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一位顾客
艾玛·布莱恩回家的时候, 管家送来了一张墨绿色的小信封。
“这是什么？”她掂了掂那张信封, 很轻, 难道装的是支票？
“是夫人让我给您的。”年迈的管家尊敬而慈爱地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说, “是从普林斯时装公司寄来的。”
艾玛挑了挑眉，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制作精美的卡片。
整体透明的卡片上一张鹅黄色的野滥缕菊，卡片右下方的角落里是烫金的花体字, 穿惯了普林斯高定的艾玛一眼就认出来, 那是普林斯的商标。
卡片很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哪怕对半弯折也不会断，她饶有兴致地把玩了一会儿，从信封里又倒出一张纸来。
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 艾玛暗自琢磨了一会儿, 看向一直守在一旁的老管家, “明天家里有什么事吗？”刚才进门的时候看着花团锦簇的，难道是有什么喜事？
“……是那位小姐生日。”老管家的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不待见。
“苏珊娜啊……”艾玛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声, 不以为意地笑了, “明天我要出门，让司机早上十点在门口等我。”
“好的, 小姐。”老管家问也不问自家小姐要去哪里，更别说让这位尊贵的伯爵小姐留在家里给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私生女过生日之类的话，听了小姐说要出门，反而心中很是欣慰, 慈爱地望着她，“请注意安全。”
“当然。”艾玛昂了昂下巴，突然哈哈一笑，“放心吧乔治爷爷，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老管家的目光更和蔼了，“那就好——您才是布莱恩家的继承人。”未来的女伯爵可不是那些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野猫野狗能撼动的！
艾玛点了点头，老管家便没有再说什么，告退出去了。
微微侧头，艾玛看向不远处清晰明亮的玻璃镜子。
真不知道苏珊娜是哪里来的底气和她叫板，是凭着那位被称作祖母的女人——祖父的第三任妻子？还是她那茶花女出身，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父亲承认的情妇身份的母亲？艾玛觉得自己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给了那位私生女这样的自信，让她觉得那两个人中的任意一个人，能和自己正统皇室出身的母亲抗衡？
女伯爵？真亏她说得出口！
别说舅舅允不允许，单说母亲，莫非她还不知道母亲是什么人吗？被教训了那么多次，为什么就学不会吸取教训呢？
艾玛惆怅地想，从前还觉得苏珊娜有点意思，想想她刚被接回来的时候，表现得多好啊！父亲疼爱，祖母偏宠，连一向严谨的祖父也没说什么，显然是觉得她很有可塑性，除了母亲对她始终怀着警惕之心，布莱恩家差一点儿就都被一个小小私生女收服了呢。
哎，母亲的脾气啊，还是太直爽了，要不是她插科打诨，说不定母亲和父亲的关系会跌倒有史以来最低值吧？偏母亲还嫌弃自己不会讨好父亲和祖父母，却也不想想，她身后有那么大个靠山，未来的爵位妥妥的是自己的，只要讨好了那一位，不管这个父亲在外头有多少私生子私生女，又有什么关系？至于那些不喜欢自己的人，那就随他们去好了，反正爵位和财产都是她的，管其他人怎么蹦跶呢！
不过，想到苏珊娜冷嘲热讽地说自己不如她的样子，艾玛就有点儿想不通。
为什么她就那么自信呢？
绘画、音乐、马术、茶道、钢琴、阅读……究竟是哪一样让她觉得她比自己更优秀？
或许，是脸吧？
玻璃镜子里的姑娘露出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灿烂微笑。
很好，礼仪完美，活泼又失优雅。
可惜面颊上那不深不浅的雀斑让她的容色减分不少。
艾玛垂眸，折了几下手中的卡片。
普林斯……
美容会所？
不过上面写着化妆美容塑体养生，应该和那些夫人们喜欢办的沙龙不一样吧？
反正没事，去看看也好。
艾玛打定主意，伸了个懒腰，起身往浴室走去。
……
希尔达是个生活上很迟钝，但工作上很专业的人，可惜她在原先的公司并不受重用，这不是她的业绩不好，相反，她在拜访每一位客户前都会提前做很多工作，所以她的业绩总是遥遥领先，每个月的薪水也不低，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成了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擅长争斗的她毫无疑问地成为了输家，被赶出了公司，大客户们被其他人接手，她只能做些小零售来维生。要不是艾琳把她招来，她可能现在还在某个街头给人推销那些不知名的化妆品呢！
希尔达对艾琳非常感激，不仅因为这个小姑娘是她的贵人，也是因为小姑娘一剂药就救了她的儿子，这让她对艾琳提不起任何不满之心来，哪怕小姑娘还不满八岁就要成为她的新老板。
能力从来就不是光用年龄就能够衡量的。
那么多好几十岁了还庸碌无为的人，和她的新老板压根没有可比性。
没有人知道她多担心自己的儿子一病不起，可艾琳一剂药就让他再次活蹦乱跳，因此对于艾琳的药剂水平，希尔达抱着充分的信心——这让她在与客人交谈时对普林斯家的美容产品推崇备至，而人的真心与否在那些大人物眼里总是像玻璃一样透明的，无形中倒是让那些贵妇人们对美容院也增添了一分信心。
艾玛·布莱恩一进门的时候，希尔达就看得出来，这是一家贵族小姐。
而且还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小姐。
前台小姐甜美地微笑着，“下午好，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艾琳拿出那张透明的水晶卡。
前台姑娘一见那卡，笑容更甜了，用特殊的仪器核对了卡片真实性后，她双手将卡递还给艾玛，“尊贵的女士，对于您的光临，普林斯会所十分荣幸，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呢？”
“你们这是新开的？”艾玛没有回答前台姑娘的问题，而是四处打量着室内的装修，明亮的大堂让她心情不错——她最烦那些灯光昏暗看着就不像正经地方的沙龙会所了！明明是个放松的地方，偏要搞得好像是去做什么不好的事一样，简直有病！
“……是的，”前台小姐被艾玛的不按常理出牌打乱了思路，“您……”
“尊贵的小姐，您是我们普林斯的第一位顾客，除了任意指定一项服务之外，您还可以体验我们全套的美容服务，”希尔达止住前台小姐的话，走上前来说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让我来为您服务，可以吗？”
艾玛笑了笑，很没心没肺地点头，“没问题啊，就你了。”
“请跟我来。”希尔达带着艾玛往后堂走，一面走一面介绍，“先进行手部护理，可以吗？您今天如果时间不够，我们可以先体验手部和面部护理。”
“我今天时间很充足，”艾玛摆了摆手，很感兴趣的样子，“全套来吧。”
“好的。”希尔达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艾玛身上打了个转，重点在她面部的雀斑上停留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您有什么过敏史吗？”
见艾玛疑惑地望过来，希尔达赶紧解释，“毕竟我们家的产品都是植物成分，如果您对一些植物过敏，我们会避开含有那些成分的产品。”
“一个产品还有很多种类吗？”艾玛很好奇地问，“如果这个产品过敏，那还能用吗？”
“过敏的话当然是不能用的，”希尔达很耐心地轻声解释，“但不同的植物也存在功效相似的情况，大自然总是很神奇的，您最近睡的不太好吧？如果您对兰花过敏，我们可以尝试莲花，它们同样有淡化黑眼圈的功效。”
“我没什么不能用的，”艾玛摆了摆手，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如果我选择祛除雀斑的话……”
“那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希尔达回答，“我们可以一直为您服务，直到雀斑完全祛除，您满意为止。”
艾玛迟疑，“……能祛除？”
“为什么不能呢？”希尔达笑得充满自信——不得不说这让艾玛似乎也开始相信困扰了自己好几年的烦恼，好像真的有了解决的可能，“皮肤最外层角质的更新周期一般来说是28天，一个产品的使用，如果在28天内见效，那就是好产品——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这28天内每天过来一趟，让我们为您强化护理，可以吗？”
28天……
“可以，但是时间不能固定。”她也不可能连续一个月固定时间点过来，又不是没别的事做了。
“没关系，我们的营业时间到晚上10点。”
做手部护理的时候，艾玛一直问个不停。
“这是什么？”
“是茶树精油，提亮肤色的。”
“这个呢？”
“是指甲胶，植物胶制作的，不用担心有其他对人体不好的成分。”
“那这个？”
“是凝固胶体的，让色彩图案保持得更长久。”
“……”
“……”
等到手部完成，艾玛笑容满面地盯着自己的纤纤食指，作为伯爵小姐，她什么没享受过？但这次的指甲画得她特别满意！白嫩的手配着晶莹的指，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美，浑然天成，赏心悦目。
不知道祛斑的面部护理会是什么效果呢？
莫名的，艾玛就期待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很擅长开挂的！恩！咩哈哈哈哈哈！快要放假啦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