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 / 1)

一生何求 兰思思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29天前

的汗冒出来,活到这样大,除了年少时与韩晓颖的那次分离,他还从未象现在这样慌张无措过,而这一次似乎尤甚当年,因为他要探寻的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本源问题。

“你在怕什么?”他不断反问自己,“真相早就存在,你要做的不过是去了解,跟真相本身没有关系!”

这样想着,他的手终于果断地伸了出去,把钥匙准确无误地插进锁孔,左右转动几下,却发觉打不开来——不是这把。

他短暂地调整了下呼吸,接下来的行为就没有一开始那样艰难挣扎了,他逐个把整串钥匙都试了一遍,终于找到正确的那枚,随着“咔嗒”一声清脆的轻响,柜门启开了。

柜子里和母亲的房间一样整洁,珠宝、存折、契约、各类证件,层层叠叠有条不紊地码放着。

吴秋月是不相信保险箱的,她说那无异于暗示窃贼财物放在何处,但她又不放心把这些要紧的东西交给别人看管,最后统统放置在自己房间里,睡觉的时候等于枕着它们入睡,很有安全感。

沈均诚没敢随手乱翻,目光逐个浏览了一遍物件,最后停留在一沓文件样的纸张上。

他小心地把纸张沿着柜壁抽出,飞快翻阅起来,都是些合同、股份之类的东西,他仔细梳理了一遍,确定没有可疑之处后,又把它们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文件旁边是一个装证件的透明盒子,红绿蓝各色都有,他心头一动,顺手将其抽出,放在地板上,然后依照次序把证件一样样翻出来,户口簿、结婚证、数张房产证……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底部的一本紫红色小簿子上,簿子的封面,那大大的“领养证”三个字犹如一道强光,刺得他眼都睁不开来。

他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将它翻开,无形中,手在微微颤抖。

证件里面的内容与他预料的如出一辙,所有被父母隐瞒掉的信息都被坦白无虞地摘录其中,简明扼要,却似一把插入他心脏的刀子,又狠又准,鲜血淋漓而出。

他的手骤然间乏力,领养证“扑通”一声从手上滑落下去,而他的人,早已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下午三点,沈均诚伏首趴在办公桌上,任由电话铃一遍遍地响,他就是不伸手去接,心里感到的是一种残忍的快感。

未几,办公室的门又笃笃被叩响,曹文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总,我是文昱,您在吗?”

沈均诚不堪其扰,慢慢坐正,哑声道:“进来!”

曹文昱捧着一堆文件应声而入。

整个上午,沈均诚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拒绝任何人进来,连午饭都没有胃口去吃。

但别人他可以不理不睬,唯独助理曹文昱不行,他任性的时候,他该履行的职责都由曹文昱在不折不扣地帮他运作着,且不带一句怨言。

曹文昱进门,照例什么也不多问,只管把需要他签字的合同、文件一一呈上去,边给他解释边看他签字,末了又道:“讨论新项目的会议二十分钟后在大会议室进行,这一份是会上将要讨论的重点,电子版本我已经发至您的邮箱,这份我打印了出来,做了一点标记,您可以参考一下。”

说着,一份三页纸的彩打文件映入沈均诚的视野。

曹文昱是沈南章送给他的最好的工作礼物,他谨慎、仔细、低调,并且时常能给沈均诚一些善意的却往往是至关重要的提醒。

在这样的助理面前,沈均诚没法再撒手不管,他叹了口气,点头接过。

临走,曹文昱瞅瞅他的面色,又轻声提醒,“会议三点二十分开始,到时间我会给您打电话过来。”

曹文昱一走,沈均诚用力揉了揉自己几近瘫痪的面部,然后起身调制了一杯咖啡,一边提神,一边坐下来细读曹文昱做过笔记的文件。

无奈不管他怎么努力,那些平日里看着亲切有力,且时常能激发起他豪情壮志的文字,此刻却如一只只萎靡的虫子,黑黑软软地趴在纸上,了无生气。

二十分钟后,他如曹文昱所愿,老实坐进了大会议室。

一屋子都是跃跃欲试的年轻人,G3项目的成功,如同建立了一个无需多加说明的标准,人人都明白,只要好好努力,就有破格晋级的可能,这位新总经理看重结果,并言出必行。

提问和发言都是空前踊跃,而沈均诚的思绪却始终游离在整个会议内容之外,就像灵魂出窍的感觉那样。

“沈总,沈总……”有人在悄悄唤他。

他如梦初醒地看过去,是曹文昱。

“呃,什么?”他一脸恍惚与困惑,不明白曹文昱为何要叫唤自己。

曹文昱有些尴尬,只得压低了嗓音悄悄给他作注解,“咳,那个,梁工问你,材料方面是取传统型还是……”

数道目光好奇而又诧异地向沈均诚袭来,他忽然如坐针毡。

“文昱,”他打断曹文昱的解释,又看看众人,脸上终于显出歉然与倦色,“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

众人张口结舌看着他收拾了一下面前的笔记等物准备离开。

“会议继续,文昱你来主持。”他退到门边,又转身对大家一颔首,“对不起。”

第61章 第十五章(3)

沈均诚驱车回到家中,保姆正在煲汤,晚上还得给吴秋月送过去,见他这么早就回来了,甚为讶异。

“均诚,我炖了鸡汤,你要不要喝一碗?”

沈均诚摇头,直接上了楼,把自己关进房间,衣服也不脱,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时间尚早,阳光得意地从窗户里播洒进来,仿佛这世界永远是属于它的。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眼睁睁看着阳光逐渐由得意转向凄凉,最终直至绝望,并一点一点被收了回去……

沈南章回到家中时,沈均诚已经坐在了底楼的客厅里,脚边搁着一只行李箱,是他出国求学时就用惯的那只。

“小诚!”沈南章在他跟前站定,有点无奈而心痛地望着他。

沈均诚苦笑了一下,“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文昱平时不会多嘴,但是今天……你状态实在不佳。”沈南章也不想和他拐弯抹角,傍着他坐下来,象小时候那样伸手揽住了他的肩,尽管现在的沈均诚要比他高大结实得多。

沈均诚歪过脸去瞥了沈南章一眼,后者的眸中溢满了慈爱,这是一双真正的父亲的眼睛。

他的心猛地一抽,感到一阵绞痛,可惜,不过是幻象而已。

他用力吸了口气,要把那难忍的疼痛压下去,“爸……”然而,这一声“爸”如今唤在口中,也是充满苦涩的滋味,“我全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沈南章平和地反问。

沈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