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
林默欣冷笑一声
“你应该还没想到了吧,顾彦惜还活着!”
冷如风一怔,旋即弯了弯唇
“那应该是好事啊,你不是也并不希望她死掉吗?”
“确实是好事,不过有些人不是应该感到害怕才对吗?因为如果顾彦惜还活着的话,那么那些原本想要掩埋的罪恶都会浮出水面,你说是吗?冷先生!”
听到她直言不讳地叫他冷先生,心中又凉了几分,脸上的愤怒更加明显。
“林默欣,你发什么神经,你在外面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竟然回来指责我?”
“冷如风,你跟丁谨源的合作还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啊,可怜顾彦惜也成了你们利用的工具,你大概没想过她还会幸运地活下来吧?哈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丁谨源的入狱也跟你有关系吧。怎么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样的目光真是令我作呕,你大概没想到吧,顾彦惜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你一切的算计,还有你用过的所有卑劣手段,你这个恶魔,你就不怕报应吗?”
他大怒,举手一巴掌就甩了下去,打得她唇角崩裂,血从唇角渗了出来,她不哭,用一双麻木而深幽幽的眼睛瞪着他,直瞪得他心里的某个部位生生地疼痛起来。
他木然地转过脸
“这一巴掌是打醒你,要你知道现在我才是你的丈夫,你不要为了维护他而把一些莫需要的罪名往我头上栽,你要知道你现在维护的那个人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侩子手,杀害你父亲,还有你孩子的侩子手……”
林默欣站起来,不言不语,开了门走出去,走出岳泰大厦,这样的天气很冷,没有一点温度,连空气仿佛都被冻僵了,而此刻她的心竟比着天气还要冷上千百倍……
——
林默欣呆呆地望着这个黑洞洞的电梯口,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按了那几个数字,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可出其意料的,专用电梯的门竟然真的打开了。
阔别那么久,竟然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
开了门,总经理室里黑漆漆的一片,记忆中每年的这一天,某个人总是会留在这里加班的,
一开始,整个秘书室的人都会陪着老板加班,到最后,林默欣看着没什么事就放他们走了,自己则留下来,谁叫她是首席助理呢?再后来发展到每年的这一天就只有林默欣留下来苦受煎熬,这就是拿工资比别人高出一截的惨痛代价。
“哪有人的生日在办公室里度过的,切,真是无趣!就不怕我骂你吸血鬼啊!”
林默欣只是在抱怨,冷不防一个声音在耳边飘起
“你大概已经在心里骂过千遍万遍了,我自然是不在乎你多骂那么几遍的,林助理,原来你也有这种在背后抱怨老板的恶习吗?”
丁胜霆似乎有点不满地看着她
林默欣马上赔上笑脸打哈哈
“哪里?肯定是您老听错了。”
“我的生日,亦是我母亲受苦的日子,我不想拿出去跟别人分享,所以我不喜欢那一套,我窝在这里为公事,正好有理由不去应酬那些人。”
“哦!!”林默欣默默地点了点头,眼角的余晖却不忘了去观察老板在说那句话的神色。
“林助理,害你在这里陪我熬夜,万分抱歉!”
林默欣眼睛一亮,难道要放她走
“我叫了宵夜,等一下一起吃!”
林默欣大失所望“还以为……”
丁胜霆笑看着她
“还以为什么?以为我会放你走,你是我的首席助理,老板都在这里兢兢业业,你却偷溜了,你觉得合适吗?”
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原来一切都变了,她心中黯然,都变了?
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所有的力量仿佛都被这无边的黑夜吞噬殆尽,只余一身残骸在瑟瑟发抖,苟延残喘。她无力地跌坐了下去,把脑袋放在双膝盖上,蜷缩起来,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胸口窒闷起来,牵动神经,使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突然,头顶上光芒大放,她没有回头,只是茫然地看着地上的某个点,但她已经猜出来是谁了,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在一点点地向她靠近,似乎连她整个人都因为那脚步声震动起来。
“默欣——”
他柔声叫道
“是你吗?”
那个身影,那般熟悉,在梦中千回百转,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但是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怎么会?
“默欣——”
他缓缓地向她靠近,近了近了,她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再往前踏出半步
她终于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来,一双无神的眼睛悲痛地看着他
“丁胜霆!”
她仅仅说出这三个字,压抑已久的痛苦终于崩溃决堤,倾泻而下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发白?”
“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的泪击溃了他所有的理智,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他终于可以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里,任由她的泪水在他怀里绝提,可是这一刻,他的心竟是撕裂般的疼痛。
“董事长,你还在啊!”
不多一会,外面传来巡夜保安的声音
“我看着灯还亮着就上来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原来是董事长还在加班啊!”
丁胜霆挪动了一□体,整个人高大的身躯牢牢地挡住了保安的视线,将林默欣护在怀里。
“我还要看几份文件,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得了命令,保安自然是不敢多逗留的,没多久脚步声就消失在楼道的尽头处。
他怀中的人还在瑟瑟发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这个一向好强的女人沦陷到这种境地。
“默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告诉我!”
他柔声问道,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头脑渐渐恢复了清明,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干些什么!
她猛力推开他,慌乱地夺门而去
——
冷如风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林默欣,转身刚想出去找,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停车声
果然是林默欣回来了,进了门,看都不看冷如风一眼,径直向着楼梯走去,一步一步地上着台阶。
“林默欣,你给我站住!”她恍如未闻
冷如风快几步追上,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你去哪里了?”
“医院!”她的目光绝望无光,茫然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他硬生生将她按在了墙上,几乎是用吼的:“去做了什么?”
她偏过了头,拒绝感受他温热的鼻息。他强迫地将她的脸转过来对上自己“你说话啊!”
“堕/胎!”
“你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反正都已经做了,既然你都不在乎他,我又何必留他呢,你说对吗?冷先生?”
他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渐渐地收紧
她艰难地喘息着,面容因为透明的苍白而更加显得绝美无比,仿佛将要坠落的梨花,展现它最后一缕芳华。
“如果杀了你可以洗脱罪名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你这个侩子手!!竟然残忍到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缓缓放了手,目光却利得可以杀人,他看着这个女人,到底是一副怎么样的铁石心肠
“侩子手吗?”
她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你在说你自己吗??”
“林默欣,你以为这样做可以打击我吗??恐怕是适得其反,我告诉你,我一定要让宏远万劫不复,一定要让丁胜霆身败名裂,你就等着那一天好了,很快就会到来了!!”
“冷如风,我现在还是你的妻子,如果离婚的话,按照我们以前的协议,我可以分你一半的财产!”
他一震,回头看她,目光如刃。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宏远,救丁胜霆了吗?别做梦了,要离婚是吗?我明天就叫律师来。”
他气极,奋力地推了她一把,林默欣着力点不稳,一个踉跄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她只觉得一道热流从双腿流淌而下,□剧痛无比,她的目光缓缓向下,入目的却是一片猩红,她意识到了什么,双唇因为疼痛而剧烈地颤抖着
“救,救,孩子——”
冷如风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目光往下触及她身下的那一片猩红,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惊痛无比,疯了一般地跑下去,抱起地上的林默欣就往外跑
“来人啊,备车去医院,快……”
——
四周明晃晃,见林默欣醒了,医护人员上前移开她的呼吸器,询问她的名字,看她是否已经清醒。
孩子!林默欣想到了孩子,受不自觉地摸向腹部,撕裂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
“你手部骨折了,别乱动!!”医护人员立刻阻止了她的动作。
医护人员依旧在和林默欣说话,维持她的清醒,可是,声音渐渐地,再一次离她越来越远。
很快,林默欣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很痛,很痛,像是身体某一处,被活生生剜去了一部分。
可是拼命挣扎却无法醒来,深陷于梦魇中。梦中,她听到孩子的哭泣,撕心裂肺,有人在喊她妈妈……
还有男人的声音,那声音,犹如濒死的兽,低沉的哀鸣:“救救她,求你们,救她和孩子……”
她又梦到父亲、母亲,阿姨,还有胜豪,他在对她笑,小诺在叫她妈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她,正躺在病床上,触目,白色的一片,耳边是呼吸机的声音,和心率仪单调的回响。
然后她看到不远处与她有着一面玻璃之隔的冷如风。
——
两天后
林默欣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前的冷如风,满面憔悴,形容枯槁。
“你醒了?”
他柔声地唤她
林默欣动了动,手缓缓地移到腹部上
“对不起,默欣,孩子没了。”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他在忏悔
看到他绝望地说出那句话,不知道该快意还是悲痛,这个男人也有这么绝望无助的时候?
“离婚协议带来了吗?”
不可思议,他愤恨地看着她
“冷如风,是你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孩子的,这算不算是报应呢?”
闻言,冷如风的身体,猛地一震颤。
下一瞬,他用力推开她,牵扯到她手上的伤口,痛得她无意识地流泪,眼眶湿润,但不妨碍她看清冷如风脸上痛苦的表情,她顿时有种报复的快感
她从不知道,她就轻轻一句话,竟然可以轻易地压垮一个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
她看着冷如风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到墙边,再无后路,他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地看着她
“你放心,离婚协议书,很快就会送来!”
说完那一句,他夺门而去。
76
76、尾声 ...
2009年2月2日,星期一,在上星期被推高到历史最高价位的宏远,在早上开盘半个小时之内,遭到巨幅抛售,股价震荡下落,股民恐慌,引发大规模跟风抛售。
有关专家呼吁股民停止不理智的商业行为,收效甚微,宏远跌停板。各国证交所内内,宏远海外挂牌上市公司都受到不同程度波及,外围炒家开始借机加入战局,炒作期指,造成期指市场混乱。
2009年2月9日前一周连续遭受巨大打击的宏远股价开始回暖,稳步走高。相关人士分析,上一周宏远能顶住规模空前的抛售,这可能是宏远内部调动其现有流动资金的缘故,能在这种形式下托起宏远股市,其内部动用的流动资金起码在百分之五十以上。为此宏远因为缺乏资金,和睿达以及科大两大跨国公司的合作计划被迫无限期延后或搁置,为此,宏远将要面临因为违约而付出的巨额赔偿。
2009年4月15日,中国证监部门正式对外宣布,因被怀疑恶意炒作宏远集团股价,岳泰集团正式接受监管部门的调查,在调查期间,冷氏控股下的岳泰在国内的证券交易行为全部暂停,未经证监部门允许,在调查期间岳泰不得进行任何资金的运作。
……
很多年以后,股民在回忆2009年那个春天的时候,那场无硝烟的战争依旧记忆犹新,H城两大集团公司在两个月之内连受重创,致使H城经济在半年内受到沉重打击。
当今天,他们看到依旧在H城高高耸立的两大集团,不禁心生感叹!!原来那个春天的那场战役真的就如梦一般……
——
两年后
“默欣姐,这几个月的生意好了好多哦,来订花的店子络绎不绝,看来,我们的花艺园总算混出点名堂了呢!”
美萱一边修剪一边笑吟吟地说道
“可不是嘛,林老板,你的花园生意可是越来越好的,怕你们几个快忙不过来了,看来你要多请几个工人了呢!”
闻言两人同时回头,看见蓝蓝花店的老板就站在她们身后
林默欣忙上前招呼
“蓝老板又来进货了吧,要些什么,还是跟前天的一样吗?那我这就叫人去点给你!!”
“是跟前天的差不多,但是这狐尾百合嘛,今天嘛,我要1001支!!”
“时下这狐尾百合很流行吧,你那里销量一定很好!!”说完,林默欣吩咐美萱去点花
“哪里啊,都是一个客人定的,天天都来要100枝狐尾百合,都快半年了,今天早上来了电话,说今天要定1001支,我这才慌忙过来你这里要货,他可是个大主顾,一看就是有钱的主。”蓝老板笑嘻嘻地说着。
这时手机响了,蓝老板忙接了起来,收了线之后,笑吟吟地对林默欣说
“那位先生说,狐尾百合不用送去了,他等一下派车过来拿。”
“来我这里拿吗?他知道地址吗?”
“知道的,我上次给过他名片!”
“哦,好的,那麻烦你留下那位先生的姓名跟联系电话,车到的时候,我叫工人直接搬上车。”
蓝老板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林默欣
“给你,这是那位先生的名片!”
当名片上的名字毅然跃于林默欣眼前,三个字,熟悉又陌生,恍如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终于一步步地向她走来……
77
77、番外-情深缘浅 ...
丁胜霆是少有的晃神,脑海里忆起那副画面,唯美得近乎梦境,蔚蓝的海,金黄色的沙子,红裙飞舞少女,只是那个时候,眼前之人留给她的只有一个背影,流连在海天之间,尽情挥洒她的欢悦。
“丁总监!”
人事部副总监叫了他一声,他恍然回神,目光再次落到面试者的身上。
林默欣后来在回忆起那次的面试时,心中却是有点愤恨的,都说每个男人的心底都会有怜香惜玉的本能,可为何丁胜霆就意外了呢?所谓巴西债务危机形成的危机,并不是三言两语能简单明了地阐述的,他的问题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苛刻得近乎无情。
后来她有意无意地试探,丁胜霆则是极其简单地告诉她,她所要的助理是有敏锐目光,独到看法,卓绝胆识的人。
林默欣笑了:“那你当时就认为我是那种人?”
丁胜霆则说:“比之有余。”
能够在那种情况下也冷静以对,着实不易,或许他一开始就错看了她,她比表面看起来的复杂得多。
——
“你不介意?”
丁胜霆唇线微扬,脸上是浅尝辄止的笑意
林默欣看着他
“你是指哪一方面?”
顺着他的目光,林默欣刚好看到被搁置在一旁的报纸
赫然刊登他们昨晚一起出席慈善晚会的照片,还扒出林默欣是丁胜霆新进的私人助理,对于林默欣的评价尤其尖锐,说是靠什么潜规矩上位云云……
“无所谓,时间和事实可以证明一切。”
“你对自己很信心。”丁胜霆脸上的笑意更浓
“我对自己一向很有信心。”
说完林默欣把一份资料放到丁胜霆的桌面上
“今天早上收到了,信息很可靠。”
丁胜霆顺手翻了几页
“用不了多久那些老一辈该退休颐养天年了,他们为公司奋斗一生,是该好好享享清福的,你说是吗?林秘书??”
“想必是这样的,不过,董事长那方面?”
“我自有办法。”
丁胜霆突然抬起头,对上林默欣那双明亮的眸子
“怎么办呢,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喜欢林助理了,简直是爱不释手啊!!这可真让人犯难啊?我可不是一个明知故犯的人,上下级的关系我一向处理得很好,怎么就你除外了呢?”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暧昧不明的戏谑
林默欣笑了笑
“幸亏不是爱若疯狂,像你丁总监如此浓厚的眷顾我是无福消受的,更何况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今天是宁小姐的生日,我已经在早上的时候订了花送过去,晚上也在心意定了餐厅。”
丁胜霆苦笑
“你还真是乐此不疲啊。”
“合格的助理不仅要关心老板工作的事,更重要的是也要关心一下老板的生活,让老板无后顾之忧也是我们助理该尽的责任。”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丁胜霆脸上的笑意瞬间消逝,换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失落在内心滋长,从前也会有人关心周到地为他准备这些,可是他却未曾有过这种感觉,愤恼、难过兼而有之,但表面上他却要装作笑意接受,然后万般感谢!!
他摇了摇头,难道这就是他曾经流连花丛的代价?
所谓的浪漫便是如此,玫瑰花的海洋,被烛光点缀的厅堂,连在一旁演奏的乐师脸上都洋溢着欢愉的神色,应情应景,气氛恰好。
对面的佳人更是笑意阑珊
“喜欢吗?”丁胜霆问道
红色的锦盒,打开了,里面是一条紫水晶项链熠熠地躺在黑色的丝绒里
当宁若雨再次抬头看向丁胜霆的时候,双眸中已是泪珠轻泛
“谢谢,我很喜欢……”
其实他在这之前并不知道礼物是什么,既然有人一力承办,那么他便只能欣然接受,在林默欣还未是他的助理之前,也曾被人如此安排过,却没有像现今这般烦恼过。
“喜欢就好!”
他站了起来,走过去,俯身,很绅士地邀请她共舞一曲。
在林默欣之前,丁胜霆的秘书曾直言不讳地对他如此评价:男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能够将感情和欲望分得很清。综其所述,他身边走马灯似地换女人,充其量不过是满足男人某种私欲。末了,那个秘书告诉他,我之所以肯直言不讳地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而且我将要去美国了,我真心的希望你以后不会遇上一个让你欲罢不能的人。
后来,丁胜霆终于知道那个秘书最后那句祝福的话语是多么的可贵,只可惜,世事难料,他正向着那个他不期望的方向一步步走去,而且似乎有种心甘情愿的快感。
手机响了起来,丁胜霆看了号码
“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
这是和丁胜霆认识三个月以来,宁若雨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呈现出那种可怕的神色
“怎么了,出事了吗?”
过了许久,丁胜霆才抬起头看向她
“没事,我送你回家!”
180码的速度,车子在高架上一路风驰电掣,宁若雨一路上提心吊胆的:“胜霆,别开那么快。”
其实宁若雨倒算是个挺悲剧的人物,在家门口跟情人缠绵长吻,然后那个人告诉她:“这是吻别,我们好聚好散。”
多可悲啊,在前一秒还以为可以幸福得死掉,在下一秒便是入坠冰窖,这般的冰火两重天便在数秒之内上演,偏偏,这一天还是她的生日,本命年生日!!
转身,那个男人未曾回头看过她一眼。
丁胜霆给方文挂了电话,他说,方文,你出来吧,我们喝杯酒。
凌晨两点,两个大男人就坐在河堤旁,吹着冷风,喝着啤酒
方文笑了
“我认识你好几年了,从没见你这么落魄过,要是被媒体知道,你丁家大公子凌晨坐在河堤旁喝闷酒,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一个别开生面的报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丁胜霆也不答,只是笑,那个笑淋漓得可怕,如同世间最辛辣的讽刺,刺得他的双眸涩涩发疼。
方文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
“你不要借酒卖疯,我可不是你的那些狂花浪蝶,不爱吃你这一套。”
丁胜霆定定地看着方文,半响才开口
“林远道居然会是林默欣的父亲……,怎么会是他呢?”
多年之后,方文依旧在清晰地回忆起那晚的情景。
方文说“我何其幸运啊,那一幕,唯我独见,你们有谁见过不可一世,叱咤风云的丁胜霆会那样啊,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虽则如此,但方文却认为那一夜的丁胜霆才是最有血有肉的,那才是真实的他,会哭会笑,会痛苦会难过,却软弱得让人无所适从,他说:“方文,我该这么办,我TMD该这么办,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
“活该你,谁叫你读中学那会跟我抢魏婷婷,报应啊……”
——
当林默欣把两张机票放到丁胜霆桌面上的时候他正在看一份报表,过了片刻,他把报表合上递到林默欣的手中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负责跟进这些项目的进度就好。”
林默欣疑惑
“那这次会议……”
“我跟阿BEN去,你替我看好这些就好。”
——
“钟意深是圈里面出了名的难缠角色,明处说他小心谨慎,实则却是斤斤计较,一毛不拔,半点亏都不肯吃,而且贪得无厌,无奈,我们要的那块地正好是他公司名下的,所以……”
陈主任摇了摇头,叫苦连连
“价格方面他提出是多少呢?”林默欣问道
陈主任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亿吗?哈哈,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还真以为那块是价值连城的风水宝地啊。”
钟意深??林默欣回想起和那个人仅有一次接触,嘴角泛起一抹微不可闻的笑意。
黄金阁,如其名,是市内有名的销金窝,实行会员制,常人是难得登门的地方,虽然是个极高端的地方,亦是一个挺势力的地方,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合了彼此的身份,林默欣心想,她的某些恶习便是在进宏远养成的,不,与其说是养成不如说是练成,因为权宜所需,而她却无从退却。
陈主任说:“你就指定他会吃这一套。”
林默欣只微笑回答了他:“不试怎么会知道呢。”
林默欣心想,宏远不愧是人才济济的地方,连她还没开始行动,老陈就已经猜出她想干什么,
或许说她做得太过明显了,不期然的,或许老陈只猜对了方法,却没有想到过程。
当林默欣笑意阑珊地举着酒杯来到钟意深面前,那个男人的目光毫不避讳,甚至可以说是赤/裸/裸地表现出对她的无限欣赏,无论是前面那番对她工作能力恭维的言论,或是对她美貌的无限垂帘,不管是哪一样,在钟意深的眼中,这个女人确实是男人眼中的尤物,可是,她是丁胜霆身边的女人,无论那些关于她的传言是真是假,他的内心无不惋惜,甚至是嫉妒。
钟意深笑了:“林小姐今天对我人如此恭维,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这句话是真话,对这样一个女人寓意明显的邀请,他受宠若惊,甚至生出某种遐想。
“哪里,我对钟总也是十分仰慕的,特别是圈子里传为佳话的那件事,想必当时金润在起诉你们公司的时候不会想到你竟然用了破釜沉舟那一计,虽是险招,可是在钟总您的手中却是出奇制胜的一招。”
钟意深脸上的笑意更浓,仰头一饮而尽。
一切都如常进行着,落入其他人的眼中,无非就是一幕女人献媚的粗拙伎俩,掉价的可以,可是于她却是最直接的,并不是她无计可施,只是时间已经不允许她用其他的办法,最多四天,丁胜霆就会从国外回来,到时候她可不能把资料往他桌面上一放,然后十分遗憾地告诉他,他所布置下来的项目,还有一个她还未按原定计划完成。
其实一切都进行得差不多,她的主动投怀送抱赢得了钟意深的松口,不管是他的意乱情迷,还是心甘情愿,总之事情是向着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着的,唯独没有意料到的是种意深的人品竟是如此拙劣不堪。
当林默欣开始感觉到意识的模糊,眼前景物的混沌,她就意识到自己刚才上车前所喝的那瓶饮料里面加了料。
她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身旁男人浓烈的酒精味和不断升腾的热气,还有钟意深吩咐司机说了些话,内容却不太明朗,然后身旁的男人把她搂入怀中……
车子在世纪酒店门口停了下来,门童上前开了门。
“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
钟意深只冷冷地对司机吩咐一句,便抱起已经不省人事的林默欣下了车。
“钟总,你打算把我的私人助理带到哪里去啊??”
一个冷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钟意深回头,大惊,看到几个男人站在自己身后几米开外的位置,而为首的那一位便是丁胜霆
丁胜霆的目光扫过钟意深怀中的林默欣,脸上的怒气更盛,快两步走了上去
“我们宏远的员工,不劳钟总费心了。”
不容分说从钟意深手中抱过林默欣,身旁的保镖早已会意围了上去。
丁胜霆的目光扫过怀中的林默欣,眸底深处的心痛尽显。走了两步,终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冷冷地看着钟意深
“你是第一个。”
后来,钟意深终于意识到那句话的涵义,他是第一个被丁胜霆逼到绝路的人。
“总经理,请问要去哪里?”
司机见后面许久没有反应,这才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给丁胜霆当了许多年的差,从来未见这位老板脸上的神色是如此难看。
“青湖路十二号”
那是她的住所,在他的脑海中深刻地记着,却从未踏足,只是偶尔经过,却也只能远远观望。“总经理,到了!”
停了车,司机提醒,抬起头,愣了,后视镜里的那个人却已和刚才判若两人,司机师傅心想,总经理从未在人前展露的两种极端状态,现在他可算看全了。
所谓的深情款款,大概便是如此,电视上所演确实未虚,只是在这个人身上看到确实令老师傅大感意外。
再后来的后来老师傅终于忍不住感叹:“总经理,自从那天以后,我从未看过您那种目光”
丁胜霆问:“哪种目光?”
老师傅说:“深情款款,从未有过的,或许以后也不会有了吧!!”
丁胜霆笑着回答了他:“老胡,还好,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你说要真被人看透我的弱点,我该怎么办呢?”
老胡望着他,神情是少有的严肃:“为什么你对林小姐情深如此,却总是待她亲疏有别,甚至有时候是故意苛刻。”
丁胜霆笑而不答,他的用心良苦又有谁能懂呢??或许连他自己也不能看懂,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善恶轮回终有报……
“总经理,到了,青湖路十二号!”当司机第三次提醒,丁胜霆才回过神,下了车,抱起林默欣向着楼道口走去。
老胡替他开了门,等门被打开,后面的老胡很识趣的关了门下了楼去。
他抱着林默欣走了进去,属于单身女子的私人空间,温馨得令他心生害怕,处处充溢着她的气息,让他甘愿为之沉沦。
轻轻把她放入床中,小心翼翼地替她盖了被子,灯下,那张脸,如同乖宝宝一般安详入睡,浅浅地呼吸着,却未曾想过此刻她的身旁会有一个男子会如此深情款款地注视她,如珍如宝!!
丁胜霆伸手,帮她拨开遮眉的乱发,窗外月色正好,浸染窗台那株杜鹃,所谓的花好月圆,合宜了此时的情景,却未曾对上他的心境,与之决然,丁胜霆此刻却有种深深的悲凉在心中滋长着,他低头轻吻她的额头,轻声在她耳边说:“亲爱的!!” “晚安!”“还有,我爱你!”
因为他知道,她睡得太沉,已无从听见他心底奔腾汹涌的情感。
几个小时的时光,对他而言,短暂得可怕,却给了他足够的快乐,第一次无所顾忌地看着她,她就在自己的身旁,安然入睡!!这些属于他独有的回忆,往后可以拿出来
77、番外-情深缘浅 ...
细细回味,足矣!
丁胜霆敲车门的时候,老胡已经在车子里打着盹儿,听到声响,才猛然醒来。
老胡看了一眼已经偏西的月,问
“总经理,现在回家吗?”
“不,去陈主任那里。”
再后来,在林默欣的印象中就是那天老陈带了人尾随钟意深的车子来到世纪酒店把他们拦了下来,然后再送了她回家,情节被安排得滴水不漏。
其实没人知道,丁胜霆这段时间并没有出国,所有的事情都是交代ben去办的,他只是躲在H城的某家酒店,艰难地抉择前行的路。
后来,老胡再一次把丁胜霆和他的新欢送回寓所,丁胜霆跟女人道了别,然后上了车
老胡回头,真诚而又略带悲伤地看着他说:“总经理,美女如云,却匪你思存,你何苦如此?”
丁胜霆说:“老胡,不要时不时就揭穿我的面具,戴久了,面具也会镶入皮肉,揭开了,会痛不堪言。”
此时,天上冷月如钩,奈何,终究只是情深缘浅!!
作者有话要说:抓虫子!!
78
78、番外二 冷默如欣 ...
那一天是所谓的阳光明媚,冷如风再一次踏上这所大学是为了新落成科技楼的剪彩,这座科技楼是他祖父在五年前承捐,如今他代表祖父来参加这次揭幕仪式,被校方列为首席座上宾。
场面简单而并不失隆重,很合宜校园浓重文化传承的氛围,摒弃奢华,余下的便是几万师生的热烈与喜悦。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当场内响起司仪邀请冷如风上台的声音,冷如风的目光正从一列手拿托盘的剪裁礼仪小姐身上收回,恰在那时,他在一群碧眼黄发中,第一次看到她,那时的林默欣,身着礼仪小姐的服饰,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彼时盛开的梨花,却因为独特的东方面孔令他所驻目,只匆匆一瞥,说不上惊艳,却是微微涟漪。
也许是风的过,也许是失神惹得祸,冷如风手中的剪刀,在划过彩带时,竟然同时划破了身边女子的手。
他侧头看她,那个黑发黄肤的东方女子,就那样静默地站立着,脸上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似尊亘古而立的雕塑,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
冷如风皱了眉头,触目是她手背的殷殷鲜血,斑驳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淋漓得有点触目惊心。
“不疼吗?”
他轻声问道,为自己的不小心愧疚不已。
那个女孩却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语,目光直视前方,保持着她固有的完美姿势,直至整个活动的结束。
后来,冷如风在神父面前忏悔时,忆起那一幕,对着神父说:“我不后悔,那样的相遇,如果还有来世,我愿意再经历一回!”
尽管是后来欲罢不能的沉沦,他亦在所不惜……
他说,很多人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在遇上她时,我却是信了,原来为一个人心动只需要那几秒的时间,然后永生难忘。有很多人都认为我是个极为冷静与理智的商人,却只有我知道,其实并不尽然。
冷如风其实是没想到和林默欣的再次相遇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那个女孩就蜷缩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耷拉着脑袋紧抱双膝。当冷如风走到她面前,她缓缓抬起头,用无神的目光孤弱无助地注视着他。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冷如风对着她微笑,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似外表那般的冷漠。
林默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最后才颤颤地开了口:“冷先生吗?”
他的内心在此刻泛起一丝窃喜,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子记得自己而兴奋不已,这一抹兴奋却在触及她那张苍白无比的脸时,悄然消逝
“你怎么了?”
林默欣只是摇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冷如风对着神父说:“当时,她真的很瘦弱,似乎来一阵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吹走了,她对我的帮助,最开始是抗拒的,然后才慢慢被我说服的,她的母亲病得很重,为此她都已经休学了,边打工边为她母亲治病,当时我只是简单地告诉她,既然我们是同胞,我就不能见死不救。”
“她曾经问我,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说,你很像一个人,我的初恋女友,那个永生难忘的女子,你跟她很像,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要说那个慌,因为我知道只有那样她才会心里好过一点,她是一个不会欠别人东西的人,即使我是心甘情愿为她这样做,但亦是会忐忑不安。”
——
“医院!”
刚结束会议,冷如风踏进车的那一刻便只是对着司机说那两个字,那时已近午夜。
医院的回廊,静极,因着天上洒落的月色,更显得萧然。
他就那样小心翼翼地靠近,甚至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唯独怕自己不期然的闯入会惊扰她的美梦。
那个女孩,就趴在母亲的病床前,右手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就那样安静地睡着了,椅子下,是不经意间滑落的外衣,在朦胧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那个身影的削瘦。
门被轻轻推开,冷如风走了进去,拾起那件外衣,重新披到了林默欣的身上,她动了动,终究还是醒了。
抬起头看他,用力挤出一抹孱弱的笑意,声音也是轻弱不已
“那么晚了,你还来啊!”
在触及那张脸的时候,冷如风是心是被触痛的,因为脸上未干的泪意,毫无隐藏地宣泄着她内心的脆弱。
冷如风说:“不是请了看护了吗?你不用二十四小时陪在你母亲身边的,这样太累!”
林默欣摇了头:“我让她去休息了,妈妈,她离不开我。”
冷如风说:“我叫人送宵夜来,你陪我吃点!”
她答应了,小心翼翼地帮母亲盖好被子,两人出了病房。
那只是很平常的一次独处,寂静的夜,静默的小道,甚至连周遭的一切都安然入梦,触目之物只余沉然。
出乎意料的,这个女孩在其母亲葬礼上表现出来的坚强很令冷如风刮目,却又不得不生出另一种担忧,他害怕这个女孩会在下一秒崩溃绝提,丧失理智一般地一蹶不振。
当林默欣泰然地面对他:“谢谢你,我愿意回报你,尽我能力所为。”
冷如风那一刻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的所为并不希望得到她的回报
“留在我身边吧!!”
林默欣看着他,过了一会,她才开口
“你了解我吗?你确定你对我了解得够透彻吗?”
冷如风回答“我不需要将你看得透彻,只相信眼前看到的你,这样,就很好!”
“那到时候,你能放我走吗?无论你要我以何种身份待在你身边,但是我毕业了,能放我走吗?”
她的目光透着坚定不屈,仿佛他们在商讨的不过是一项极为平等的交易。
冷如风的心一沉,心中千转百回的念头闪过,最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只要你想离开,你随时可以走,我这一年内会留在美国暂代分公司总经理之职,你尽管好好完成你的学业,除此之外,你不需要管其他的。”
他们的相处平淡如水,冷如风偶尔会来学校接她去吃饭,然后会把一些文案交给她看,因为她的专业,与之息息相关,在她不甚了解之处,也会多加提点。
林默欣开着玩笑对他说:“你不怕为自己培养出一个劲敌吗?”
冷如风则回答她:“乐见其成!!”
林默欣说:“出自真心?”
冷如风捂住胸口说:“日月可鉴!”
——
陈泰第一次见这位老板脸上出现这种神色,阴郁得可怕,接下来想要开口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只是用眼角的余光不时地观察冷如风的反应。
过来许久,冷如风才开口
“那孩子多大了?”
“才几个月,自从林小姐母亲生病以来,一直托给邻居帮养着。”
冷如风的突然出现,林默欣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以他的身份地位还有人脉迟早会查出来。
冷如风的目光扫过她怀中的孩子,小家伙已经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安然入睡。
“他是你的孩子?”
林默欣点头:“是!这几天病了,我带他去看病。”
她空出一只手伸进包里找钥匙,冷如风接过她手中的包
“给我吧!”
林默欣有点无措地看着他
但他早已从包中拿出钥匙,帮她开了门,然后随她进了屋子。
林默欣把孩子安顿好,这才从房里出来,她打算面对冷如风的严厉质问,却是听到那样一句话
“你不必告诉我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追究!”
当后来的后来,他们之间的恩怨都随风而逝,林默欣真诚地对冷如风说:“如果最早相遇的是你,如果我们之间不会发生那些事,我也许会爱上你的,真的!!”
——
深秋,遗落一地的残叶,风过处,旖旎一派秋的气息。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林默欣回头,在见到那个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彼时,风过,几片叶落在她的头上,书本上,石桌上
冷如风伸手,替她拿去,然后在她身旁坐下。
冷如风对林默欣说:“明天是我生日,在蒙蒂卡罗设了晚宴,我派车来接你。”
林默欣很是苦恼:“布兰恩的课啊,我可不想被他逮着尾巴,他这人特不通人情的,我可不想得F啊!”
冷如风笑了:“是那个高个子老头,留着山羊胡,带着一副眼镜,说着一口浓烈口音的英文。”
“就是他,你也认识??”
“他也曾是我们的导师,那老头子是比较严格,不过有时候很可爱,不用担心,我保证她不会给你F。”
后来,林默欣还是没有去那次参加冷如风的生日宴,理由多得数不胜数啊!
那样的场面一定极为隆重,而且一定会有多家媒体到场,你是知道的啊,那些媒体最爱一些桃色新闻,我可不想成为主角,上次在商场碰见的那位小姐,你的女朋友吧,她看我很我顺眼的,你也邀请她了吧,我可不想到到时候生出什么事端……
而且布朗太太在晚上也没有空,我要在下课之后赶回家去,孩子还那么小啊……
那一晚,尽管冷如风被花团锦簇,却过得并不欢愉,他渐渐发觉,在这些时光里,有个人已经悄悄走进他的视野,走进他的生活,然后不自觉地想看到她已经成为自己一个莫名其妙的习惯。
冷如风给林默欣挂了电话:“你睡着了吗?”
林默欣对他说:“还没有,哄了小诺刚睡下,我在看一本经济学的书,对了忘了祝你生日快乐了,迟到的生日祝福,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然后林默欣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在问他:“谁啊?”
林默欣说:“那车里还有人吧,那就这样吧,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收了线,林默欣回头看了一眼小诺,孩子已经睡得一嘴的口水,起身,拿了手帕轻轻擦去,然后在孩子额上轻轻一吻:“乖宝宝,妈妈爱你!”
冷如风回头看了副座上的女人,睁着一双欲睡未醒的眼睛看着他
“一个朋友!”
冷如风轻声回答了她
“我叫卡恩过来,马上就到,让他送你回家,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办。”
林默欣永远不知道,在她关上灯后,有一个男人,把车停在她窗外,整整呆了一夜。
——
冷如风对神父说:“如果当时,我用尽一切办法阻止她回中国,那么事情的结局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呢?”
可惜世界根本没有太多的如果,事情大多时候总是朝着原本既定的轨迹缓慢行进着。
林默欣说冷如风:“谢谢你,在我无助的时候给我依靠,给我温暖,你给予我的付出,我此生铭记。”
他不需要她的永生铭记,他需要的仅仅是她能够在他触目所及的位置
“如果我说我不放你走呢?”
林默欣则说:“你不会的!”
海阔任鱼跃,天空任鸟飞
他放飞了手中的鸟儿,任凭她在广袤的蓝空中自由翱翔
冷如风对神父说:“我当时以为她会是我手中牵引的风筝,只要一收线,她就会回到我身边,却不知道,原来她是试图穿越狂风暴雨的海鸥……”
——
那个女子有着飘扬的长发,清澈的目光,那微微一笑淡雅得如同开在春天的梨花。
冷如风悄然走近,捡起一张自那女子包中滑落的照片。
然后,他们相遇,相识。再后来,冷如风对那女子说:“我们交往吧!”
他的生命中从不缺乏女人,于他不过是简单如斯,你好,我爱你,就这样吧!!
要他在女人之中留恋忘返,难矣!!
后来顾彦惜曾这样评价冷如风和丁胜霆
你们是天生的劲敌,却在某些方面相似到可怕的程度,比如说,隐忍!!还有爱上同一个女人,那是犯了商场大忌的。
顾彦惜也曾笑着跟他说:“其实你后悔得不得了,对吧,表面的风轻云淡,恰好是你内心激愤无比的反映,其实你比丁生霆更嫉妒和憎恨那个人”
冷如风对神父说:“丁胜豪的出现确实超乎我的意外,更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是孩子的父亲。”
冷如风说:“神父,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我平生第一次生出那种恐惧的感觉是在那个消息传出来以后,当时,我真的以为她死了,当时我正在开会,所有人都看见我那时的样子,他们一定以为我突然得了什么病,要不是我的助手扶了我一把,我怕真的就跌坐到地上了。我当时脑海里的唯一念头就是把害死她的侩子手碎尸万段。”
丁谨源曾对冷如风说:“但凡男人,总逃不过一个情字,更何况像你这样年轻气盛的男人,不过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一点,你那宝贝儿只要有一天还和丁家牵扯不清,那么谁都不敢保证她会不会第二次消失。”
冷如风冷冷地看着他:“你敢动她?”
丁谨源笑了:“我可不屑动她,但是无论是宏远还是丁家都是个错综复杂的地方,我不动手,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冷如风冷笑:“丁胜豪不是正得势吗?难道他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有人得势必有人失势,如果出手的是一位高手,那就不能保证丁胜豪能照顾周全了。”
——
林默欣终于又走回到他的身边,五年的时光,山长水阔,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她,不用再顾忌任何人都目光,可是终究还是用了最惨烈的方式,如果时间能流转……他还愿意做那样的抉择吗?或许,这要等到心境荒凉,风景看透,他才会确切地回答出来。
冷如风说:“在美国的时光,是快乐的,虽然平淡如水,却是真心实意的快乐,他们婚后的那段时光是幸福的,但我总是害怕有一天这种幸福如同泡沫一般,只要轻轻一刺,就会破灭。”所以他才会百般包容她,宠爱她,是对往事的救赎,也是对生活的期许,他希望他所有的付出能令她快乐,令她眷顾,然后生出一种留恋,缠绵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头。
“不要离开我……”
梦中,总能听见林默欣的呓语,她口中所念之人未必真的就是他,但
78、番外二 冷默如欣 ...
是此刻在她身边的人只有他而已。
冷如风说:“那一刻,我是幸福的,此时此刻,也只有我能给她安慰,给她温暖的怀抱。”
——
冷如风说:“她就是一颗毒药,让人欲罢不能,我曾试过各种方式想要忘却,或许可以少一点想她,也是好的,可是……”
可是事与愿违!
有时候人生的际遇很是奇妙,说不定你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就遇上你生命中的那个人,就如冷如风和林默欣的相遇,谈不上对错,却在往后的日子里注定是纷纷扰扰的纠缠……
冷如风长叹了一声:“我害怕和抗拒着那种结局,可是那个结局终于还是来了,以最让我泯灭的方式出现,我不相信善恶轮回,可是报应却在我身上出现了,最残忍的报应……残忍……
我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最后她只轻轻地对我说了那么一句,我们离了吧,把我们多年的关系就那么一句话就了结,可是在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还是不肯放开她的手,直到后来她的突然离开……”
“左手回忆,右手年华,可是,当我摊开双手时,却发现空空如也,空空如也……”
在这些关于他们的故事渐渐远去,当所有的恩怨都被时间磨淡,当故事里的主角都垂垂老去,那个半鬓花白的老人问他身旁同样是鬓角花白的妇人
“如果有来世,你愿意再跟我走一遭吗?”
林默欣看着他,然后转过头去看另一位老人
“如果有来世,我不愿再跟你们任何一个人相遇……”
人是否真的会有来世?已无从考究,只是他们今生确已错过,所幸便是冷如风在有生之年,得到了林默欣的原谅,在他们晚年,能够促膝而谈,然后如朋友般真心而待,也许这会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冷如风的妻子偶尔会问他,“你一定非常喜欢梨花吧,要不然我们的院子里怎么会都被植上梨花!”
冷如风只是笑
只有他知道,春来时,如雪漫洒,满枝,满树,满园,笑靥如昔……
━━━━━━━━━━━━━━━━━━━━━━━━━━━━━━
小说下载尽在看下书我要网网kxs51.com.com--本书由【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