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这是你说过的,唯一一个,但是最让我难过的谎话。”
Chapter 28
我想,我也不是不记得的。对于我和方至言之间的事儿,就是真的忘了,稍微一想,我也能想起来。
比如现在,他这么跟我说,其实我就已经想起来了。
我甚至想起来,那回他感冒,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我叫他起来给我去做饭吃。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他做的任何东西。
我没说话,方至言就一直攥着我的手没有松开。我往旁边儿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挣了挣,没挣开。
我叹了口气儿,说:“咱别在这儿死磕成不?我们换个地儿。在这儿,挡着人了。”
方至言看我一眼,然后拉起我就走。
我都感觉看到他眼睛都越发红了。
我不是一点儿都不了解他的。现在他这样儿,就是他要爆发之前的征兆。
我心里又开始害怕起来了。
方至言把我拉到停车场,把我塞进车里,然后自己直接从副驾上爬过去,掏出钥匙就把车开出去了。
我坐着没有说话。
这场景多熟悉。多久以前,他也是这样,在某一天,突然就爆发了,把我拖回他家里,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法分清白。
现在又是这样。可是这一次,我不像上次那样是被吓傻的。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有可能接下来我们会做什么,只是我不愿意说话。
我想,有时候,我是很倾向于纵容的。
或者说,我只是想任他,也任我疯狂一次。
我发现,我还是没法对他产生抗拒感,或者防御感。在他面前,我还是没法保持自己。潜意识里,我总想着要跟他多待一会儿的。这认知很可耻,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没法克服。就像我遇事就逃一样,对他的每一种情感,都已经成了本能。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承认这一点,也不知道方至言明不明白这一点。
我只想当做我也喝醉了。
方至言依然如同从前。力道掌握得那么好,把我拉得死紧,但是不会把我弄疼。在我被他甩到床上的时候,我都没觉得不适。只是等他压上来脱我衣服的时候,我就没忍住,“嘶——”的一声喊出来。
他马上停了动作,撑起身子,看着我:“怎么了?哪儿弄疼你了?”
我紧皱着眉:“我脚疼。先前你拉我的时候扭到了。”
他马上把他压在我腿上的腿给挪开,起身去看我的脚。
我没脱鞋就被他直接抱进来了,所以他弯下腰去给我脱鞋,然后看着我的脚:“抱歉,你脚都肿了。”
他转头看着我:“疼得厉害吗?”
我摇摇头:“还好。不是很疼。”
他眼睛里颜色都深了一层:“那就好。”
然后又低下来压住我。
方至言好像一头猛兽。而且是饿了很久很久的猛兽。一次消停了,停个几分钟,又开始。这么一次一次的,叫我连张嘴反抗的间隙都几乎没有。
至少从前,我们还在一块儿的时候,我从来没被他给折腾得这么厉害过。
他拉着我的肩膀一下一下往我身体里撞,汗掉下来滴在我脸上,胸前。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神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不想发出声音来,就死死地咬着牙关。他看着我隐忍的样子,越发动得剧烈。
不知道多久以后,他低下头来紧紧地把头靠在我颈边,我张口就往他肩上咬。我们俩都汗湿湿的,紧紧地贴在对方身上,身体里是一阵极致的快感。
我从前没有这样过。
他很久以后才抽身出来,把已经要昏睡过去的我抱起来,到浴室去洗了澡洗了头,给我吹干了头发——我不知道他怎么还有那个力气,我已经完全不能动了——然后他才把我重新抱到卧室里,只不过是客卧。
我看着他,他解释:“这儿的床单干净。”
这么简洁明了,我都不需要再发表意见。
他搂着我躺在床上,给我盖了被子,抱着我。
我眯着眼睛,终于找到空隙说话:“方至言,你是不是吃药了。”
他顿了一下,往我耳朵上咬了一口:“我只是把累积了的一次性爆发了而已。”
我嗤笑:“别告诉我你一直吃了这么久的素。那也太笑话了。”
他没说话。
我抬起头,看着他。
那眼神,那表情,都不像在说假话。
我心里突然就又疙瘩起来。
尴尬的沉默最叫人心里难受。
最后还是他开口说:“睡觉吧。早点儿睡。”
我就听话地闭了眼睛,而且头一回这么快地睡着。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早早就醒来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最近碰到这些人这些事儿,以及不怎么规律的生活把我给逼得大脑机能混乱了,总是失眠或者过早醒来。今儿就是这样。即使我昨儿晚上累得够呛,睡得够晚,我还是早早地醒来了。
我睁开眼睛见着方至言的睡颜就吓了一跳,看清楚才松了口气儿。
其实这房间的样儿,哪一处不是我心里最为熟悉的。我曾经在这儿生活过那么一段时间,我曾经把很多时间花在了这儿,想不记得,太难了。
况且,这儿,跟我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才会很容易产生自己活在过去的错觉。
我错觉了那么一下,就清醒过来,小心地从方至言的手臂下钻出来,穿了拖鞋,没发出任何声响的去了主卧。
我昨儿晚上被脱下的裙子还在这儿呢。
我很迅速地套上裙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原因,侧身的拉链死活就拉不上了。
我想在方至言醒来之前回家去,可是现在,这拉链就是在给我拖后腿。
只是我越着急,就越是拉不上。
我都担心要把裙子给扯坏了,突然就感觉到一只手从后头伸过来,拉着我的裙子,然后把拉链往上一拉:“你这样会把衣服扯坏。别那么用劲儿。”
我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谢谢。”
方至言看着我,看了一会儿,倾身过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试探我,总之,我往后又退了一步:“你现在没醉。”
他脸上的曲线就没有刚刚那么柔和了。
他看着我:“你昨晚上也没醉。”
我没看他:“你当我醉了就是。”
他没说话。
只是我知道,这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停了有一会儿,我才听见他重新开口:“你没醉。”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从前我就不怎么愿意跟他争一件事儿,因为当他有理的时候,他就老是会很坚持地,叫我接受那个正确的观点。
我想转身走,可是他拉了我一把:“杨瑾,我没法每回都这样,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了自个儿拍拍屁股走人,一点儿也不顾及我的感受。你别太自私。”
我看着他。
他死死地盯着我。
从我们重新相遇开始,他都没有过这么强硬的态度。现在,他分明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