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浴血孤城（上）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19 9:27:12 本章字数:8777
PART 32
作者注：本章节为第二部最后一章，内容以坦桑尼斯行星的人类为视角，与小说正文无直接联系，可以将其看作是番外篇。
下水道事件发生一周后。
2500年1月12日 10:30 AM
坦桑尼斯行星高空轨道，“自由”号军事侦察卫星。
视角：卫星侦察系统工作人员——大卫﹒理查德森。
理查德森懒懒地伸直了双腿，舒服地躺在了高级睡椅上。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喝了太多的咖啡以至于自己的精神处于亢奋的状态。作为这颗小卫星上的唯一一名人类，理查德森整日与雷达监控屏为伴，他的工作就是每分每秒紧盯着显示屏，一旦发现任何未经识别的飞船进入警戒范围后，他就要立马通知空军部队赶去拦截这些非法入境者。
然而在理查德森的一个月的卫星工作经历中，他遇到这种情况的次数为：零。绝大多数的坦桑尼斯市民，包括理查德森都认为有敌人出现在联邦首都是天方夜谭，如果真有的话，那就是在愚人节那天。
理查德森眨了眨他那浮肿的双眼，他的嘴巴和鼻翼里都是咖啡的浓厚味道。
“整整一个月耶！拜托，我居然在卫星上呆了整整一个月！”
理查德森又开始了间接性地咆哮，多年来狭窄而枯燥的生活已经使得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与他出现相同状况的卫星工作人员还有很多，他们此时也呆在坦桑尼斯的高空轨道上。一般的首都市民是绝不会做这种简直让人折寿的恐怖工作的，这些工作人员大多是由其他星球的外来移民组成，他们因为得不到政府的经济援助而被迫选择了这份无聊透顶的工作。而这些人在工作开始后已经来不及后悔了，因为他们已经同联邦政府签订了数十年的工作合同，如果违反的话是要被丢进监狱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该死的臭虫子，老子才不会到这破罐头里每天喝咖啡呢！”理查德森呆坐在椅子上，他的眼前又浮现其自己在殖民星球MarSara(玛莎拉)的快乐时光，他在那里自由自在地生活着，有着一份薪酬可观的工作，还与一名当地漂亮苗条的女孩热恋着。然而Zerg的入侵破坏了他对未来所有的美好幻想，一个月前这个新兴的殖民星球遭到了虫族的突然袭击，惊慌失措的殖民者第一次面对这些凶残而丑陋的异形时显得不知所措，大批的难民开始蜂拥挤上运输船逃离这个已被Zerg感染的星球，而理查德森幸运地挤上了最后一艘“末班车”，成功地与死神擦肩而过，然而她的女朋友却在逃难的人群中与他失去了联络。经过数天的太空漂泊后，他和难民们抵达了联邦首都坦桑尼斯行星，在沉醉于这里的繁华后，身无分文的理查德森不得不与政府签订了卫星工作的合同。
与之前在玛莎拉自由闲暇的时光相比，呆在狭窄的卫星里工作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理查德森每日与咖啡、压缩食物以及雷达显示屏为伴，偶尔通过私人频道与其他卫星上的同事们聊聊天，当然这种情况如果被上级知道的话是要被严惩的。
“警报，检测到大量不明生物体入境，请进行识别。”冰冷而机械的人工女声在狭窄的卫星工作室里回荡起来，红色警报灯光不停地闪烁，在冷却的咖啡上反射出诡异的血红色。
理查德森条件反射般跃起然后冲到了雷达监控屏前，他惊讶地发现有一个大型的光点正朝着坦桑尼斯的高空轨道急速而来。数据显示这个物体的体积相当于四十艘斯图加特级重型战列舰！
理查德森的脑袋一下子懵了，就像是突然被挨了一记闷棍，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空军的突然检查，因为卫星工作人员会因为受不了压抑沉闷的工作气氛而选择开小差，所以空军会时不时地故意派遣未经识别的飞船闯入雷达监控范围来检查该处工作人员的状态。如果负责这片区域的工作人员没有向上级进行及时汇报，他将会受到十分严厉的惩罚。
然而理查德森马上打消了这是演习的判断，因为他不认为空军会拥有一艘如此庞大的飞船来进行简单的演习。
那么唯一的解释是：这是一名不速之客。
“报告长官，这里是M-14号高空侦测卫星，我侦测到一个巨大的生物体正朝我们飞来，请迅速派遣空军部队进行拦截！”理查德森慌慌忙忙地在无线电里呼叫者上级，在得到了上级的确认后，他紧张地盯着显示屏上迅速接近的巨大光点，下意识地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喝起来，尽管这杯咖啡已经冷却了一天。
“嗨，理查德森！你那儿有情况么？”约翰的呼喊声传到了他的耳麦里，“我发现有个大家伙正向轨道开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飞船，我甚至怀疑这不是人类建造的。”
约翰是理查德森在玛莎拉的好朋友，他们都是当地报纸的新闻评论员。在虫灾爆发后，两人历经艰险逃难到了坦桑尼斯行星，并在政府的安排下担任了高空轨道的军事卫星探测员。
“什么，你那儿也有一个？”理查德森大吃一惊，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他死死地盯着雷达屏幕上闪闪发光的圆形物体，发现这个不明物距离坦桑尼斯的高空轨道仅有五万米远。
“我是B-5号监控员，有一个大家伙来了，尚未表明身份！”
“这里是J-48号监控员，一个巨型不明生物体正朝坦桑尼斯高空轨道急速运行，请派遣空军进行拦截！”
“该死！我的显示屏上也出现了一个超大的光圈，它是我们的战列舰吗？”
。。。。。。
这时无线电的公共频道里吵成一团，许多的监控员都在大呼小叫着有巨型不明物来袭。理查德森觉得胃部一阵抽搐，他疼得弯下腰来。这个年轻人的第六感无比准确，每当他遭到危险之前，他的胃部就会剧烈地疼痛，这种神奇的预感让他在玛莎拉的虫海中留得一命。现在，理查德森隐隐觉得一场灭顶之灾正向所有人包括自己悄然而来。
正当理查德森手忙脚乱地寻找着止疼药时，他突然发现整个公共频道完全静默了。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喊了声：“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有什么情况吗？”
然而接下来仍然是一片沉默，就像是一群在夏日里拼命嘶喊的蝉在遇到天敌后一致地悄无声息起来。
“我觉得，你。。。。。。”无线电里传来约翰颤抖的声音，“你该看看窗外。”
理查德森心里一沉，他缓缓地抬起了头，将视线转移到了透明的防护窗外。眼前的景象顿时让理查德森心跳瞬间停止。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小型行星般地生物向着自己运动而来，理查德森的肉眼几乎无法判断这个物体的体积有多么的巨大，他只知道这个生物体的速度达到了数千米每秒。
一股悲凉的感觉缓缓从心底里传到了眼睛，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毫无疑问，他所在的监测卫星会像鸡蛋碰石头一般撞碎在这个无比庞大的生物上。此时理查德森的头脑一片空白，他颤抖着拿起装有止疼药的药瓶，一股脑儿地将药片倒入了嘴里然后木然地嚼碎。他毫不理会无线电里开始爆发的公共频道，他把其他同事们绝望的叫喊声和咒骂声当成了耳边风，此时他竟然在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即将到来的巨型生物。
在最后的生命时刻里，理查德森开始回忆过去在玛莎拉的快乐时光，他裂开嘴笑了笑，血红色的药液从嘴巴流淌下来。他怀念起虫灾爆发前在报业公司里充实而轻松的工作，怀念起夏日的玛莎拉那狂野的沙尘暴，还有，他很怀念那个曾带给自己幸福的漂亮女孩，他无比悔恨自己在预感来临后只顾自己逃命，却丢下了自己女友的行为。这个女孩叫珍妮弗，是他的初恋。
“珍妮弗，对不起。”理查德森幽幽地说道，两行泪水无法控制地肆意流淌下来，滴落在脚下的地板上。
三秒钟之后，他以及他的军事侦察卫星，一同撞碎在横亘而来的巨型阴影上，在冷寂的宇宙里化作了一团绚丽的火花。。。。。。
大卫﹒理查德森，生于2425年3月5日，卒于2500年1月12日，死亡地点：坦桑尼斯行星高空轨道。
大卫﹒理查德森视角结束。
2500年1月12日 11:00 AM
坦桑尼斯行星星际港，第三空军大队。
视角：坦桑尼斯幽灵战机飞行员 奥马尔﹒布莱德雷。
“嗨，布莱德雷，我们有情况了！”
“你就不能小点声音吗？”布莱德雷极不情愿地翻了个身，“打扰我睡觉者一个月内分泌失调！”
“这次是真的！”他的僚机战友埃弗顿心急火燎地按下了床边的一个小型按钮，然后整个床就直接翻了个身把睡眼惺忪的布莱德雷摔了下来。“虫子来了！”埃弗顿在他的耳边大吼。
“虫子？”布莱德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全身散发出浓重的酒精味，“你说是我们宿舍的蟑螂小分队么？”
“是Zerg，虫族！”埃弗顿的全身颤抖着，显然他处在极度的激动情绪中，“上级让我们在五分钟内赶到机场！”
“天杀的，Zerg怎么会找到坦桑尼斯的？”布莱德雷顿时酒吓醒了一半。
“别管这么多，我们现在要马上进行战斗！”埃弗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布莱德雷利利索索地穿好飞行制服，然后马不停蹄地跟着埃弗顿来到了星际港的航空基地。一路上他看见无数的飞行员和后勤人员搭载在各类赶往飞行场的载具里，不少人还穿着褶皱的花衬衫，看来他们同布莱德雷一样，也是在酒吧里度过了一个美妙和糜烂的周末销魂夜。
等两人急匆匆地从秃鹰悬浮车上下来时，发现基地里已经聚集了一大帮的战友们。
“情况很紧急，所以我没时间多跟你们废话。”第三飞行大队的队长一脸严肃地说，“二十分钟前坦桑尼斯高空轨道上的军事卫星报告说有数十个体型无比巨大的不明飞行物正向我们逼来，十分钟后几乎所有的卫星与我们失去了联络。残余的几颗卫星报告说那些不明飞行物应该是Zerg的巨型运输单位，这意味着我们现在正面临着虫族的大规模入侵。”
这群意气风发的战机驾驶员此时面面相觑，早已没有之前那玩世不恭的嘻哈表情。他们心里很清楚：战争爆发了，而且这次是自己上战场。
“我们空军的任务是马上集结所有的战机拦截这些虫族的运输部队，你们所要进行攻击的单位已经发送到了战机的显示雷达上。”队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微笑，“小伙子们，祝你们好运，联邦万岁！自由万岁！”
“联邦万岁！自由万岁！”所有的战机驾驶员们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欢呼，然后快速地跑向了各自的幽灵战斗机。
等到人群散去后，站在原地的队长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他在五分钟前得到了从上级的紧急通知里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一周之前联邦英雄杰拉德﹒杜格尔元帅从坦桑尼斯星际港中调走了联邦空军中最为精锐的克鲁普联合舰队去参加一场大规模登陆战，所以现在的坦桑尼斯空军部队里只剩下常驻的五个空军大队，这些捉襟见肘的空军指挥官们尴尬地发现自己手头里只剩下了三千架幽灵式战机（Wraith）以及少数的瓦尔基里护卫舰（Valkyrie），而空军中的重型战舰更是少的可怜，只有区区五十艘战列舰。根据对来犯敌军空中部队数量的侦测，从一开始这场战斗就已经输了。飞行队队长看着这群英气勃发的年轻人正兴高采烈地赶往自己的墓地，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哀。
但他没有时间多感慨，因为他也要驾驶着自己的战机去和敌人进行一场殊死血战了。队长从容地走向了自己的座机，在最后这段路程里他的身姿显得无比的挺拔。。。。。。
十分钟后。
“狐狸三号，已离开大气层。”布莱德雷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雷达显示屏，“即将抵达攻击阵地，完毕。”
这名年轻的战机驾驶员突然觉得有些胸闷，太长时间没有进行上机训练的他有些不太适应呼吸面罩里充斥着的奇怪味道。紧握着手中光滑的金属操纵杆，布莱德雷的心里逐渐又燃起了一股壮志凌云的火焰，此时的他迫切地想要进入攻击阵地按下导弹发射按钮，然后欣赏着那些入侵的异族化作宇宙中绚烂的火光。
“让我们并肩作战吧，伙计。”布莱德雷轻声说：“搞定它们后我请你喝酒。”
然而久久没有没有回应。但布莱德雷不需要回应，他在跟自己心爱的战机说话。这种感情只需要传达，并不需要回应。在与这艘幽灵战机（Wraith）共同遨游天际了三年后，布莱德雷对它已经有了无比深厚的感情，他几乎已经把这艘战机当做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一般说来，大部分的太空斗都发生在大型的战舰和中型的武装直升机之间，但是联邦的技术人员却发现这种小型的，高速机动的战斗机也可以对那些大型的战舰不断造成伤害，而且还可以有效地避开敌人的攻击。幽灵战机携带有空对空导弹，还有一个多用途的激光发射器可以对地攻击，这些幽灵战机还配备了最新的ECM（电子对抗系统）和隐形技术。
三年前布莱德雷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坦桑尼斯的联邦空军最高学院，并顺利地进入了首都空军部队为联邦服役。让布莱德雷感到十分遗憾的是，在整整三年的服役期间中，他并没能获得与Zerg一战的机会。这个刚从学院出来的毛头小子只是在和首都空军医院的那些负伤的老飞行员们的交谈中略知虫族一二。
“那些飞龙的速度太恐怖了，我们的战机完全跟不上它们，”布莱德雷的耳边似乎又想起了老兵们惊魂未定的颤音，“它们的酸液能够轻松地腐蚀我们的钛合金复合装甲！”
布莱德雷剧烈地咳嗽起来，刚开始还信心满满的他有些不安了。沉重的呼吸面罩让他愈发觉得胸闷和目眩，第一次面对与异族的战斗使得这个年轻的飞行员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我可是威风八面的联邦飞行员呐！”布莱德雷突然狠狠地在防护侧窗上砸了一拳，“怎么可能会怕这些小虫子，埃弗顿要是知道了准会笑掉大牙的！”
看着控制面板上各种不停闪烁的按钮，布莱德雷从心底里为自己刚才莫名而来的胆怯而脸红了，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勇敢的男子汉，这一点他已经在空军学院中以打伤骂他是“庸才”的政治主任的行为证明了，结果他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禁闭一周的代价，但同时也成为了整个学院的风云人物，据说那些整天驾驶着瓦尔基里护卫舰（Valkyrie）的学姐们都纷纷来瞻仰他的英雄本色呢。
回想到过去那些无忧无虑的学院生活，布莱德雷的嘴角又扬起了一丝微笑。然而仅仅过了几秒钟，他的笑容顿时凝固了。透过面前的观察防护屏，他看到的是一个巨型的飞行生物，这种强烈的视觉反差给人带来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平原行走了整整一天后突然抬头看到一座珠穆朗玛峰横亘在自己面前。
“遭遇敌军，请求攻击！”布莱德雷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
“准许，各战机自行攻击。”上级马上对每一艘联邦战机发出了攻击指令。
话音刚落，布莱德雷以他最快的速度在控制面板上按下了攻击键，两枚空对空导弹瞬间从幽灵战机的武器发射舱中飞出，然后在呼啸中带着无比强大的动能射向近在眼前的巨型飞虫。此时，第一梯队的所有幽灵战机（Wraith）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射了导弹，壮观的导弹群汇聚成势不可挡的弹幕向这座山脉般的飞行生物袭来。
屏住呼吸的布莱德雷静静地看着自己发射的两枚空对空导弹不急不慢地飞向眼前几乎近在咫尺的怪兽，细密的汗珠在额头上沁出。
“嗨，布莱德雷，”他的无线电耳麦里传来埃弗顿爽朗的笑声，“第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攻击波和这么巨大的虫子吧？你射出的导弹在哪里，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说这个大家伙会不会被我们打得千疮百孔跪地叫妈妈呢，哈哈！”
布莱德雷勉强地笑了一下，他突然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这种史无前例的用整整一个空军中队攻击一个生物体的做法很难让布莱德雷丧失信心，但他仍在心底里觉得有一股阴森的感觉慢慢在传播开来。
在下一秒，布莱德雷清楚地看见这波密度极高的死亡弹幕直接轰击在巨型的飞虫甲壳上，绚丽的火花在不远处盛开来，这种情景就像是布莱德雷小时候观看联邦建立百年纪念日时所看到的漫天烟花。
“攻击成功！”这时所有的幽灵战机驾驶员几乎同时喊道，“完全命中目标！”
按照这种大规模的高密度导弹轰击，就算是一颗小行星也该千疮百孔了吧？
布莱德雷被公共频道里战友们的大呼小叫振痛了耳膜，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喜悦的神色，只是轻轻地呼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这名年轻飞行员的身体里残留的酒精物质和刚才过度紧张所产生的肾上腺素使得他有些疲劳。任由耳边响起战友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布莱德雷斜靠在驾驶座上，现在的他只想回到空军基地的疗养部好好地泡个澡。
突然，整个中队公共频道里纷纷攘攘的交谈声突然中止了，就像是所有的无线电传输被瞬间切断。
在下一秒，布莱德雷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如同山岳般的飞行巨兽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导弹风暴所杀死，它依然大摇大摆地向前运动，尽管它的外部皮肤被留下了许多坑坑洼洼的印记。
“马上准备进行下一波攻击，改用贫铀穿甲弹。”上级的指示在瞬间下达到每一艘战机。
这时的无线电完全地沉寂下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如人意的事实使他们刚才的乐观情绪化为乌有。
就在布莱德雷心忙意乱地准备进行下一波次的攻击时，他突然惊讶地发现雷达显示屏上显示着几乎占据着半个屏幕的光点，与此同时，透过前方的观察窗他发现这个庞然大物的身边涌出了海浪般的飞龙（Mutalisk）和其他奇形怪状的飞行生物！
在布莱德雷的记忆里，他所见过最为壮观的自然景象是在坦桑尼斯行星S城海岸附近的浪潮，高达三十米的巨浪一波波地冲击着更为高大的防波堤给年幼时的布莱德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现在，布莱德雷完全被眼前巨浪滔天般的敌人所完全震慑。
“自行开火！”在空军中队队长下达命令的同一时间，几乎所有的飞行员都向敌军发射出了致命的导弹，即使没有长官的命令，这些飞行员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攻击，因为每个人都明白：面对这种强敌，不先开火只会是坐以待毙。
壮观的贫铀穿甲弹弹幕向前飞去，然后轰击在汹涌而来的飞龙群中，强劲无比的动能裹挟着巨大的穿透力轻松地击穿了飞龙们脆弱的甲壳和皮肤，随后撞击力所带来的高达1000℃的高温开始让弹头内的铀迅速燃烧（铀在空气中燃烧的温度仅为400℃），燃烧所带来的氧化铀尘埃也在飞龙群中产生了大量的放射性沾染。最后大量的飞龙因为承受不了这种持续性的内外伤害而自爆。一大团猩红的血雾在清冷寂寥的宇宙间绽放开来，支离破碎的飞龙残骸在黑暗里四处漂浮。
还没等联邦驾驶员们开始第二轮的欢呼，Zerg的攻击也如期而至。就在幽灵战机发射双导弹时，飞龙们的口中也喷出了愤怒的剑虫。这些小虫子汇聚成一大片海浪般的攻击波直接覆盖了联邦空军的前沿部队。剑虫们在接触到人类战机的防护装甲后马上爆裂开来，致命的腐蚀酸液开始迅速侵蚀幽灵战机的复合型钛合金装甲。在剧烈地爆炸声和夺目的火光中，这支中队的空军瞬间损失了三分之一。
“该死！它们看的到我们！”布莱德雷听到了埃弗顿的咒骂声，“一定有领主在这附近！”
然而布莱德雷并没有去想太多，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处在恍惚状态了，他只是机械地进行着攻击，躲闪的动作，在导弹、剑虫和大片的火光中不停地穿梭。
联邦的空军中队在飞龙们海浪般的攻击中损失惨重，悬殊的力量差距使得这场战斗在一开始就失去了悬念。虫族甚至没有派出后方的高级空军部队进行参战。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各战机各自为战，祝大家好运。”中队队长在说完这句无比感伤的话之后切断了无线电联络，整个频道内一片死寂，让人觉得如此的孤独和绝望。
在击落了三只凶猛的飞龙后，布莱德雷发现自己的防护装甲已经濒临破碎了，这名年轻的飞行员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的感觉。
“埃弗顿，你在吗？”布莱德雷轻声说，“收到请回答。”
然而久久没有回应。
布莱德雷突然咧嘴笑着说：“我已经干掉三只飞龙了哦，你小子肯定一无所获吧？快振作点，别给我丢脸了，等战斗结束了我们一起去疗养部泡温泉，我们还要喝上好的灰雁伏特加（Grey Goose vodka），我们还要和那些身材火辣的瓦尔基里护卫舰驾驶员们在联谊会里跳舞，你这乡巴佬肯定会被那些小妞冷眼相看的，哈哈！”
自言自语的布莱德雷的眼眶湿润了，他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淌了下来，滴在闪闪发光的控制面板上。他第一次发现外面的星空是如此美丽，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火光。布莱德雷感觉到自己的战机几乎要分崩离析了，他不由自主地会想到自己以前无比快乐的学院生活，一种非常愉快的感觉充斥着自己的脑海。十秒钟后，作为这支不幸的空军中队最后一艘战机，布莱德雷和他心爱的Wraith一同葬送在茫茫的无垠夜空中，为这片凄冷的星海增添了最后一团闪烁的火光。
奥马尔﹒布莱德雷，生于2423年5月9日，卒于2500年1月12日，死亡地点：坦桑尼斯行星低空轨道。
奥马尔﹒布莱德雷视角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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