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爷爷亲手栽下。”
清蓉诧异的看向他。
江振笑了笑,“母亲因为生我去世,当时爸爸和爷爷很伤心。”江振目光扫了一下四周,“这个地方,是母亲生前,爷爷亲自命人替她而建。”
“你母亲?”清蓉是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母亲。
“恩。”江振眼里有抹回忆色,“我只见过她的照片,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小时候曾听爷爷讲过,我父亲去英国留学时认识的她,两人一见钟情,当时她瞒着家人和我父亲偷偷回了中国。”
清蓉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听他讲述。
“爷爷那时并不同意父亲和她在一起,极力阻止父亲同她见面,想尽各种办法逼她回英国。”
“那后来呢?”清蓉问。
江振想了一会儿,“爷爷说母亲是个很倔强的女子,即使明知爷爷有意离间她和父亲,她还是利用各种办法去接近爷爷,试图让他明白,她是非父亲不嫁。”
“她是个很勇敢的女子。”放在七八十年代,有哪个女子敢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
“是很勇敢,但也很任性。”江振下结论,清蓉不懂。
“母亲天生患有心脏病,和父亲结婚后不久,她就怀了我,当时她隐瞒了所有人她的病情,直到生我那天,死于心脏病发。”
清蓉握着他的手。
“母亲死了这么多年,父亲一直未再娶,爷爷劝过他很多次,他从不听。”
清蓉想起江振的父亲,是个很冷的男人,已有皱纹的脸上,依久可见当年有多英俊,江振的轮廓继承了他有七分。
“这个木屋,是母亲和父亲结婚那天,爷爷送给她的礼物,母亲有一半中国的血统,她一直很向往诗人笔下那种小桥流水的生活。”
“是吗?”清蓉幻想着这样一位女子的容貌,“她一定很温柔。”
江振连连摇头,“爷爷说母亲是静不下来的麻雀。”
“静不下来的麻雀?”清蓉跟着他的脚步,走进木屋内,里边的家具都是那种老式的木制家具,清蓉走到一张木椅前,曾对一些古董有过研究的她,一眼便能看出,这里的家具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这边来。”江振朝她招了一下手,清蓉走到他的身边。
眼前是一片农田,里边种满了很多农菜。
“这些是……”
“这些都是我父亲种的。”江振解释,“母亲在世时是她种,母亲去世后,这么多年来,这里一直都是父亲在打理,每一株菜苗,每一个果实,都是他亲手而种。”
清蓉强忍着心里的惊讶,动容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实在很难相信,那个在众人眼中,一手撑控全亚洲经济脉搏的江豪天,竟有如此痴情的一面。
“他们一定非常相爱。”要经历过怎样一番的波折,才能筑就这么多年的坚贞爱情。
“下个月是我母亲去世三十周年的日子,你想去看她吗?”江振问她。
“我可以吗?”清蓉抬头问。
“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他搂着她的肩膀,两人一同看向面前的一片农庄。
清蓉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每跳一下,她的内心便澎湃一下。
她轻轻地闭上眼,很小心的靠近他的心脏部位,仔细聆听他每一次的心跳。
***
火红色的跑车慢慢停下来,二手烟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内,特别浓郁,华婧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手中的烟,目光抽离的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手机的铃声在一旁安静的响起,号码是陌生的。
华婧看了好长时间才接起,“哪位?”
“华婧,是我。”清蓉拿着话筒坐在床边。“你还在忙吗?电话打到家里没人接。”
“我在外边,你呢,那边事情怎么样。”前方有个灯光打来,华婧眯了下眼睛,一辆跑车停在她的前方。
“葬礼昨天刚结束,我姐,她……昨天也来了。”
华婧的目光透过玻璃,静静的看着前方车里拥吻的男女。
“她没对你怎么样吧。”深吸了一口烟,华婧没发现自己拿着烟的那只手有多抖。
“没有,她,只是当我不存在。”那头的清蓉凄凉一笑。
“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你和江振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打开车窗,她随手将烟头扔在外头,又将车里的音乐打开。
“下个月中,你会来吗?”
“会。”音乐是嘶哑的摇滚乐,华婧有些心烦意燥的开口,“清蓉,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切断电话,华婧将手机随手一扔,扭动车钥匙,她将车缓缓的开出地下停车场,火红色的车影,在夜晚的街道,快速的奔驰。
挂断电话,清蓉坐在床上阵阵发呆,总觉得今天的华婧很不对劲。
但她又想不起哪里不对劲,轻叹了声,忙了好些天,早有倦意的她,躺在床上很快睡着。
江振推门进来时,她已经睡得很沉。
轻脚走到她的床边,即使是一室的黑暗,她安静的睡容他依久能瞧得清。
带着几许眷恋,他的手指轻轻罩上她的白晰的脸庞。
连日来的疲惫,在瞧见她的睡容时,渐渐放松,看着她沉静的睡容,他的脑海中闪过八年前初见她时,那张朝气蓬勃的笑脸。
他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情笑的那么开心,他记得的是她那一次回眸时,满眼的娇羞之意,和源源不绝的银铃笑声。
“江尚飞——”睡梦中,她轻轻唤着已逝人的名字。
江振放在她脸上游走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上一秒还是温柔的眼眸,多了淡淡冷意,收回自己的手,江振大步开门离去。
半夜醒来,清蓉觉得有些渴,下楼找水喝时,路过江振的房间,他的房门半掩着,里边漆黑一片,以外他睡着忘记了关门,她上前正要替他关上门时,黑暗中那个背对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身影,让她一愣。
错以为是江尚飞的她,在一阵咳嗽声中,缓缓回过神,清蓉无声的将门关上,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十
“嘿,美丽的新娘。”一袭红色礼服的华婧推门进来,化着浓妆的脸上,很妖艳。
“华婧!”正坐在化妆镜前的清蓉,欣喜的站起身迎上去,身为今天的主角,她从早人天还未亮开始,就被一大堆人簇拥着,又是化妆又是做头发。
“如何,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了巴黎一场重要的时装秀。”华婧将手中的礼物盒递给她。
“是是是,恩人。”清蓉笑着接过礼物,拉着她一起坐到化妆台前。
化妆室里除了她们外,还有好几个化妆师,清蓉坐下后,她们继续为她上妆。
“清夜和清晨呢?”华婧左右看了看。
“在外边,他们等会儿进来。”
华婧笑了笑,看向镜子里的她,“开心吗?”
清蓉抿唇一笑,不答反问,“你呢?还在等那个人吗?”
华婧移开视线,“不了。”
“为什么?”清蓉诧异,四年前,她们初遇那年,华婧便告诉她,她一直在等一个人,但并没告诉她,她在等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