,只是依赖,各个方面,从物质都身体都依赖!你爱过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爱。你不是我,揣测别人永远不要斩钉截铁。”
“不是我揣测,是他的儿子揣测!”
“慕之不可能这样揣测自己父亲!”
口气是这么不善,苏寂月终于也厌了自辩,冷冷一笑:“这么说你觉得都是我在揣测咯,我可没兴致揣测一个男人对别的女人都做过些什么!要不是看在同学一场,真心希望你看清自己的人生,我才不跟你说这些,自取其辱!”
一直觉得当初两个人有过交集的经历会使自己永远忌惮这个女孩子,此时此刻,看她面红耳赤,好像自己又亏欠她了。但是已经愧疚不起来,走到这一步,心知彼此裂痕已经摆到面儿上,再难修复。
“等一等!”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