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1)

狐仙记 梦三生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它将要和他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可是……这是大王的命令。

虽然他是很可怕,但他现在又不会动……犹豫了很久,它才哆哆嗦嗦地走过去,贯彻了狐王殿下的命令,笔直笔直地站在床边,瞪大眼睛看着床上的男人。

白乙没有顾及傻乎乎的花面狸,因为他感觉到有什么事件即将发生了。闭目算了一下,他微微蹙起眉,侧头看向窗外。

窗外,夜空异常的黑,如墨染一般,隐约带着不祥。

挣扎了一下,他穿上衣服,坐起身来。

“你……你干吗……”

见他坐起身来,花面狸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着爪子,牙齿还“咔咔咔”地打着颤。

白乙没有理会它,一手吃力的撑着床沿,想站起身来。

只是想站起来而已,这样一个连普通凡人都可以轻易做到的简单动作,他却几乎花尽了所有的力气。

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他试着往前挪了一小步,结果脚下一软,“砰”的一声,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花面狸站在一旁,噤若寒蝉,它看着那个有着可怕威压的男人在地上挣扎,想上前扶他一把,却不敢轻举妄动。

窗外的天空越来越黑,浓重的黑,不祥的气息越来越重。开始出现腐坏的迹象了。

他闭上眼睛,试着调整了一下内息,可还是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这情形,已经比上一次更糟了。

虽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可是这一次非比寻常,白丁一个人是应付不来的。

垂下眼帘,他没有时间犹豫,吃力的抬起左手,咬破指尖,另一手扯开衣领,他用力在心口处画了一道血印,血印刚画完,胸口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痛楚。喉间泛起腥甜的感觉,他口中不受控制地涌出血来,那血也是黑色的。

如墨汁一般的血,大滩大滩地吐在地上。

胸口那道印越来越深,仿佛正在陷入他的血肉一般,最终消失不见。

擦了擦唇边的黑血,他又闭目试着调了一下内息,感觉到力量归拢,这才缓缓站起身。

看到这诡异至极的一幕,花面狸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明明前一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下一刻却又和往常无异,这分明是禁咒!

而且这种禁咒它见过,以前有只鹿妖替妻子报仇时用过,叫做生死咒,和凡人的回光返照一样,使用的过程无比痛苦,用力之后可以恢复法力,但最多不过半年,便会死……而且这个可怕的男人分明身上是带着仙气的,一个使用禁咒的仙人,花面狸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仿佛已经看到勾魂使在对自己招手了。

“白丁的天劫到了。”扫了一眼快要被自己的想象吓死的花面狸,又看了一眼地上大滩大滩黑色的血迹,白乙又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我去找她,你把家里打扫一下。”

这语气,淡然的仿佛男主人去接女主人下班,然后吩咐保姆做事一样。

“是!”

花面狸赶紧挺起胸膛回答,看着白乙收回视线走出门去,它才如漏了气的气球一般,吓得委顿在地。

白丁一路跑出小区,明明时间不是很晚,可是路上连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

白乙无力的趴在了地上,想站起来,可是全身却软绵绵一团,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来,休说话了,连坐起来都困难万分。

硬闯枉死城,果然还是透支了太多的力量。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左臂上被怨灵咬伤的地方,伤口狰狞,黑色的血正汩汩流出,这副本来就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浊气的侵袭……

好在白丁早就知道关键时刻公交车是靠不住的,直接推了脚踏车出来。

脚踏车是她偷偷学会的,那一次大言不惭地吹牛结果在白乙面前丢了脸之后,她便偷偷学会了骑脚踏车,此时刚好能派上用场。

用力的蹬着脚踏车,白丁直奔学校的方向,身上还穿着粉色小猪图案的睡衣。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以至于她没有听到远处有雷声正滚滚而来。

昏黄的路灯下,骑着脚踏车的女孩孤独的前行。

一路飞车到书吧门口,她匆匆丢下脚踏车,便赶紧地冲上去敲门。

“砰!砰!砰!”

“大叔!大叔!开门!大叔!”

半点动静都没有。

又不在吗……捶门的手无力地滑下,她泄愤似的狠狠地踹了大门一脚,踹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许久之后,她才转过身,背靠着门缓缓蹲下身,将脑袋埋进膝盖里,满脑袋都是白乙躺在床上发烧的样子,和那个不停流着黑血的伤口。

怎么办……怎么办……“轰!”

突然,一声炸雷猛地在头顶响起。

白丁惊得跳了起来,抬头便见不远处的前方被炸了一个大坑,脚踏车已经被炸得扭曲成一团,还冒着烟。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来不及等她害怕,又一声炸雷夹着闪电,直劈向她,白丁没有时间多想,慌忙起身逃开。

小时候,每逢雷雨天气,她都会躲进外婆的怀里,吓得蜷缩成一团,分外的乖巧。那时,外婆便会紧紧地抱着她,用粗糙而温暖的手捂住她的耳朵,将一切令人害怕的声音隔绝在那温暖之外。

可是此时,没有外婆。

谁都没有。

整条街道一个人都没有,雷声滚滚,一个接一个地在她头顶炸响,她惊慌失措,抱头鼠窜。孤独感随着那无止境的恐惧越来越深。白乙还在家里躺着,生死未卜,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外婆说,雷公不打好孩子。

外婆说,丁丁是好孩子。

可是连外婆都走了,白丁也从来都不是好孩子……白丁拼命地逃,可是无论她逃到哪儿,那雷声都紧紧地追在她身后。

无处可逃。

又一道雷炸了下来,在她身后炸下一个大坑。大约是炸到了路灯的线路,两侧的路灯跳了几下,整排都熄灭了个整了世界骤然间一片黑暗。

雷声还在响,而且越来越猛烈,似手永远都是在追着她跑,白丁跑得精疲力竭,可是不管她逃到哪儿,躲在哪儿,那雷声都是如幽灵一般的跟着她……书吧的屋顶上,青衣的判官临风而立,宽大的袖口被风吹得鼓胀起来,他挂着一张妖娆的笑面脸谱,笑看那少女在猛烈的雷击下狼狈逃窜,笑看着她在无望的黑暗中一点一点绝望,濒临崩溃。

一步一步,她逃跑的脚步逐渐缓慢下来……终于,她停下了脚步,紧紧捏住拳头,垂下了头。

不逃了吗?

认命了吗?

就这样的了?到此结束了?

有些失望的,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拢,脸上的笑面脸谱转了个方向,变作哭脸,青衣判官整了整袖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