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1)

随身而没 蓝紫青灰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说,却把什么都讲清楚了。先前借酒抒怀,也不过是要安慰徐长卿,到底他是真关心她,她不想让他误会。事实上除了徐长卿,她的朋友实在是不多了,她不想连这个徒弟也失去了。

  徐长卿自然是明白了,他看着镜框说:“师傅,叶哥真是个人物。”这间屋子什么都没变,甚至还多出来几张照片,朱紫容何尝忘记得了老叶?“师傅,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徐长卿跟朱紫容告别。

  “好,你也早点休息。今天都没怎么吃菜,连饭都没吃,尽喝酒了。”朱紫容说:“要不把这个石蛙带回去,请小刘小师他们吃?”

  徐长卿说:“不用了,他们早就吃过了。师傅,我走了,你锁好门。”

  朱紫容答应着,把他送出门去。徐长卿下了两级楼梯,听到咔嗒一声弹簧锁住的声音,才真的走了。

  回到宿舍,只有师哥舒在,见了徐长卿一脸的晦气,便问:“吃好中秋宴回来了?”徐长卿话都不想说,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蚊帐顶发呆。师哥舒挤过来坐在他身边问:“有什么好菜?”见徐长卿不答,又闻了一下,问:“你们喝酒了?说嘛,你们都说什么了?你们三个月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的。还有,她说了她和宝根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没有?”

  徐长卿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没头没脑地说:“老帅,跟我一起读书吧,我们考大学,离开这个地方。”

  师哥舒虽然单纯,却不笨,听他这么说,就冷笑一声说:“好得很,你在你师傅那里碰了钉子,就想一走了之了。老子也想走,老子也要回上海,你以为人人都可以上大学?老子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考个屁。老子回去搞个病假,就赖在上海不回来了。老子今天还觉得我的肺不好,咳起嗽来就痛,肯定是肺吸病。老子车间空气里有粉尘,吸进去了咳不出来,我去瑞金医院照个X光,肯定肺部老大一个阴影。”起来拍拍屁股离开徐长卿的床铺,回到自己床上两脚一蹬鞋子,扯下蚊帐睡下了。

  师哥舒这次发脾气发得很厉害,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整天板着一张脸竖出竖进,刘卫星怎么撩拔他他都不说话,问徐长卿,徐长卿只说“想家了”,刘卫星听了没话可说。师哥舒听了瞪他一眼,想了半天,也找不出词来回驳。其实说白了一句话,就是想家了。春节时候回去过一次,这都过中秋了,能不想家吗?徐长卿在上海进修了三个月,几乎没把师哥舒眼红得哭出来。

  转眼到了国庆节,师哥舒真的去泡到了病假条,搭了厂里的顺风车,回家去了。他自从上次肺病过后,就没好完全。中秋之后天气变凉,山里潮湿阴气重,一不当心就感冒了,咳了几天转成肺炎,这下如愿以尝,拿到假条抱病就上了长途车。徐长卿劝他养两天病,你这个样子坐车病情要加重的,师哥舒看马上就要回家,心情一好,也肯跟他说话了,当即笑眯眯地说,我就是回家养病去,最好病再严重点,我就不用回来了。我把医生开好的病假条寄回来,你帮我交给小组长吧。

  徐长卿无法,只好在为他准备的军用水壶的水里动脑筋。壶里冲的不是白开水,而是加了藿香叶泡的茶。他中医家庭出身,一点医药常识还是有的,山里到处都是草药,只要认识,随便采点都可以治病。

  这段时间,老童倒也没有再刁难朱紫容,也许是在等什么良机。他没动作,徐长卿也就不去理会他,每天空闲下来只是读书做题背政治,白天上班如常的和朱紫容相对,晚上不再到她家去。一来避免老童见机使坏,二来免得朱紫容难做人,三来他到底年轻,流言蜚语还是要顾忌的。

  这里相安无事,仇封建和小林却出了差错。这两个人同居以来,一直防护措施做得很好,这次却不知怎么搞的,小林几个月茶饭不思,腰围渐粗,开头还骗自己说可能是身体不好又说是长胖了,后来再瞒也瞒不过去,才说是怀孕了。

  小林一不当心怀了孕,仇封建急得鸡飞狗跳的,先是要瞒,只是怀孕这件事,就像怀才,时间长了,总是要被人知道的。后来才想着要结婚。结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想结就能结,没到结婚年龄,单位不给开介绍信,要结也结不成。上海又一直奉行的是晚婚命令,男青年不到二十四,女青年不到二十二,不准结婚。仇封建和小林都没到这个条件,有心结婚,无力回天,孩子一天天在小林的肚子里越长越大了。

  打毛刺

  在这个厂里,婚前同居的不算什么,毕竟没住在一起,男青工单身宿舍偶尔留宿女青工,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能体谅。但是搞得大肚子了的,还也就仇封建和小林这一对青年。仇封建上上下下活动,要结婚,要打报告,要申请住房,找了小组长找工段长,找了车间主任找党委书记,找了工会主席找计生办,凡是结婚生孩子需要经办手续的有关关部门他都去找了。他这么大张旗鼓地闹,各级领导被他缠得头痛,早忘了要批评他,工友们也忘了耻笑他们,大家都同情他们没房子结不了婚,而不说他们乱搞男女关系,生活作风腐化堕落,是反面教材。

  世事从来如此,有的人什么都不顺,每走一步都掣手制脚,行动受人诋侮,比如朱紫容。而有的人就占尽便宜,哪怕是真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但也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比如小林。

  如果说,索性豁出去了,人家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像仇封建那样见人就说我要房子我要结婚,你们不让我结婚,我跟你没完云云,人家好鞋不踏烂泥,懒得理你,随你们怎么折腾。最多听得烦了,说去找房管所去找方书记。可是朱紫容也同样豁出去了,不怕你们说三道四,我就是搞破鞋了,你们怎么样?这下旁观者的姿态则换成了:好,你是破鞋,那大家都穿得,那个宝根试得那个老童试得我为什么试不得?就像阿Q想要去摸小尼姑的头,事先要说和尚摸得我为什么就摸不得?

  只能说朱紫容挑战了大家的思想底线。在这些人眼里,第一你朱紫容是有夫之妇,你乱搞就是搞破鞋,人人可以践踏之。第二你是死了丈夫,身为寡妇不守贞洁,人人得而骂之。第三你是上海女人,自轻自贱和一个乡人男人搞不拎清,你坍了我们全体上海人的台,人人都要唾弃之。

  而小林做了什么?无非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