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手,“又做恶梦了?”
简爱没说话,额头上的不断流淌的汗已经为她做了回答。
“乖,吃了药,再睡一会儿。”李伟卓动作轻柔地扶她起身,眼神无比温柔地给她递过水杯,还体贴地为她试了试温度。
“你这样带我出来,他知道了,会不会找你麻烦?”简爱知道,申兆贤绝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不讲理的本事。
“放心,这里很安全,他绝对找不到。”
“谢谢你……”简爱想了想,“你怎么知道我被他关了起来?”她的目光微微游移游移。
“是申伟宗告诉我的。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所以你和申兆贤的婚事……”
简爱黯然地垂下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深深暗影。
李伟卓立刻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已经在香港和亲生父母相认。他继续说道:“这几天你就乖乖呆在这里,不要联系任何人。如果被申伟宗知道,你会很危险。知道吗?”他表情严肃,语气郑重。
简爱无力地接过水杯,点了点头,把药吃掉,躺在床上看着他问:“伟卓,我到底是怎么了?从昨天起就不停地做恶梦……”
“小爱,恕我直言,你有些轻微的抑郁倾向。这种倾向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大概是申兆贤把你关在屋子里太久了。这个药很有效,吃了很快就会好。”李伟卓淡淡地看着她笑。
简爱不疑有他,吃了药盖上被子,一会儿功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李伟卓盯着她安静的睡颜,黝黑的眸光渐渐转深。
他轻轻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刚刚给简爱的药片的瓶子,看着上面的英文笑了笑。简爱,你也是心理学专业的医生,应该知道如果一个正常人过量服食抗抑郁药物会有什么后果吧……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怪就怪你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电视新闻连续滚动播报着本市最大的跨国集团“皇廷国际”旗下皇廷地产突然无故宣布解散董事会的消息。申兆贤和汪嘉正在这七天里,几乎把整个Y市翻了过来。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找出,如果简爱和人在Y市,不可能在他们的地毯式搜索中漏网。
时间一天天龙流逝,申兆贤越来越暴躁。以往他从来没有这样子过,公司已经乱错一团,他却连出现主持会议都没有,甚至连打个电话交代一下都没心情。
何文曦认识申兆贤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束手无策。当初在美国,对付黑了当地政府逛网的恐怖组织,他都能镇定自若,可是如今,那个男人已经完全乱了分寸。
爱情对一个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何文曦站在他身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申兆贤长臂撑着窗台,满脸愁容地看着华灯初上的万家灯火。
“如果你知道内幕,一定要说出来。”何文曦一回家看到陈曼诗在客厅里陪着爷爷看电视,劈头盖脸地就来了一句。
“什么内幕?我怎么知道!”陈曼诗惊叫出声。
“曼诗,申兆贤的为人你应该清楚。现在连SAMS的上杉都在插手这件事,如果让他们查到李伟卓的阴谋也有你一份,连爷爷也帮不了你!”何文曦郑重其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曼诗瞪他。
“不知道最好,你千万不要为了逞一时意气,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他好言提醒。
“你是说,李伟卓绑架了简爱?”陈曼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何文曦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她似乎真的不像是在说谎。那么,那个男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熟悉申兆贤和汪嘉正的人,没人不知道。敢和他们作对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李伟卓到底想干什么,连命都不要了,太岁头上动土,一起得罪了他们两个人!
申兆贤也觉得奇怪,以李伟卓区区一个小医生的能力,想要从他的精英实力的手下手里把简爱掳走,几乎是不可能事情,除非……除非有个实力非凡的人帮他。而有能力的帮他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
欧景峰难得回家,申兆贤怒气冲冲地进门的时候,申伟宗正坐在楼下的大厅和他们聊天。
“是你对不对?”他径直走到申伟宗面前,皱着眉头问他。
申伟宗看了他一眼,继续和欧景峰说话。
“是你对不对?”申兆贤已经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静、睿智。
“申兆贤,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因为你不答应我们的婚事,于是就联合李伟卓把简爱藏了起来。我告诉你,她我娶定了!”
申伟宗双目炯炯直视申兆贤:“我说过!除了简爱,你可以娶任何人。你们之间,没可能!”这是一个肯定句,是对申兆贤下达死命令,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我说过,你可以娶任何人,除了简爱!”申伟宗指着他,气得手都颤抖起来。
湛恩担忧地看着申伟宗,又看看申兆贤,不知所措。欧景峰试着安抚两个人,“爸……”
“不可能!”申兆贤字字铿锵,抢先开口。
申伟宗抄起手里的茶杯就向申兆贤丢了过去,“简爱的爸爸就是当年害死佩佩的凶手,你娶仇人的女人,叫我怎么对得起景峰她们母子!”
他的话一出,所有的声音都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面色铁青的申伟宗。
“你说什么?”申兆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话,重复地问了一遍。
申伟宗没说话,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湛恩慌忙地上前扶他:“阿申,你没事吧?”申伟宗勉强地摆摆手,让她安心。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我先扶你上去休息。”湛恩心事重重地看了申兆贤一眼,扶着申伟宗慢慢上楼。
申兆贤颓然跌坐在沙发上,还没有从刚刚申伟宗的话带来的震惊中晃过神来。欧景峰肿愣地站在一边,想要和他说些什么。突然,申兆贤起身冲出门去,掏出车钥匙,可是他太激动,几次都没打开车门。
气愤地扔了钥匙,朝着簇新的昂贵跑车就是一脚。车版被他踢得微微变形,车载报警的响声刺耳的尖叫。欧景峰跟了过来,从身后递给他一支烟。
申兆贤看了他一眼,不知如何开口。欧景峰捡起地上的钥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申兆贤知道他是有话对他说,也跟着坐进车里。
欧景峰修长的手指夹着的香烟,在车子狭小的空间舞出妖娆的青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草从鼻腔里奔出,飞散在四周。
申兆贤也点了烟,看着了看他等着他主动开口。
他们不愧是亲兄弟,沉默的时候,样子是如此地相似。
两个男人沉默了很久,欧景峰看着前方晦暗的黑夜缓缓开口:“我的生母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可以说,我连她的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