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惨淡。
“舒念要转院了,我得去看看,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学校去,”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的萧亦微微摇了摇头,几日里叠加的疲倦这会儿终于全都显现出来,于是他整个人都笼在了一种有些颓废的气氛里。
党小漾看着眼前这个人,良久之后将他垂在身前的右手握住,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陪你去吧。”
萧亦没回答,盯着她看了很久,慢慢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来,点点头说“好”。
北京这见鬼的交通向来坑爹,到了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华灯初上,正是众人赶着回家的时候,萧亦拉着党小漾一路避开熙熙攘攘的人潮从另外一条偏僻的街道拐进了医院的后门。
舒念的病房在十五层,最好的特护病房,据说一晚上的费用跟某些酒店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当然这些据说是党小漾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实际机会去体验的,不过当真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党小漾还是忍不住咋舌,不愧是有钱人富二代,住个院都让自己那个小宿舍寒酸的像是猪圈。
“你是跟我一起进去,还是在外面等?”推门进去之前,萧亦扭头问党小漾,语气还是略有些吞吐的,“舒念他脾气很差……”
党小漾咽咽口水,很坚定的抬起头来,只是她还没说出半句话来就看到萧亦身后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说是中年男人其实有些过了,这个人虽然看着还很精神,可是鬓角还是有点点白霜的。
感受到了党小漾目光的变化,萧亦转过身去看到来人之后,挺直了身子恭敬地叫道:“舒伯伯。”
来人勾起嘴角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看到萧亦身后的党小漾时眼神明显一顿,还没等他问,萧亦已经把党小漾拉到自己身前介绍起来,很有气度且不卑不亢地说:“这是我女朋友,党小漾,这位是舒念的父亲。”
党小漾几乎是木然的伸出手去和那位舒伯伯握了握手,然后就看那位舒伯伯和蔼可亲地笑着问自己能不能和萧亦单独说几句话,党小漾点头微笑表示自己回避,然后丫就很是自然的把门推开走进病房,还特别体贴的把门锁好了,当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党小漾愣在原地,而病床上的舒念摘下挂在耳朵上的耳机也是一脸惊讶的望着她。
“你?”舒念的声音还是那样,尖利的生硬的几乎有些刺耳。
“额,你好,”党小漾干笑着打招呼,心头简直有无数草泥马在狂奔而过,现在这个苦逼的状况到底是肿么一回事啊,自己肿么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跟进自己家门一样的进来了啊……
“萧亦呢?又不敢露头了?”舒念冷哼一声,把手里的外文精装书放下,懒洋洋的靠在床上,一个柔媚阴狠的眼风飘过来,居然还带着点杀气。
“他在外面跟你父亲谈话,”党小漾干巴巴的答着,想了想干脆给自己挪过一张椅子,很舒服的坐了下去。
“老头子啊,”舒念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忽然侧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党小漾,嘴角的笑容像是舔血的狐狸,“怎么,萧亦让你很爽吗,他啊……最喜欢骗你们这种小女生了。”
党小漾愣了愣,在看到舒念右手手腕上深的吓人的伤口后,硬生生压下心头不舒服的感觉,捡着语气不重的话说:“你自己想的太多了,萧亦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哟哟,这么快就上钩了啊,”舒念还是笑,偏过头来满脸无辜,“比起当初勾引舒漾可是快太多了啊,诶,萧亦给你讲过舒漾的事情吗,她最喜欢登山了,死前都想着要和萧亦登山呢。”
这个人的笑容太诡异,声音太阴冷,党小漾觉得自己就是反应再滞后都要被他弄出一身白毛汗来,不过在看到他眼底深深的绝望后,党小漾又莫名的觉得有些可怜他。
“你何苦呢,放了自己吧,”党小漾这么说着,是啊,只有放了你自己,你才能放了萧亦,害人害己这样的事情太不值得了。
“哈哈,”舒念笑的很突兀,笑的前仰后合不可遏制,忽然他挣扎着从床上走下来,两手支在党小漾椅子靠背上,脸贴的很近几乎就要挨着党小漾的鼻尖了。
“萧亦就让你这么爽吗?恩?一个杀人犯,一个凶手,一个杂种,恩?他给你讲过自己多少事情,恩?你就这么贱的想贴在他身边,恩?”舒念笑的很狰狞,党小漾皱着眉头,右手反手一挑不动声色的扣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开了些,舒念吃痛的看着党小漾握紧的拳头,忽然又妩媚的笑了起来,声音极尽挑逗,“怎么,想打我?”
“不,”党小漾使劲摇了摇头,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她站起来平视舒念,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很可怜你。”
“可怜我?”舒念的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八度,近乎于声嘶力竭,“你个婊/子,贱人!你懂什么?”
党小漾深吸一口气,硬是把这两个放在平时绝对要被她一顿暴揍的称呼忽略,继续说道:“你把自己所有的痛苦都强加在别人身上,自己躲在幻想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只有你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萧亦是凶手,你妹妹是跟别人跑了的负心人,而你则是为情所困的疯子。”
“你还是把拳头松开吧,你打不过我,我也不可能因为自己这么说你,就让自己挨揍,”党小漾顿了顿,迅速整理逻辑,“也许你要说我对你们的过去不了解,根本没有资格骂你,但是我要跟你说明的是,在我所知的事情里,你就是个疯子,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肯定你妹妹就算死了都不会原谅你。”
“死者已矣这样的道理是萧亦教会我的,死了就是死了,你再他妈的悲恸再他妈的疯癫,你能改变什么?你除了折磨自己折磨别人还能干什么?你要是这么活着真的不如去死,”党小漾死死咬着牙,几乎瞪圆的凤目里都是怒火,“可是你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你他妈的根本就不敢去死吧,你敢吗?真敢吗?就像当初你害的你妹妹经历过的那样,去死?”
“成天只知道叫唤的人他妈的连懦夫都算不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指指自己的心口,问你自己啊?”
吼完最后一嗓子,党小漾喘口气,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舒念的肩膀一直克制不住的抖动,声音哑的厉害,声嘶力竭中几乎有种这人就要死了的感觉,“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教训我?啊?”
“我不教训你,我说了,我可怜你,”
57、屁股 ...
党小漾咬牙,一个利落的侧身躲过了舒念用尽全力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