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1)

心坟 蛋蛋1113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服的款式简洁、轻巧而又清新,根本不象她的风格。

  “看其他人穿这种衣服,总是好羡慕,但是,自己买了也不敢穿。”她的一双眸,依然缺乏情绪的波动,只是很平淡的阐述事实。

  她不记得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女人,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这副T恤加牛仔裤的简单打扮,以前的自己,一定不敢出门。

  贺毅怔然。

  如果有人告诉他,贺太太会偷藏淑女型的连衣裙,一直想穿却不敢穿,他会笑得抽筋,大骂对方脑残,想象过度,但是,现在,是贺太太亲口告诉他。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也没什么了不起吗!”宋予问关上衣橱,神色依然镇定,“好吧,我愿意接受,我曾经是住在这里,我们曾经同居过!”

  “不是同居,我们是夫妻!”贺毅再次声明,“我们结婚已经快满六年!”

  结婚已经快满六年?

  予问把自己的左手大拇指伸出来,在他面前,外弯90度。

  “你——学学看!”她命令。

  贺毅看傻眼了,他也伸出自己左手大拇指,但是,怎么弯也弯不起来。

  “瑞瑞的手指就跟你一样笨,怎么学也学不起来!”有时候还越学越生气。

  又一句话,脱口而出。

  她愣了一下。

  谁是瑞瑞?

  “你怎么办到的?”贺毅觉得很惊奇。

  遗传!

  这两个月,在赵士诚家中,她白天闲着无聊,发现自己的大拇指异于常人的柔软,于是,在和妈妈打电话时,才知道她遗传了父亲。

  宋家很多人都是这样。

  “所以,你如何让我相信,我们结过婚?”她嗤之以鼻。

  她不轻易让人知道这个秘密,因为,她认为这也是一种生理畸型。但是,如果是夫妻的话,不是应该没有秘密?六年的时间,他都没有仔细研究过她的身体构造?六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去融入她的家族,了解这种遗传?如果是这样,那么婚姻六年,他做什么去了?

  所以,想诓她,简直做梦!

  贺毅被梗得几乎无语,他该怎么证实他们是夫妻?恐怕,他就算现在找再多的人证,她也当他是诈骗集团吧?!

  对了,结婚证!

  他跳起来,急忙去找。

  但是,翻箱倒柜,找了一圈以后,无奈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红本被自己丢在哪里了。

  泄了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个不合格的丈夫。

  “我会改。”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保证。

  她依然是一副不太信的神情。

  “贺太太,从今天开始,你依靠我吧。”贺毅没有被她的冷淡冻着,用一种很认真的态度:“有一次我们吵架,我问你偶尔靠一下男人是不是会死,你能不能让我们男人有一点点的存在感?你说,你去靠谁?我吗?当时我被你讽刺得完全无语,也很沮丧——”

  她挑了一下眉。

  有意思,原来他们曾经关系这么差劲。

  不顾她的抗拒,他握住她的手:“贺太太,你以后‘靠’我吧!也许,我还是不成熟,也许我还是有很多缺点,会常常幼稚,但是,我会努力成长成你要的样子,直到你安心‘靠’向我。”瑞瑞没有,他们的世界都塌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他是男人,他不能沉浸在伤痛中无法自拔,他能做的,只有振作起来,为她支起另一片天地。

  她冷冷地看着他。

  莫名的,她的内心极其抗拒一样东西,那就是感动。

  她不感动,即使这个男人做再多的事情,说再多动听的话,她心里就是没有一丝丝感动的感觉。

  失忆到现在,即使她排斥人群,但是,她从来没排斥一个人象现在如此明显。

  她不为所动,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

  ……

  她怕,她很怕。

  那些本已在她的世界里快要消失的声音,好象一下子都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有孩子的笑闹声,有母亲的哄慰声,有孩子自豪喳喳声,有母亲淡淡的笑声……

  那些声音好熟,熟到好象这个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个剧场。

  “瑞瑞,你是不是肚子涨?不怕不怕,妈妈揉揉。”她耳边婴儿的哭闹声不停。

  瑞瑞几个月?好象只是两个月大的孩子,在尖声哭喊,她被哭得自己也鼻子一阵发酸。

  她的手摸索个不停,好想找到那个孩子,揉揉她的肚子,减轻她的疼痛。

  “瑞瑞,求求你,快点拉大便!”另一个声音,在求饶。

  瑞瑞三天不拉大便,让她急到不行。

  “瑞瑞,你别再泻肚子了!”

  瑞端一天拉三次大便,又让她差点崩溃。

  这个房间里,真的有好多故事。

  她的头,好痛,象针扎一样痛,她痛到呜呜呜发出声音,就是哭不出来。

  12点01分。

  她突得站了起来,木然地向隔壁房间走去。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当她动作熟稔地推门而入时,黑暗中,某种呼吸已经在改变。

  贺毅屏着息,紧瞧着他。

  晚上的时候,赵士诚又打来电话叮嘱过他,要多注意她的情况,如果压力太大的话,予问就会梦游。

  “贺先生,今天是15号,公粮日!”她眼神没有任何焦距,对着空气,空茫道。

第二十三章

  贺毅一直没有睡着。

  数度,他在她的房门外徘徊。

  结婚至今,他和贺太太因为瑞瑞、因为感情不合,两人一直分床而眠,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再分开。

  能找到她的那种兴奋,至今还在胸口激颤,他只想牢牢抓住她。

  瑞瑞,保佑爸爸。

  想闯进来,想拥着她一起入眠,但是,他的脚步还是只敢在她的房门口踱来踱去。

  他不敢惹怒她,他怕她再次消失。

  最终,他好不容易平息内心的骚乱,回到房间后,不到半个小时,他才刚能闭上眼——

  “贺先生,今天是15号,公粮日!”她推开房门。

  她的这句话,让他整个人瞬间就热血沸腾。

  但是,不对劲。

  即使极度亢奋,但是,他还没脑热到这种程度,会以为才几个小时而已,贺太太就恢复了记忆。

  他把床旁的台灯打开,步到她面前,按照赵士诚阐述的经验,仔细观察,果然,她的眼睛是睁开的,但是,眼神却没有任何焦距。

  他把五指伸到她面前,晃了晃。

  果然,她没有任何反应。

  贺太太真的在梦游。

  亲眼目睹,这种震撼极强。

  他站在她身前,心情窒得难,他第一次发现,贺太太其实挺瘦,青色的血管隐隐从皮肤下透出,整个人在灯光下透显得那么不真实。

  以前的他,真的瞎了眼,从没有注意到她的辛苦,瑞瑞死后,她更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而这些痛苦,都是他加予的。

  是他亲手毁了这个家,是他害了她。

  “贺太太,你的梦里有我吗?”他笑问,掌轻触她的脸颊,话语温柔,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一般。

  她没回答,目光空洞地看向他身后的某一个点。

  她的“梦”,一定还在过去里吧,梦里的瑞瑞还在旁边的卧室,而他,还是一匹不羁服的野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