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到现在,似乎只有那么一次,就是在肖宅门前徘徊了三个月后发现肖雅已经回了美国不告而别时,能够比拟这份恐慌与愤怒!
这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心!
红了眼,蒙了心,他对她这漫长岁月里累积起来的爱意产生了极大的反噬,让他的心不顾一切地在叫嚣:一定要让她痛!让她痛!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疼痛!什么叫做痛彻心肺!
在怒意驱使之下,他走过去一下将手上燃着的雪茄按压在肖雅腿部,隔着牛仔裤也能听到皮肉被烧焦的“滋滋”声,伴着散发出来的焦臭味道的,是肖雅措手不及毫无防备下的惨叫。他怒红了眼睛不仅不感觉心痛,只觉得这一下她的痛叫实在太过美妙,她的痛她的叫声,比他心里刀割一样的恐惧和疼痛根本还是小巫见大巫!
她一把将他的手挥开,挥掉按在大腿根部的雪茄,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想也不想地挥手扇了回去,清脆地响声刺激了她和他,看着她嘴角破损白皙的脸扬起的红印,他红着眼眶捏紧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只有惩罚毫不怜香惜玉的吻,她吃痛挣扎着推打不开,也反咬着他的唇舌,血腥味弥漫于两人的口腔。他用暴力征服着她,她吃痛却反抗得更为激烈,房间里的东西不断成为两人战争下的道具。韩蓄拿的多半是软物,想将发狂般和他扭打的肖雅捆绑制止住,肖雅却没有他的顾忌,什么硬物重物台灯烟缸拿起便往他身上砸。
慢慢地他回过神,手脚越发没法使劲地用力,她趁他不注意从他的压制下伸了他一脚小腹,再趁势滚到床的另一边。高举起水晶灯座,警惕地看着他眼神狂乱却毫不畏惧,一副随时会扑上来和他拼了的模样。
他眼中的她,衣服被撕破、头发也凌乱,些许发丝因为汗水贴在她晶莹的脸部,本该洁白无暇美丽的脸庞,却因为他愤怒中甩出的巴掌而红肿,嘴唇上有着细细的伤口,有些还有血迹。那些伤口大多来自他惩罚地啃咬,还有部分则因为她自己的发狠咬唇。因为刚从外面回来,她的衣服多处刮痕还带着身上的小伤,左腿根部附近一个黑焦的圆印,那是他刚才愤怒到极点的证明。
这个永不屈服的女人,就算现在如此狼狈,她的眼神也是澄清明亮的,丝毫不畏惧。他最爱的是她的笑颜,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对他展颜欢笑过。
他为两人制造了一个空洞的牢笼,困的是彼此的躯体,却没法将两人的心困在一个地方。
放弃,却是那样的难。
他说过,他不会原谅伤害她的人,这次却又是他伤了她。
今晚绝望的情绪很深,似乎他不管怎么做怎么为她付出,她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属于他。他被这样的情绪困绕着,放弃了和她对持,走到稍早前在那切雪茄的桌面,拿起银亮的雪茄刀,拉开小刀刃的那一面细细地抚触着。
一般人抽雪茄都会选择指用型双刃剪器,韩蓄却独钟于Davidoff(大卫杜夫)瑞士刀套,既有雪茄剪的功能又能使用刀具,他喜欢用刀慢慢地切挑开茄衣和茄帽,虽然有人说过他这样其实是在暴敛天物。
对这款刀具情有独钟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出现在身后,随时可以在遇上突发情况时救他一命。
拿着这锋利的玩艺,韩蓄伸出左臂,一刀一刀地划着自己。
鲜血绽出的同时肖雅睁大了眼,手中高举的灯也无力地摔下,韩蓄的手臂布满着大大小小肉芽般的伤痕,多少次欢爱时,她抚摸过问他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齐整,伤痕几乎全在手臂或腿上,他总是笑而不语,摇摇头不允许她继续追问下去。
原来这些伤口全部来自于他的自残。
“宝贝,”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地划着,好像那并不是他的血肉:“想你想到心痛时,我就会划自己两刀,我说过谁都不可以伤害你,包括我——”
“你疯了!”肖雅扑过去抢他的刀,他挥开她又继续扎了两下,鲜血流得他和她身上都染上了鲜红的轨迹。他觉得这样多好,终于可以让她知道,每次放她离开和她争执完,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明明渴望得这么深,明明等待了这么多年,不忍心将她毁掉,却又无法适应没有她在身边的孤寂。
他笑得疯狂,一刀刀地继续划着、越发地狠狠插下。
她一次次地冲上来抢刀,又被他推开,两人又因为抢夺和激动,再次陷入刚才那种不清醒的状态,只是换了一种场面,他们不再想压制住彼此,盯紧的是那把锃亮的小刀。
就这样在混乱和激动下,他再往下划时肖雅突然就将手腕伸入了他的刀下——
这一刀划得特别的重,切下去的地方不同于他对准的是肌肉,慌乱间受伤的是她的腕际动脉。
鲜血比他更快地涌出,在他和她呆愣之下血色迅速从她的脸上褪去,他也惨白着一张脸不比她好上多上。她却终于绽开一个美得让他觉得惊心动魄的笑容,那样的灿烂、那样的纯粹:“如果我死了!你放心,我不用你给我陪葬!”
他抱紧她紧紧按压住她手臂的动脉流经之处,一把扯过床单,因为那里离他们最近,不管有多累赘最重要的是先扎紧她的手臂,减缓血液流出的速度。他紧紧搂着她生怕一个放松她就会倒下,搂着她和拖着长长的床单行动根本是困难的,他抱起她往门口跑去却被拖地的床单弄得摔倒,在倒地前一刻他将身体扭转自己垫在下面,没有让她摔着。
正好脚部够在房间门前,他拼命般用脚踹着房门,扯开嗓门大吼:“来人——全部给我上来——”
右手本来就枪伤未愈左手又被划伤,对她的伤势又惊又怕之下他全身乏力,抱了好几次都没法将她抱起,只能不断地用脚狠狠地踢门,喊到声嘶力竭:“都TMD给我上来,叫医生——全给我上来——”
“来人——给我找医生来——马上——”
他的泪水打湿了肖雅颈际,她靠着他,手腕痛得以为自己手都断掉了,意识随着不断涌出的鲜血渐渐模糊,却又好像从未如此清醒过,他的恐惧和他的痛像是另外一把刀,锋利的双刃划过他和她终于伤害了彼此。
他的嗓门因为大吼大叫声线略略变形,在她的耳边轰隆隆地回响。
他好吵,她想说他快把她震聋了。
可是转过头看到他悲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