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人的把戏,她要让父母开心,她最想读心理学。可是……可是和悠然重逢的那个清晨,简爱惊奇地发现:某个不经意间,那个天真的为梦执着的自己仿佛又在体内苏醒。
后来,初入大学的某个炽热的午后,她大大方方地走进校长室,要求在读心理学的同时选读设计系。于是,他成了剑桥建校以来第一个在毕业时拿到两个学位,而且几乎每科满分的中国女孩。也借此,毕业后她顺利地被教授推荐进了英国有名的圣心医院。
那个时候,她想过就这样一辈子放逐自己,不再回那个地方。天真如她,她以为倘若周围再没了熟悉的人,也许就会忘了过往的一切。只是,心里深深的牵绊仍然斩不断。是的,她会想念安老师和徐老师。她会想要时光突然重来一次,一晃而过四年前的那个夏天,她仍旧可以趴在他们的怀里开心就笑,委屈就哭……
申兆贤被一群警察带进诊疗室时,简爱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辞职信交给院长。想不到院长竟亲自带来了一位病人,足见这位病人的显赫身份。进来的男人手上缠着绷带,明显一脸的不悦,却还是嘴角维持着冷冷的微笑。
他自然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转过头去。院长走到简爱身边耳语:“他是英国皇家警察带来的证人,说是目睹了黑帮枪战的现场经过,需要接受心理辅导。”简爱点点头,警察和院长离开后她回到屋子里认真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从来没有人让她这么认真地注视过,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子,仿佛能够摄入心魄的深邃双眸,性感的薄唇,他大喇喇地躺在催眠的长椅上,慵懒地伸开修长的双腿显示出他完美的身材。
发觉这位女医生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看,百花丛中游刃有余的他大方地回敬她投来的目光。以她的容貌足以引起他的重视,可眼前这独具神韵的东方女子,眼神是那样的清澈纯粹,却配上一张故作冷漠的精致面容,看上去极不协调。阅人无数的兆贤一眼就看出了她刻意的伪装,他皱起眉头:“小姐,摘下你的面具看我。”
出乎意料,一向不多言语的他竟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简爱显然一惊,不知为何,她失神的样子竟然让他有一瞬间的似曾相识。简爱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开口:“先生,请您配合我的工作。”他轻哼一声看了她一眼,“我不需要心理辅导,现在只想安静一下。”他有些疲惫地开口。
简爱看着他突然问声细语地对自己说话突然也觉得他似乎有些眼熟。兆贤转过头来看到这女子仍然盯着自己轻佻地一笑:“小姐,我现在想休息。难道你想留下来陪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逗她。撕下她那张冷漠的面具,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不经人事的简爱显然被他暧昧的语气弄得很窘迫。脸上一热,竟然什么都没说惊慌地推门而逃。
简爱将辞呈递交给院长时换来了惊异的目光。她却嘴角含笑地对一直照顾她的院长说了句谢谢,信步走出办公室。一个声音从未如此清晰,她要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地方。七年,足够想明白一些事。这个世界上有人不计代价的对你好,疼爱你,实属不易。爱情,她已经在这些年中明白了,并不可靠;友情,又太遥不可及,过分脆弱。那两个原本陌生的人,一直疼爱着自己,把幼小的自己一点一点拉扯大,二十几年的光阴,她要好好谢谢安老师和徐老师。
而另一边厢,呼吸着那个房间里简爱留下的淡淡香气,兆贤竟然在催眠用的长椅上睡得安稳香甜……
误入魔掌
说是女儿前途最重要,可是当简爱拖着行李站在家门口时,徐老师嘴上抱怨着她迟掉了圣心的好工作,却在心里为她能回来笑开了花。
“再说,安老师也想我的!”她竟然嘟着嘴对妈妈撒娇。那是她在十六岁知道了那个秘密后再也没有做过的事吧。
“死丫头!”徐老师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头。六年,他们的简爱已经长成大人了,如今笑吟吟的站在家门口,用仿佛天籁般温软如玉的声音柔柔地对她说:“妈妈,我也想您啊……”她怎么会不感动到落泪。这些年他们不是没有察觉出简爱淡淡的疏离,甚至在相处时带着见外的客气。如今,她竟然释然地微笑,一如十五岁前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女孩。
“你的工作怎么办?这孩子,就这么跑回来。”一边把可口的饭菜端上桌子,徐老师一边数落她。
“我们小爱这么优秀,又是只‘海龟’怎么会找不到好工作?”安老师一边摘下围裙,一边带着难掩的骄傲的神情笑着说。为了他们的宝贝归来,他今天可是亲自下厨。
“就是啊,妈……妈妈你放心,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会有大好的前程等着我的!”她从背后抱住徐老师的腰,尖细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徐老师身体显然一僵。有多久,简爱没有和她这样亲密了。
“臭美吧,你!”徐老师啪地拍了一下简爱的手,带着宠溺的语气道:“快吃饭!”
后来的后来的许多年以后,简爱回想起那顿饭,還是覺得无比香甜。六年的漫长时光,一个人的异乡日子。刻意的疏离、冷漠,用年少叛逆来解释可以吗?有一天自己也会长大,也会事。
于是她发现,耿耿于怀有多么不快乐。她还是想做那个天真单纯的简爱。保护自己的外衣,没必要在亲爱的父母面前披起吧。他们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又能怎样,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家人一起那么幸福快乐不就够了。至于……理想……她悄悄地隐藏了一个秘密,只是把心理学的学位证书拿给了笑得一脸灿烂,在客厅里争执究竟是是把宝贝女儿培养的这么成功的父母。
申兆贤绷着一张俊脸盯着手里的设计稿。整個会议室鸦雀无声。助理战战兢兢地开口:“申总,这已经是设计部的第三次作品了,您看……”与其忐忑不安的等待死亡,不如破釜沉舟做最后一击。眼前如天神一般的男人仍旧镇定地一声不吭。会议室里的气氛一度跌倒零点。
“申总?”助理提醒他,他家都在等他答话。
“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告诉他们,如果再设计不出像樣的东西,干脆集体辞职吧!”他撇下几个字,径自朝大门走去,而呆若木鸡的设计部众人在迟疑了0.01秒之后,开始了48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