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game over了。”
小巴伸过他另外一只手,在我头上摸了摸:“瑾,你不能这么想——你看,出问题的时候,你就会觉得郁闷,你都不去解决。”
我气馁:“嗯,你说过,跟赵伊伊说过的话一模一样——哦,赵伊伊,你还记得吧,我跟你提过的,好,你还记得——你们俩都说,我特别没用,出事儿了就跑,就不知道去解决问题。我也知道,我想改的来着,可是每回真出什么事儿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先跑。这都成条件反射了,我没法控制——”
小巴打断我——他很少打断我,他总是特别礼貌的——“瑾,你在找借口。”
我顿了一下。
小巴口气特别肯定,完全没有跟我开玩笑的意思。
我没吭声儿,听着小巴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方先生,你总会找到解决方法的,不管那个问题有多大,那件事儿有多困难。你自己不知道,其实你已经学着在解决了。你看,你跟方先生闹矛盾的时候,你开始从各个方面去想问题,然后你会试着去道歉,跟他聊天,这就是解决。只是现在的问题大了,你就又想不起应该做什么了。”
我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小巴,你可以去考心理医师执照了。”
我发誓我说得特真诚特由衷。
但是小巴觉得我在跟他开玩笑。因为他没理我,嘴唇还抿了抿——这通常是他警告我“我很严肃”的信号。
所以我闭嘴了。
小巴有点儿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瑾,这种事情,别人说什么,对你并不一定有帮助。你的性格天生就是这样,短时间内也不能勉强你有什么大的改变。关键是你自己处理的态度,别人,没用。”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然后说:“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所以现在我们玩儿去吧。”
他总算带了点儿笑容:“去哪玩?”
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废话心情不好的时候当然要去游乐场。”
小巴脸色马上变了:“我不坐过山车,我不坐摩天轮,我不坐海盗船。”
啧啧啧,那话说得顺溜的,简直叫我惊叹。
我还是笑,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嗯嗯,我们不坐那些。”
不坐过山车,不坐摩天轮,不坐海盗船。这还不好说。
但是他没说不坐跳楼机。
“瑾,我恨你。”
小巴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我坐在他旁边儿,这会儿已经有了点儿悔恨之心:“哎呀,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弱。”
“……”
约莫半小时前我拉着他死活要上跳楼机,他宁死不从。我好说歹说,最后使出杀手锏说上头有一个帅哥,长得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的,虽然他听不怎么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但前半句还是听了去,所以在愣神儿的时候就被我拉上来了。坐下来之后他马上就觉悟了,一边儿控诉我欺骗他一边儿闹着死活要下去,工作人员过来提醒说“请坐好”,他才碍于礼貌没有再动弹,乖乖地,等死。
我咂着嘴想,整老外真是好啊真是好。他们一般没胆子在外头撒泼,还处于天生的好教养不会搞出什么叫人丢脸的事儿来。
像赵伊伊那种,就是国人之耻。所以我一直特别担心她在英国要怎么混。
所以后果就是,小巴下来半小时还是没法缓过劲儿来,那小脸儿看得我,真是心疼。
我又递了张纸巾过去:“小巴,你以前都不去游乐园坐这些的吗?”
他接过纸巾擦擦嘴,然后把纸巾叠了叠,放进旁边儿的垃圾桶:“不去。我心脏不怎么好。”
我大惊失色:“你有心脏病?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完了完了,我强迫一个心脏病人去坐跳楼机,引发国际争端就不说了,就是他出啥事儿了我也赔不起命啊。
他伸手过来拍拍我的肩安慰我:“哦,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心脏承受能力不好。”
我愣了一下,然后难得地看到他脸上一抹狡黠的神色。
我顿时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小巴看着我的苦瓜脸,笑着说:“嘿,我们扯平了而已。你刚刚也骗我了,你把我骗上了跳楼机。”
我白了他一眼,摊摊手:“我可没骗你。确实有一个小帅哥在上头。”
小巴坚定地摇头:“肯定没有。”
我歪着头看着他:“哟,还真有。而且那小帅哥,现在就看着你的。”
这下我明显地看到了小巴惊讶得有点儿扭曲了的脸。
我确实没骗他。打从我们下来了开始,那小帅哥就往小巴身上瞟了好几眼了,无奈小巴那会儿吐得正起劲儿,没注意到而已。我虽然注意到了,但也没好意思跟小巴说。我怕他刚受过刺激又来个兴奋的,会一下子血管爆裂气血身亡,到时候就又是一笔血债。
不过那小帅哥站在附近一直没走,眼睛依然瞟着小巴的时候,我就忍不住了。我这人,说起来是有点儿八婆,碰到这种事儿,我是很乐意给自己好姐妹牵个红线做个小媒啥的。
小巴镇定了一会儿,然后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正好跟那小帅哥对视。小帅哥马上错开视线,而且隔开这么老远我都能看到他脸上诡异的粉红色。
靠,太萌了。我都受不了了。
小巴转过脸来,头微微一低,就带着点儿笑了:“瑾,他很漂亮。”
我无语了一下,然后纠正他:“在咱们中国,是不拿‘漂亮’这词儿来形容男人的。即便他是那啥,即便他长得很娇羞,这词儿还是太诡异了。”
小巴看着我,然后又回过脸去,接着娇羞地笑。
我就闭嘴了。
好吧我知道,在碰上这种事儿的时候,即便是淡定的,娴静(……)的,优雅的小巴,还是会失态的。
最后小巴在依依不舍之中离开游乐园。虽然我怂恿过他去问人要手机号码,他还是没鼓得起那个勇气。
所以我就在万分遗憾中回家了。
打开门我就觉着气氛有点儿不对劲了。
方至言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啊。”
他顿了一下,然后说:“你上哪儿去了现在才回来。今儿怎么样?”
好吧,我知道,就算我把小巴拖出来给我缓冲了一天,该来的还是要来。
Chapter 17
我想了一下,镇定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在方至言对面坐下来:“挺好的啊。”
他看着我,脸上还带着点儿笑。
我最怕他这种时候——明明是笑着的,可是比不笑的时候更吓人。
我不做声,他就说:“都出去干些了些什么事儿?”
我就不喜欢他这样儿。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出来就好,为什么偏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我最讨厌就是拐弯抹角。
所以我直接就说了:“你要问我,我告诉你就是——你妈找我出来见面儿了。你们还真是母子,说起话来一个样儿,说什么都得绕绕绕,绕什么啊绕,心里不高兴,说出来就是,整这么多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