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1)

你妈就在那里 马甲乃浮云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他又高度热情地看向我:“老师怎么也在这?是不是等车呐?”

“嗯。”

“老师,你家在哪,我载你回去吧,等车小心晒黑了,你老公不要你了。”

章毓随口说出的话瞬间击中我的软肋,我有点愣。

“章毓~~~~~~~~”旁边那女生嗓音已经发颤了,显然气得不轻。

为什么男人都不珍惜身边的人呢,我看着她,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接过话:“好了好了,章毓,别闹了,好好送你女朋友回去吧。”

“她不是我女朋友,”章毓语气全然是不顾他人感受的天真:“她只是喜欢我而已啊,我又不喜欢她。”

她只是喜欢我而已——

是啊,她只是喜欢我而已啊,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啊。

脑海里蓦地闪过蔡康永的一句话,我爱你,和你无关。这句话好可爱,好可悲,好可笑,好可怜。

我看着面前少年秀气的脸孔,想,要是顾行止也跟你一样有话直说就好了,我也没必要如同故事里的丑角一样陪着他演戏。

××××

最终,我还是同意章毓载着我离开了。

私心作祟,纯粹是为了体验一下做“云蔚”这样的女孩子的感受,被对方用心在珍惜,而非貌合神离。

暑夏的天气如人心一般不坚定易动摇,沿路下起阵雨,行人都作鸟兽状散。

滂沱的水声把前面少年的嗓音掩饰得分外不清晰,“老师,我们去躲雨——还是继续往回骑——?”

“不要停啊——”

“啊——?”

“不要停啊——努力向前啊——”

吼完这一嗓子,倾灌的雨水,我明显能感觉到有灼热的液体糅杂雨水,沿着两颊的弧线缓缓往下流淌,怎么止也止不住。雨水密密麻麻交织着,砸向我的身体,现在环境一定是太糟糕了,要么怎么胸腔里都填满酸软难受的味道呢。

昨天下午,顾行止的外公咀嚼着云蔚为他削好的苹果,问我:“你是谁?”

而刚刚,顾雪琪盯着我眼睛告诉我:“我也是听林维渊偶然随口说的,云蔚留学的国家是日本你知道吗?顾行止去日本那时,虽说是因为公司的事务,但是私底下其实还去看了云蔚。”

其实后来顾雪琪依然劝了我许多,但是我大多闭着眼似听非听。

我把侧脸贴近少年被雨水泡湿的背脊,接着雨声的掩盖,喃喃道:

“为什么外公不喜欢我呢……?”

“外公不喜欢我也罢了,为什么连他也不喜欢我呢……?”

“我一直以为他也喜欢我呢,其实事实好像不是这样……”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真正爱自己的人啊,什么时候才能不受伤啊,什么时候付出才能得到同等的回报呢,什么时候才能嫁人啊,是不是没那么一天了呢……”

估计是感觉到什么了,章毓在前面大声问我:

“老师——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哭了——?”

“没哭啊——”

“那后背怎么热热的啊——?”

我将抽泣声压抑下去:“那是老师的口水吧——”

“……”

最终我只敢咬着唇,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

回到跟顾行止同居的公寓,地板上也是一大片湿漉漉的水汽,卫生间里传来花洒窸窣的冲水声,他大抵也是刚刚淋着雨回来的吧。

顾行止的长裤就搁在沙发上,皮夹平摊在茶几上,桌子上搁着回来习惯性喝杯热水的玻璃杯。

最终,我的目光停留在了皮夹上。

好像是为了得到什么确定一样,我没换拖鞋就拖着一路的水迹走过去,蹲□,翻开他的皮夹,第一次去触碰他的私人物品,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外面因为下雨的缘故,天光昏暗,室内也没有开灯。

我站起身的时候因为腿麻,膝盖“咣”的一下撞到茶几的一角。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里头是日夜熟悉的声音:“薛瑾,回来了?”

我捂住嘴,把腿上刚才因为撞击的疼痛,以及胸口的酸楚所带来的哭腔咽进喉咙,回答他:“嗯——”

“今天出门带伞了吗?”他在浴室里波澜不惊的问我。

“没有,淋着回来了。”

我说完话,把皮夹阖好放回原处,最后一眼瞟了瞟里头夹着的一位女孩子笑靥如花的相片——

这个女孩子,她叫云蔚。

【口三八】

接到老妈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审核这个月公司的财务报表,刚把手机盖翻开,那头就是聒噪的搓麻声,她尖细的嗓音就糅杂在里头:

“小瑾啊,明天有个相亲,你要去伐?前院张奶奶临时通知我的,对方大概什么情况我还不了解呢,不过听说家境蛮不错,要不你去看看?”

“好,行。”我把笔套拧上,合了账本,侧身拎起挂在一边的包,走出办公室。

在门口的时候,正巧碰到端着杯子去茶水间倒水的谭素清,她跟她儿子一样都有惊人的洁癖,吃喝方面的事情必须亲力亲为心里才有保障,她也看到我了,略微欠住身拦住我的去路:“薛瑾,听说你跟我儿子分手了?这回真的分手了?你确定不是像上次那样的,情侣间特别矫情的小打小闹?”

“嗯,”我把办公室门轻轻带上,边答道:“放心吧。”

“因为云蔚的事情?我还以为你会努力一把呢,没想到还是这么懦弱。”她仍旧不忘挖苦我。

我看了她一眼:“他无情我便休,我要吊在一棵树上吊到死吗?之前我也努力过了,哦不,一直都是我在努力。所以现在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问心无愧的。以前碍于你儿子的面子我让着你尊重你且不针对你,并不代表我怕你或者我喜欢你。其实我每天都会把你们家人连带祖宗十八代问候一百来遍哦~包括你,还有你的儿子。”

谭素清沉静地看着我,竟然没有发火,而是微微笑了:“现在看来,比较可悲的还是我儿子。”

“关我毛事。”我撂下这句话走了:“总监,我先走了,您也早点下班吧。”

××××

有时候真心对这样一句话表示认同,心死真是一瞬间的事。

那天在顾行止的皮夹里翻到云蔚的照片以后,我大概就清楚的感受到了这样的心境,只是一瞬间溺水窒息一样的绝望,之后就放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混沌的大脑逐渐明晰,我从茶几上抽了张面纸抹干净脸颊的泪水,到玄关换上拖鞋去房间,开始有条理地往行李箱收拾衣物。

拉行李箱拉链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顾行止拧开卫生间门把手的声音,他的脚步声慢慢往房间这个方向逼近,最后在房间门口顿住了。

“薛瑾,快去洗澡,别感冒了。”我的后背就正对着他,他如寻常一般对我说话,督促我,带着点此刻我已经辨不清真假的关怀的意味,腔调就如同平凡的夫妻,大概是意识到什么,他又问:“你在干嘛?”

我没急着回答他,蹲着身子,“哗——”一声把拉链拉上:“我要搬出去了。”

他走到我身侧,阴影如淡墨般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