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她知道向雨泽说的是事实。她不是瞎子,她当然能看出在那个女人来到之后季岚优的不同。
“如果他真有未婚妻,那为什么在他出意外的时候,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他好的差不多了,这个女人又突然出现……”
丁兰琪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注意到向雨泽的眼神变了,一向看上去玩世不恭的向雨泽竟然有着如此凌厉的眼神,就好像那眼底藏着一把待出鞘的宝刀!
“我想你忘了,你只是一名医生。病人的私事,你似乎没资格去多管。”说完,向雨泽再也不看丁兰琪一眼,径直朝餐桌走去,笑眯眯地加入了饭局,当起了大电灯泡。
第291话 哈皮安定(最终话)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冉宓糖带着这个问题和季岚优两个人回到了他的房间里,开始听他长达三个小时的诉说。
在季岚优说话的期间,冉宓糖很少提问,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却因为季岚优的话而产生了很多次变化。
一直到三个小时之后,季岚优终于说了一句:“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说完后,他整个人向后靠,将身体的重量全都放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累,又好像是有些说不出的轻松。这两种感觉本身是很矛盾的,可他们此刻在季岚优的身上却令人觉得异常和谐。
季岚优窝进沙发里后一直没有再说话,等着冉宓糖消化完这近一年内她本该知道却并不知道的事情。
冉宓糖静静地坐在那,脑子里回响着季岚优刚才的那些话。
他刚才说了很多,有些事是冉宓糖知道的,有些事冉宓糖也猜到了,可更多的却是她从来就不知道,甚至是想都没想过的。
说实话,她很震惊,特别是对于那些她从来都没想过的事。以至于在他说完之后,她依旧不能从刚才的那番话里脱离出来。
他说:“我一直都觉得这一切很讽刺。那一场让你失忆的车祸,我们是一起遭遇的,可结果却是你全身插满胶管躺在病床上,而我自己却只有轻微的擦伤。那个时候我很自责,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说起这个,有件事你也许还不知道。其实当初也不是故意想要瞒着你,只是我觉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似乎并不重要,因为我对你说过,我只想过自己的人生,我的路自己走,我的路也会自己定。爷爷和外公安排的路我都不打算走,所以爷爷在社会上的身份地位,我总觉得告诉你是多余的……”
季岚优是在最开始的时候说的这番话,也直到这个时候,冉宓糖才知道原来那个一直笑眯眯的慈祥老爷子竟然会是黑道教父,竟然会是那样的一个大人物。
冉宓糖被惊到了,但她没有被吓到。
郁老爷子的身份说出来也许会吓到很多人,可冉宓糖绝对不在那些人之中。因为郁老爷子对冉宓糖一直都像对待亲孙女一样,在冉宓糖的眼里郁老爷子就是个疼爱小辈的慈祥老爷子。
除了这些,他无非就是多了一层身份而已,多了一个她几乎接触不到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季岚优会一直觉得导致她失忆的那场车祸是因为他自己,因为他是郁老爷子唯一的孙子。
看着季岚优到了今天说起这事时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自责的神情时,冉宓糖的心里并不好受。
那个车祸给她带来的伤害很大,但她并不觉得这一切该怪季岚优。
“后来……冉伯父,也就是你爸爸,他知道了爷爷的事情。我可以想象的到他的生气,其实不用想象,他当时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他……他不让我见你。”
冉宓糖现在还记得,季岚优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落寞,唇边虽然勾出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可那弧度却让人觉得心疼。
“那个时候你还在床上昏迷不醒,伯父越担心你就越生我的气,后来他把你师兄弟都喊来,就是为了阻止我进病房里看你。再之后,突然有一天你醒过来了,可讽刺的是,你醒过来之后谁也不认识了,你甚至连你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我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以为你只是暂时昏迷而已,没想过你会失忆。
“得知你失忆之后,伯父找我谈了一次话,就在那病房的安全楼梯那。我还记得那时候他递给我一根烟,那烟的味道很辣很呛,让胸口火辣辣的像是有把火在燃烧。那时候站在楼梯那,感受着胸腔的火辣,听着伯父求我从你的世界里消失,我心里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滋味。
“看着那样一个刚硬的男人恳求着,要求我自那一刻开始从他女儿的世界里消失……我无话可说。我不能答应他,我知道如果答应他,这辈子我跟你就真的只能是两个陌生人了。你忘了我,你可以当我是个陌生人,可我记得你,一直都记得你。不仅记得你,我还爱着你,这样的我,要怎么能够答应伯父的请求?”
季岚优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最后那一句问话,仿佛是在轻声诉说当初的心情,又仿佛是在对冉宓糖提出问题。
冉宓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心里一直被这刚得到的信息冲击着。她没想过自己那么刚强的老爸会开口求一个人,会开口求季岚优离开她的世界里,只是为了不让她受伤。
不感动吗?
那肯定是假的。
可是能赞同老爸的做法吗?
冉宓糖无法回答。
季岚优又接着说了:“伯父……也从来没有对你提过关于我的事吧?小丝和凌娅也没有提过吧?她们两个为什么不提我的事我不清楚,可伯父为什么不提,我大概是能猜到的。我想,他也许是认为我答应了他的请求,从那一天开始和你当陌路人了吧。”
“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你说,你没有答应我爸的要求,那你为什么还是离开了?”这是冉宓糖在那长达三个小时的对话里所问出的第一句话。
季岚优听到她的问话时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几分嘲讽,几分苦涩,以及几分化不开的痛。
“我真的觉得老天是在拿我开玩笑。那次车祸,你全身八处骨折,颅内出血,伤到了肺,还造成了失忆,而我却在那场车祸里奇迹般的没有事,只留下了几个擦伤。很可笑的吧?但更可笑的却是在后头。”季岚优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冉宓糖,伸手抚上了那道横跨自己左边脸颊的伤疤,“这道疤,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