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程雁新也不再问,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到了医院,程雁新把齐博年送到急救室交给专门负责的医生就走了出来。急救室外面,程郁正低着头,蜷缩在走廊的椅子上。
程雁新怕吓到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低低地叫了她一声,“程郁。”
“他没事吧?”程郁哭得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发闷。
“还好,伤得不算很重,不过具体要拍片子看一看。”
“那就好。”
程雁新坐到她身旁问,“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个是你朋友吗?”
程郁把事情大体给他讲了一下。
程雁新听完一阵后怕,皱起眉,“他们真是太不小心了。”
程郁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问,“如果出事的是我,你会担心吗?”
有那么一瞬间,程雁新看着自己女儿说不出话来,心里的难过要把他击溃似的,过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道,“爸爸在你眼里就冷血到这种程度吗?”
程郁看着他,眼泪突然落下来,她尴尬地别过头,“我只是……不能确定。”
“对不起,是爸爸的错。”
“没事,无所谓。”程郁把脸埋在手臂里,缩成一团。
程雁新不知该说什么,气氛沉默下来,早上的尴尬没有化解,反而更强烈了。
齐博年拍了片子,伤不算重,有点内伤,那个花盆正好砸在肺上了。虽说有惊无险,程郁拿到结果时仍是怕得发抖,再往上一点就是后心口,齐博年的命就没了。
齐博年醒来时,夜幕已经降下来,程郁坐在他床前盯着他发呆,见他醒来,愣了一秒,猛地站了起来。齐博年知道她是要去找医生,想拦住她,无奈疼得说不出话。
程郁走到门口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折了回来,俯下身去看他,“疼得厉害?”
齐博年轻咳了一声,艰难地动了下身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没事,比刚开始好多了。”
看他这样程郁也不敢大声说话,附到他耳边问,“我去叫医生?”
“不用,让我休息一会,听到人声,我受不了。”
程郁不知该做什么,苦着脸蹲在他床前。
齐博年看着她的表情笑起来,“怎么苦大仇深的?”
“医生说你现在是一下子痛麻木了,等两天过后缓过来会疼得更厉害。”
“放心,我不会哭的。”齐博年小声地跟她开玩笑。
程郁却笑不出来,心里内疚的要死,“是我不小心,幸好你没事,不然……”说着声音突然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
“不然怎样啊?”齐博年转过头笑着看她。
程郁拉住被角盖住脸,“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齐博年笑一下,碰了碰她露在外面的小小耳垂,“小孩子,哪有人值得你去后悔一辈子?”他不敢大声说话,压低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在寂静的午夜里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着不太真切。
“有。”程郁红着眼睛看他。
齐博年突然觉得害怕,掩饰着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程郁在他床边趴了一会,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齐博年被她吓了一跳,抬头看她。
“我只顾担心,忘了通知你家里人了。”
“没事,没通知就算了,省得他们担心。”
“你的伤也不是一两天能好起来的,还是跟家里说一声吧。”
拗不过她,齐博年只好跟家里通了个电话。电话接通过,齐博年缓缓翻了个身,皱眉握着电话,压低了声音说,“是我,我在医院呢……没事,受了点小伤……那么晚你不用过来了……好吧。”
那边似乎坚持要过来,齐博年只好报了医院的名字,讲完电话,他像是累得厉害,闭上眼不再说话。
程郁过去帮他掖了掖被角,齐博年睁开眼看她,“天晚了,你回去吧。”
“我不困,在这陪你。”
“不用,快回去,你在这我还要担心你。”
听他这么说程郁也不好坚持,走之前才想起对他说,“医药费搬家的主人已经付过了,他们让我给你道个歉,说明天再过来看你。”
“跟他们说不用过来了,只是意外而已。”
“好,那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
程郁帮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后,才推门走出去。
等程郁关上门,齐博年才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刚过十一点,窗外的夜黑得厉害,不知是不是又要下雪,连一丝星光都没有。他看得无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齐博年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一个人坐在他床前削苹果,红色的大衣,搭在椅背上,在暗沉的天色里,仍是很耀眼的颜色。
他记得傅凉生也喜欢红色,那种带着点沉重的暗红,像是年代久远的颜色,躲在无声处,永远都是沉默冷清的。也许因为她爱的人是齐博文,所以便自觉的离热闹远了。
他第一眼看到傅凉生,她正跟齐博文跳舞,穿着素色的旗袍,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头发高高的盘起来,插一支银质的发簪,只露出半边的侧脸,眉眼落在他眼里,无比的精致美丽。
即使后来发现她不是最漂亮的,风情也不是最好,可是他仍是喜欢她。那样的感情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全无理由,只因为求而不得才心心念念的放不开。
“发什么呆?”傅颖见他醒来,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齐博年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问道,“怎么来那么早?”
“你哥哥昨晚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他守了你一夜,刚走没多久。”
齐博年皱了下眉,“早知不告诉他了。”
“你还敢说?你哥哥快气疯了,你看看你伤在什么地方,医生说再偏一点你就没命了。”
“放心,我命大,阎王不收。”
“贫嘴。”傅颖斜他一眼,把削好苹果切成小块摆在碟子里,放在他床头。“听说是英雄救美,看上哪个女孩了,值得这么下血本?”
齐博年无奈地看她,“你取笑人的本事又见长了。”
“过奖了。”傅颖笑着坐下来。
齐博年歪头看她,“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喜欢凉生吗?”
“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傅颖看起来有些意外,微微了抬高了声调,然后苦笑了一下,“小年,我不是迁怒的人。再说……那些纠葛只是我跟博文和凉生之间的事,从来都跟你无关。”
齐博年脸色变了变,闭上眼睛说,“你那么认真地回答我,还不如取笑我呢。”
傅颖坐到他床边,低头看他,“而且要说恨,也是乔家姐妹恨你,怎么也轮不到我。乔然为你连命都搭上了,你想她有比想凉生多吗?”
“你今天是来打击我的?”
“不是。”傅颖抬手抚摸他的额头说,“我只想告诉你,人管不住自己的心,所以管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用想太多。”
齐博年不知该做什么表情,自嘲地笑一下,“谢谢。”
“你知道为什么你哥哥不让你跟凉生在一起吗?”
“为什么?”
“他说因为凉生不爱你,所以他宁愿你痛苦一辈子,齐家人不需要施舍的感情。”
“我最讨厌他这一点。”齐博年厌恶般地扭过头,“施舍的感情有